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希然呵呵一笑,心里就明了了:原是有李天王撑腰呢。七宝玲珑塔塔顶破了,这事儿李天王肯定是知道的。他现在塔没了,照妖镜也当了,宝贝不剩多少,因而想借东海的手把东西抢回去,所以才把塔顶裂了的事儿告诉龟丞相。这龟丞相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来抢东西就说抢东西,临了了故意把李天王给出卖了,就是怕万一时希然有什么办法秋后算账,还能抓个官儿更大的顶缸。
厉害了我的龟丞相。
时希然拧紧了眉头:“龟丞相,你想得美。今天有我在这,你一件东西也别想抢走。”她抱起酱油坛子,怒道:“今日你以当龙珠双倍的价格把这眼珠子赎走,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就踩爆了它,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吧。”
正在这时,塔外又传来一个声音:“不行啊龟丞相,不能让她把我戳瞎啊!”
龟丞相又道:“哎呀就一只眼睛,你不还有一只呢么,所谓舍不得眼珠子套不出龙宫宝贝,兄弟。对不住了。”
言罢,他又朝时希然喊话:“你踩吧,随便踩,我还能听个响呢。”
时希然一挑嘴角,心想,中计了吧老家伙。就方才龟丞相跟眼珠子的主人一来一回合计的时候,她已经从库里翻出了水德星君的钵盂,抬手捧着一念咒,大水跟听懂了人话一样,汇成了一个圆柱形,很有美感地钻进了那钵盂。
“臭丫头,你——!”龟丞相这才发现不对,奋力加大雨势。
可水德星君的钵盂着实厉害,别说这点雨了,就是整个东海都能给装进去。雨下的不如收得快,不一会儿,时希然这当铺楼里全干了。
塔外,龟丞相想必都傻眼了。
这会儿功夫,塔里忽然一道金光,是季宁云跑进来了。此时的他已不是那副伪装成文弱凡人的模样。他换上了一身素衣白袍,两只眼睛漆黑一片,自眼角飞伸入鬓两道浓浓墨迹,手里一杆判官笔挥散着朱砂般的磷光。
这才是仙界判官的本来面目。
时希然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拉风样子的时候,也着实被惊艳了一把。如今难得他真身示人,时希然赶紧朝他招手:“嘿,仙判大人,别戳在房梁上,来直播间露个脸啊!”
就这颜值,这服装,这道具,不知道能换多少礼物呢!
结果季宁云往这边瞟了瞟,轻描淡写夹了她一眼,根本没理会这茬事儿。
时希然气得直跺脚。
“东海好大的胆子,竟敢明目张胆地抢东西?”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一片狼藉,怒出了一口气。
“什么?仙判也来当东西?”龟丞相答话驴唇不对马嘴:“我以为仙判天天跟别的神仙吃拿卡要,不缺钱的。”
“放肆。”季宁云脸一阵红一阵白,看来也是没少干这件事儿。他面上挂不住了,回头跟时希然说:“你先走,这里我收拾吧。”
时希然点头如捣蒜:你们高层之间的事儿,我知道得越少越好。
她脚底抹油,跑得飞快,下楼右转瞅准一个门念着口诀就闪人了。
一道金光,她就到了熟悉的酒店卫生间里。
呼,可回来了。这一身弄的,忒狼狈。
时希然瞧了瞧镜子里跟落汤鸡一样的自己,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叫什么事儿啊?!
甩掉鞋子脱了外套,她摘掉绑头发的皮筋,湿漉漉的头发全散了下来。
正打理着呢,只听卫生间的门咔嚓两声,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时希然又是一惊,迅速回头看去,却见一个赤着上身的高个子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郑飞昂。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两人异口同声。
半晌,时希然默默回头看了看镜子旁边摆放的洗面奶、洗发水——
果然,不是她的。
在塔里,她居然出错门了?
而对面,脸颊还因微醺而泛着红晕的郑飞昂眼睛都蓝了:“时希希,你大半夜打扮成这个样子来我浴室,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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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想跟我睡?
大衣里面,时希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裙。这会儿衣服湿透了,早变成了半透明,黏哒哒粘在身上,精准无比地绘出女子特有的玲珑曲线。短短的裙摆下,两条光裸的长腿挂着水珠,白得通透。下面赤着足踩在地砖上,一双小脚甚是圆润,每一个足趾都饱满匀称。
一种类似于酒意,却比酒意更胜一筹的感觉直击郑飞昂的脑海。他眯起狭长的眼睛,只觉得喉咙阵阵干涸。
“时希希。”连同他的声线,都带上了一丝蛊惑意味。郑飞昂向前一步,低头用目光紧紧将她锁住:“你在这里做什么?嗯?”
时希然呼吸一促,心跳也快得吓人。
“我……我走错了。”她涨红了一张脸,低头想把大衣跟鞋子捡起来赶紧跑路。
可她动作没有郑飞昂快。她还没弯下腰,他已经伸出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洗手台上,牢牢将她圈住:“走错了?那你怎么进来的?”
结实精壮的手臂,隆起得惹眼的胸肌腹肌,平坦的小腹两侧,两条深深的人鱼线直延伸进浴巾中……时希然觉得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火热的气息,她都不知自己的眼睛应该放在哪里了。
轻轻喘了一口气,谎话随之而来:“我,我看你晚上一直帮我挡酒,怕你喝多了胃难受,所以找保洁姐姐要了房卡,进来看看你。”
“那怎么看到浴室来了?”郑飞昂的头又低了一些,鼻尖就快蹭上她的,灼热的呼吸尽数扑在她脸上:“还把自己看湿了?”
这话说得委实暧昧得可以。时希然再编不出什么谎话,只能低着头死死盯着地砖不开口。
半晌,郑飞昂忽然笑了。舔了舔唇,他抬手轻轻扳起时希然的下巴:“时希希,你不知道,听到你说你是怕我喝多了来看我,我有多高兴。”
言罢,他直起身子,放她一马:“哪怕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你总是骗我。”
……
“不过,能跟你独处,我就很高兴。”他低头把她的衣服捡起来叠好放在一旁,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浴巾给她披在身上,又拿了吹风机,抬手给她吹头发。
发丝被轻轻捋顺,舒服得她头皮发麻。
郑飞昂比她要高上许多,靠近时,他的呼吸便轻轻扫在她脸上,仍是带着漫天的酒气。
时希然松了口气:还醉着就好,醉着,没准明天一觉醒来,就把今儿的事儿给忘了。可想来,仪狄那千杯不醉丹也不是多不值钱的东西,于是她又抬头问道:“你助理没给你拿点醒酒药啊?”
“拿了,让我扔了。”他指了指马桶,又重新将修长的手指埋入她发间:“今天醉得高兴,不想醒酒。你看,醉了就看见你了。兴许没醉,就看不见你。”
时希然撇撇嘴,心疼了一下自己的宝贝。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刻意为之,也不再多问,乖乖等他把头发给她吹干。
“一会儿我给你拿件衣服,你换好了再出门。湿衣服就别带走了,我吩咐人给你洗好了,交给你助理。你拿着出去要是让人看见了就说不清了。”郑飞昂把吹风机放回柜子里,转身往卧室走。
这老狐狸,不是天天就想着跟她传绯闻么。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怎么……
走到卫生间外,他回过头来看着并没动弹的她:“不想回去了,想跟我睡?”
时希然白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卧室的衣柜里,整整齐齐地挂满了他的衬衫。郑飞昂站在衣柜前漫不经心地来回翻找着,时不时抽出一件,摆在时希然身上打量一番,又给放了回去。
时希然其实很着急着走:一来,她出错了门没回自己房间,季宁云肯定到处找她呢。二来,方才她为了对付龟丞相,自己从柜台里跑了出来,都不知道有没有被摄像头录到。她得赶紧回去看看自己掉马甲了没。
郑飞昂个子很高,他的衬衣,她都能当裙子穿。只要稍微丢给她一件浅色的,挽起袖子系个腰带,鼓捣鼓捣就能穿出门。可他偏不如她的意,动作慢条斯理得可以。
时希然不知道,郑飞昂几乎把她穿他每一件衣服的样子都设想了一个遍。还有,衬衫扣子被扯掉的样子。
“就这个吧,我喜欢这个。”时希然实在忍不下去,自己上手抽了一件出来:“我换上就走。”
郑飞昂还在挑衣服的动作僵在原地,继而转头看了看她。
“嗯。”须臾,他终于首肯,把衣柜的门关好,很自觉地走出卧室,把地方腾给她,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时希然舒了一口气,跟上去给门锁上,迅速换好了衣服。
“谢谢了,明天见。”快步走到门口,她朝他笑了笑。
“嗯。”郑飞昂关上门,心砰砰跳得厉害。
等她回了屋,才瞧见季宁云正站在门口,脸凶得能当门神了。
“上哪去了怎么才回来?你身上穿的谁的衣服?”
时希然挠了挠自己后脑勺:“那个什么,我刚才在塔里转向了,出错门了,跑八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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