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增票那一栏,清清楚楚写了寄到顾氏集团的增票一共有三张。
沈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这一证据说明,陷害顾远东的人无疑就是他的养父顾远东。
再联系之前所发生的,白微微被扔到顾远东办公室门口,在召开记者发布会的时候突然怀孕,和参加医学盛会的时候遇到顾行北,喝下毒酒流产都是被算计好的。
不愧是在商圈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手段不仅高明还毒辣。
“你怎么不说话?”看着沈糖不断变化表情的脸,顾行南更加担心的了。
“行南,我大约已经猜到是谁设计顾行北入狱了。”沈糖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个真相对顾行南来说非常残忍,谁会接受自己的父亲去陷害自己的哥哥。
“谁?”顾行南卷起袖子,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和他消瘦的身躯很不般配。
沈糖摇摇头,难以启齿,“可能是顾氏集团里面的人做的。”
“你的意思是,设计陷害哥哥的凶手是我爸爸?”不知为何,顾行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顾远东。
实则,顾行北和顾远东关系不和,从几年前就开始了。
富豪之家就是这样,为了争夺金钱权利,就算是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二十几年的人,都可以翻脸不认。
或许,顾远东是觊觎顾行北手中迅速膨胀的权利和股份。
“你不意外?”沈糖倒是很诧异顾行南会心平气和的说出这样的判断。
她发现虽然和顾行南青梅竹马,认识了十几年,但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内心真实的想法。
顾行南弱不经风的身体之下,藏着一种及其强韧的承受力,这可能和他儿时经历的那场车祸有关系。
不满十岁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被碾压到变形的车身中。
顾行南流露出一种意料之中的神色,却还是忍不住愤怒:“我不能让爸爸这样对待哥哥,不行,我要去找他!福伯,送我去公司!”
“行南!”沈糖没有拦住顾行南,她存着一点私心,希望能借助顾行南的力量让顾远东收手。
她看的出来,顾远东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应该就是他的独生儿子,顾行南了。
顾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顾行南推开福伯的搀扶,闯了进去。
“行南,你怎么来了?”顾远东骇然。
他睨向福伯的眼神中载满责备。
“老爷,我拦不住少爷。”福伯委屈的说。
“不管福伯的事!爸,我都知道了,白微微中毒流产的事情和爸爸你脱不了关系!”顾行南双臂支撑在顾远东的书桌上,呼吸因激动显得及其混乱。
顾远东并不打算隐瞒,苦口婆心的说:“行南,把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你不要多问,快和福伯回去。”
“不!我要你把哥哥救出来,否则我就不回去。”顾行南感到胸口一阵钝痛,但他也有自己的执着,努力忍痛之下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顾远东看出顾行南的不适,连忙扶住他:“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
第一百九十九章 良心未泯
顾远东的责备,引出了顾行南深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伤心事。
一直以来,他对于顾远东的感情都非常复杂。
一方面,他的母亲去世后,父亲就是他惟一的亲人。
另一方面,母亲出车祸去世,他的心脏受到重创,这一切的起因都是顾远东在那一天酒醉驾车引起的。
二十多年来,就算他表面上隐藏的再好,从来不提车祸的事情,心底对顾远东的埋怨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如果当时顾远东没有酒驾,他就不会失去母亲,也不会时刻都担心自己的心脏会突然之间就停止跳动。
隐忍了那么多年,顾行北被诬陷杀人的事情,彻底让顾行南心中怒火彻底点燃了。
“顾行北是我的大哥,你叫我怎么能不去管?”顾行南反问。
“行南,你的手很冷,是不是不舒服?福伯,快送少爷回去。”顾远东拔高了音调。
只是让顾行南知道顾行北被冤枉就让他这么激动,要是再让顾行南知道他必须让顾行北判处死刑,岂不是更加难以克制?
顾远东满面阴霾,瞪了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福伯一眼。
福伯立刻走上来想要搀扶,却被顾行推开,他头上的汗更多了,脸色也越发苍白。
顾行南紧紧捂着钝痛的胸口,气喘吁吁的说:“你停手吧!你已经害死了妈妈,害惨了我这样还不够吗?放过哥哥吧,顾氏集团总需要有一个接班人,爸,你也看到了,我这个病秧子根本就没办法接管顾氏集团,哥哥才是最好的接班人啊!”
“顾氏集团的接班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行南,你要相信爸爸,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补偿你,以后你等你明白了,你会感激爸爸的!”顾远东的心也被揪了起来,他最看不得顾行南受到病痛折磨的表情。
“我不要做接班人!我只要哥哥平安无事!我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顾行南几乎咆哮着说,他的声音已经止不住发抖,眼前顾远东苍老的面容竟模糊起来,好似有一张巨大的手掌遮挡了他眼前的光明。
“行南?行南?”顾远东焦急的唤他。
“救护车!张华,快叫救护车,行南的心脏病又犯了!”
顾行南恍惚中听见身边乱成一团,却只能失去知觉倒在顾远东和福伯怀里。
充满了消毒药水的重症监护室里,顾行南安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顾远东颓然的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好像一念之间又沧桑了好几岁。
刚才,医生已经明确告诉他,顾行南的心脏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这一次激动晕倒后,他的心脏已经就快不能负荷。唯一的治疗手段,就是寻找适合的心脏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如果,不进行手术而仍由病情恶化,顾行南恐怕活不过年底。
“董事长,现在应该怎么办?”张华忐忑不安的问。
顾远东正在气头上,心中五味交杂,烦躁的不行。
“你说还能怎么办?都是你办事不利,如果白微微死了,顾行北就会直接被判死刑,直接枪毙了,行南也就死心了不会过来和我吵!”他一巴掌招呼在张华脸上,将他抽的后退了好几步。
但张华也是个忠心的人,既然错误在他,就心甘情愿的接受惩罚。
“是我不好。董事长,我没想到白微微她命那么大。早知道就多放一点砒霜毒死她。”张华郁闷的说。
“闭嘴,别再这里说。既然知道哪里错,就去把没做好的事情办干净再回来。”顾远东说着如鹰隼般的老眼中闪出一抹毒光。
张华的脸上也冒出一抹杀气,“是,我现在就去准备。”
跟在顾远东身边那么多年,张华还是第一次看见沉着冷静的顾远东发那么大的脾气,甚至动手打人。
竟叫他生出了由衷的畏惧,他片刻都不敢耽误,匆匆回到他在A市租的房子,翻出他的工具箱,开始准备。
“阿华,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张华的相好莉莉,买完菜回家。
张华快速将一把小刀、一卷麻绳和一瓶以防万一用的药剂针管藏在外套口袋里,“回来拿点东西,现在就要出门。”
丽娜知道张华是给有钱人做保镖的,不该问的事情一般不去问,但她今天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当心点,早点回来吃饭。”丽丽叮嘱道。
“好。”张华在丽丽手里塞了一卷钱,又急匆匆的出门了。
他算准了医院的午休时间,这个时候护士刚做完病房的常规检查,正坐在护士前台聊天。
张华避开其他人的视线从逃生通道一路摸到白微微的病房中。
白微微依旧昏迷,她中毒流产失血过多,医生说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导致终生瘫痪,病人求生意志不强的话,醒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
张华原本想要拔掉白微微身上的管子来让她丧命,但这样需要的时间太长,指不定就有查房的医护人员会及时发现,再给她续命。
接着,他又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刀抹了白微微的脖子。
可是这样一来,别人就会知道白微微不是死于砒霜,而是被人用刀杀死,会给顾行北机会洗脱罪名。
左思右想,张华决定用枕头捂死白微微。
窒息而死是最不留痕迹的一种杀人手段。
说干就干,张华拔掉了白微微脸上的氧气罩,抽出她脖子底下的枕头重压在她的口鼻之上。
失去氧气,白微微已然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尊消瘦至极的人偶,任由张华摆弄。
连接在白微微身上的显示器,渐渐显示出她的心跳的血压都开始变弱。
张华也不敢呼吸,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做了做多年保镖,虽然干过不少见血的事情,可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那还是头一回。
只要再过半分钟,白微微的心跳就会彻底停止。
张华心想,白微微像一个活死人一样永远躺在床上,倒不如直接死了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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