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团气爆发出来,必定是要毁灭什么的。
可他此刻却只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还得保持清醒。
救护车很快来了,两辆。
因为柯氦说了是两个病人。
接下来的时间,杜丽丽的母亲看着柯氦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两人的手术和后续的一些筹备。
等两人等在走廊里的时间,杜丽丽的母亲双眼空洞,还是忍不住问柯氦,“为什么要帮我和丽丽?”
按照刚才那手忙脚乱的状态,对方完全可以把她和杜丽丽丢在那里不管。
柯氦正靠在旁边的墙面上。
晚上的白炽灯从头顶上撒下来,为他的脸上笼了一层寒霜。
他看都懒得看杜丽丽的母亲,也没有回话。
杜丽丽的母亲自觉理亏,心里也实在是担心杜丽丽的情况,接下来的时间也没多废话什么。
三个小时后,杜丽丽的那台手术首先结束。
医生道:“侧身摔下来的,右手骨折的地方已经处理完毕了,等到孩子醒过来就没大问题了,剩下都是后续恢复的事情。”
杜丽丽的母亲感恩戴德,道:“谢谢医生,麻烦医生了。”
等到医生带着护士离开,杜丽丽的母亲赶去了杜丽丽的病房,走廊里只剩下了柯氦一个人。
突然,有人喊了声:“小朋友?”
柯氦当然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但是他一点都懒得转过脸去看姜怀。
姜怀朝着柯氦这边靠拢。
看到对方集中在手术室上的目光。
无需再问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他沉默瞬间,道:“节哀。”
“滚。”柯氦看他一眼,毫不留情。
姜怀摸了摸鼻子,在柯氦的身边站了好一阵,才道:“不去找找吗,或许变成花了呢?”
“不会。”柯氦没有迟疑地就道。
姜怀愕然地看着他,终于还是没再说什么了。
柯氦不知道姜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只看到手术室的门开了。
他好像灵魂首先飞了上去,身体才跟上。
“她……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道:“情况不容乐观,颅内二次伤害,虽然我们已经把瘀血清理干净了,但是能不能醒来,要看病人自己了。”
柯氦心头的石头重重地落下来,将一颗心砸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你是病人家属吗?过来签字。”医生吩咐柯氦。
柯氦宛若游魂一样地签好字,才来到ICU前面站定。
第二次了。
同样的事情,同样的地方。
上次尚且不算,这次却完全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
柯氦一腔的悔恨与担心化成了暴躁和愤怒。
温柔包裹着伤口的纱断了,心头困着的野兽快要破笼而出。
他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崩溃地捂住了脸。
杜丽丽是在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
她刚刚睁眼,母亲就大哭起来。
杜丽丽还有些懵懂,对方就一把抱住了她,道:“醒了就好,没事就好。”
杜丽丽的大脑空白了许久。
直到她听到病房门口传来响动,她顺着声音看去,看到身量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柯氦整个晚上没睡,一双眸子里染了红血丝,下巴上长出了乌青的胡茬,看上去狼狈又凶狠。
像是蒙尘的宝刀。
虽然蒙城,却锐利依旧。
杜丽丽倒抽了一口冷气,之前发生的所有全部回到了脑子里。
“不……不要过来……”杜丽丽被吓破了胆子。
想要往母亲怀里躲。
杜丽丽的母亲将女儿护住,本来要对着柯氦撒泼,却在对上对方凶狠双眼的瞬间住了嘴。
“醒了?”柯氦问。
杜丽丽瑟瑟发抖地点了点头。
柯氦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丽丽崩溃地摇着头,不想回答。
柯氦却猛地抓住了杜丽丽的手腕,宛若要将她的手腕活生生捏碎。
“说话。”
杜丽丽本来绑着夹板的那只手突然被抓住,刺痛让她忍不住哀嚎起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柯氦宛若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她从不与人为恶,为什么非得被你们缠上?你们这些恶心的,爬虫一样的东西!”
柯氦的手在杜丽丽受伤的手上一寸寸碾过,杜丽丽痛得不住地哀求,“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放手,你快放手啊,她还是个孩子!你非得毁了她你才开心吗?”杜丽丽的母亲被柯氦一次次地挥开,又一次次地拦上去。
看着杜丽丽已经因为痛苦晕死了过去,柯氦才终于收手。
他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像是刚才摸过多么脏污不堪的垃圾。
“你和她不是早就毁了她自己吗?我这……只是在讨债啊?”柯氦说着还笑了。
最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可那笑容在此刻看来实在是太过渗人。
杜丽丽的母亲被吓得忘记了叫医生,只能愣着看柯氦一路走到病房门口。
临了,柯氦的手搭在门框上,转过脸道:“我会慢慢讨的。直到我亲爱的醒过来,我才有可能重新披上人皮,在这之前,希望你们能给我带来足够的乐子。”
杜丽丽的母亲活了大半辈子,从未从任何一个小辈身上见到过这种压迫人的气场。
甚至是她同辈的,亦或是长辈,她都不曾见过比此刻的柯氦给人的压迫更甚的。
害怕的情绪从心里深处翻涌而上。
她是真的开始后悔了。
杜丽丽的母亲几乎是哭着去找医生的。
医生询问是什么情况,杜丽丽的母亲却不敢说出柯氦的名字,只能撒谎道:“是这孩子不安分……麻烦尽快帮着安排第二场手术吧。”
医生刚要回答,就有人走进来。
那是一个俊美得过了分的医生,穿在别人身上就是加肥加大款的白大褂,到了他这里却成了修身的长风衣。
他笑眯眯地看了看杜丽丽,道:“病人刚刚做过手术,暂时还不能安排第二场呢,不然身体会承受不住。”
“那丽丽怎么办……”杜丽丽的母亲急了。
姜怀佯装思考瞬间,道:“暂时先休息一个周吧,后续情况再来问我。”
“一周吗?可是她的情况……”杜丽丽的母亲有些迟疑。
姜怀笑眯眯地问:“您这是在怀疑我作为医生的基本素养吗?”
杜丽丽的母亲只能摆摆手,否认道:“当然没有这个意思。”
姜怀笑道:“那就先这样安排吧。”
说着,他和另外那个医生一起离开病房。
对方问姜怀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姜怀笑着说:“死人了有我担着呢,还是你更想我拿那些证据,去院长那里检举你受贿了?”
对方赶快摆摆手,道:“姜医生,我会听话,还请你也要遵守约定。”
姜怀笑笑不说话。
但眼神却有些沉。
还真是什么臭虫都敢往他和阿柠的小朋友身边凑啊。
他到是要看看这些臭虫的命有多硬。
……
秦影在小公司就在宁城市中心。
小有规模。
下午两点正是上班的时间。
前台看到一个衣着有些狼狈,但是一张脸却帅得惨绝人寰的男人走了过来。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发型,露出最专业的八颗牙齿的笑容。
“先生,请问你找哪位?”
来人将名片递给前台,道:“我姓柯,和秦老板约好了两点谈项目。”
前台看着柯氦的名片,注意到后面‘教授’的职称后,在心底哇了一声。
虽然不明白化学系的教授和他们做软件的老板有什么项目能谈。
但是前台觉得,这样的帅哥总不至于是来寻仇的吧?
那应该是老板忘记告诉自己预约的这个行程了。
这样想着,前台道:“好的,我这就带您上去。”
柯氦迈着沉缓的步子跟在前台的身后,直接去了六层秦影的办公室。
秘书看着前台带来的人,毫不迟疑地就敲开了门。
秦影问:“谁?”
还不等秘书说话,柯氦只顾自地迈步进去,顺手将门关上了。
“你办公室的隔音不错。”柯氦刚刚进门就感受到外面的声音被隔绝了,他感叹了声。
秦影不爽地盯着他,问:“你来干什么?谁放你上来的?”
柯氦往前走了两步,完全不给秦影反应的时间,就抓住他的头发砰砰砰撞了三下桌子。
“你……你他妈……啊杀人了!”秦影感觉自己要么鼻子断了,要么门牙掉了,总之他的下半张脸已经痛得仿佛失去了和身体的联系。
“你问我来做什么的?不如猜猜?”柯氦说着,又扬起拳头,将秦影打得往后仰去,正好跌坐在了真皮的转椅里。
转椅站了一圈,看上去好不欢快。
柯氦抬起脚,一脚将平衡性极好的转椅踢翻了。
秦影和个西瓜虫一样咕噜滚在地上。
他抱着脑袋求饶道:“好汉,大侠,我究竟是哪里招惹到你了?直说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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