大冰山似乎是被我的体贴触动了心弦,眼里一片温柔底色。
其实,是我要谢谢他才对。这么冷的天,他陪了我一整晚。虽然他没说什么安慰我的话,但却给了我最坚实的肩膀,让我觉得有个人可以信赖,值得依靠。
心中有暖意流过,一时之间,我的心变得无比柔软。
我垫着脚尖,下巴枕在徐子睿肩膀上,双手环住他的腰,暖暖道:“药一定要记得吃。你要感冒了,传染给我,我就惨了。”
徐子睿重重点了点头,才放开我,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底的雾霾一扫而光。如果奖学金这么让我不快乐,不要也罢。我有大冰山,足矣。
我轻松地回到寝室,刚躺到床上,手机就来了短信。
我打开手机一看,是徐子睿,他说:“做自己就好,真正的朋友不会误会你。”
我灿然一笑,手指轻点,敲出一个“嗯”字,再加了个大大的笑脸,点击发送。
然后,关机,美美躺下,补觉。
待我睡足,已近中午。我懒懒睁开眼,便看到三张大脸悬在我脑袋上方。
顾小西惊喜道:“醒了!”
钟寰点头,看我一眼,递给我一盒药:“快吃药。”
我闭上眼,再睁开:“……”
泥巴已经端了热水杯子来,顾小西撕开了药盒,钟寰将我扶起,让我张嘴,我睡意未退,看她们一脸郑重,只得木呆呆地听从指令,张嘴,吞药,喝水。
等到药丸滑进了肚子,才醒过神来,我拥住被子问:“你们给我吃的是什么药,你们不会想谋害你们如花似玉的室友吧?”
钟寰拍拍手,与泥巴和顾小西击掌:“任务完成。”
“嘎?”
顾小西微微一笑,很有些羡慕地说道:“徐子睿交代的,说你酒精过敏,醒后记得让你吃药。”
“奥——”我心里一甜,躺回去,嘴角翘起。
“心情好点没?”泥巴见我气色不错,关切地问我。
“我是神勇铁金刚,哪能这么脆弱啊!”我咧着嘴一笑,精气神回来,调皮地作狒狒状,喝哈喝哈,捶胸膛以示强壮。
“扑哧!”三个女人笑了。
“会开玩笑了,那就代表没事了。”钟寰气定神闲地往我手里塞了个小镜,“你看你的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
我睁眼一瞧,哀嚎一声,两片豌豆荚。
“我这里有两片眼膜,敷敷就褪肿了。”泥巴笑着递给我一副眼膜。
我伸手接过,抬着胳膊看了看,发觉没什么异样,奇道:“昨天一通猛灌,不仅怎么喝都喝不醉,而且更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然没对酒精过敏?”
“昨天,看你喝得那么生猛,我们怕你过敏,所以让调酒师偷偷在你的酒里面兑了大量雪碧。”
原来是这样。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三颗脑袋,眼底不由又有了泪意。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好像再次被轻轻触碰了,一浪一浪的感动让我眼角一阵阵发涩。
还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都在。
“你们先回避一下,让我哭会儿,简直太感动了。”我嬉笑着推开钟寰她们,用被子蒙住了头。借着玩笑,将眼泪擦干。
钟寰她们善解人意地走开。
在被子里,我打开手机。
手机震动,好几条短信进来。我翻开短信一瞅,古政,第五维,还有WC,他们都在劝我,让我想开些,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这些家伙的短信,一个比一个煽情。
我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群发给他:“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不过,虽然我嘴里骂那些家伙煽情,可心里却还是被这一汩汩的暖流激荡得一浪一浪的。
我又不是人民币,哪能叫人人都喜欢。我做好自己就行。我自己开心就行了,我干嘛要那么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在乎那么多干嘛?大冰山说得对,懂你的人无需你解释。不懂你的人,你没必要去解释。
而且,我并不是一座孤岛,有那么多关心我的人在呢。
当我精神抖擞地再出门时,女生宿舍楼道里的气氛依旧诡异。还是很多人,视我如流感病毒一般,避之唯恐不及。我嗤笑一声,一个奖学金评选,就让女生宿舍的气氛紧张诡异得跟八国联军侵华时德国公使被刺杀似的,也真是醉了。
不过,我老娘不Care了。
再遇到眼刀子,我都气定神闲,一一凌厉回过去。恍惚间,脑中虚幻出一幅刀光剑影的画面,我以一敌百,身旁飞沙走石,我让嚼舌根的女人们飞刀又见飞刀。
实在解气。
第三十一章心结
接下来几日,除了上课,我都在寝室里宅着。我虽然想得挺开,但也实在不想参与奖学金综合测评了。对于之前的测评,大家有意见,WC跟牛班反应了一下,牛班叫上全部班委,重新测评。我为了避嫌,跟牛班婉拒了参与测评。
我宅在寝室躺在床上看小说。
看到搞笑处,咯咯直笑。
正看得带劲,手机却“嗡嗡”震动起来。
是钟寰的短信。钟寰作为学生会的宣传部长,牛班让她监督整个测评过程。
翻开短信,钟寰说测评弄完了,还是维持原状,末了发了个大大的笑脸给我,说真金不怕火炼。看着钟寰给我报喜的短信,我有些失神,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喜悦。如果得到奖学金,是以同学之间的猜疑和疏离为代价的话,那我到底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呢?
这几天,心里偶尔会发酸。一阵微风,一朵浮云,都能让我时不时的感伤一下。
连钟寰都拿BBS上最近文艺的签名档笑我:“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
对有些人或事,心里想开是一回事,但难免还是会失落一段时间。
最近,我的确有些矫情。
我合上小说,走到阳台,看着十二月明媚晴朗的蓝天,伸了伸懒腰。
我发了一会儿怔,钟寰又一个电话打过来。这女人不是在短信里说马上回寝室么?
按下接听键,钟寰催我道:“快点下来,我们都在11栋宿舍楼前的草坪上坐着呢,牛班有话要说。”
“哦!”我应承一声,心里开始纳闷,牛班今天难道要在户外看班会?
以牛班的明察秋毫,她可能已经知道了整个综合测评中女生间的互相攻诘。众说纷纭之后,不知道牛班现在怎么看我?
我忐忑不安地下楼。看来,我终究是俗人,我还是在意别人看我的眼光。
我一下楼,就远远瞥见我们法学三班三十几号人在草坪上席地而坐,大家围了一个超大的圈圈,牛班坐在圆圈正中。
“谷微,这边。”牛班看到我,扬起亲和的笑容,招手让我过去。
我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目色复杂地望了望正回头朝我这边看的众人,迈步朝同心圆走去。
我走到圆圈边围,在钟寰旁边坐下。
“好,现在我们人都到齐了!那我教大家玩个游戏。”牛班整整衣襟,欠欠身,说了正式的开场白。
“玩游戏?”很多人都疑惑了,我抬起头,加入了大问号的行列。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换了场地的奖学金评比户外总结会。
我扫扫众人,大家都是一副“牛班您没说错吧”的表情。
我的目光所及之处,有几个之前闹的极凶总拿眼神往我身上扎飞镖的女生,触碰到我的眼光,有的低头躲开我的眼神,有的则对着我不好意思的一笑。
微妙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我皱了皱眉,有些纳闷。
我疑惑地侧头看钟寰,她给了我一个得意的眉来眼去,我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再次测评,公平公正,或许证明了我的清白。但这其中,肯定少不了钟寰为我的几番斡旋。看着钟寰微翘的嘴角,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眼角有些酸涩。
感官是想哭的,但事实是,我也跟着钟寰翘起了嘴角。
我的心情蓦地好了起来。
“女生全体起立,站中间,手牵手,围成一个圆圈。”牛班站在大圆和小圆中间,微笑着指挥,我们一群女生不明所以地照办。
大家按照牛班的要求,牵着手,围成一个圈。
我晃了晃钟寰的胳膊,感觉我们真有一种演还珠的即视感,忍不出笑着对她念念有词:“海可枯石可烂,天可蹦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
钟寰听到我的私语,笑得肩膀直抖,只看得对面的泥巴和顾小西不不明就里。
“好,现在大家把手放开。”牛班意味深长地继续发口令,直弄得我们一头雾水。连外圈坐着观看的男生也交头接耳起来。他们跟我们一样,也被牛班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大家都把自己的胳膊交叉,分别用自己的左右手去握住与自己不相邻的两个同学的左右手。记住,每个人切忌跟自己正对面的同学双手互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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