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的安静后。
贺青池拿出招牌微笑:“那我这次就占温先生一次便宜了。”
——
温树臣带着她从街道左侧拐弯,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走进一条幽静的小巷,如他所言,五分钟后,找到那家私人厨房的餐厅。
出来迎接的不是餐厅老板,而是一位年轻的男秘书。
贺青池表情讶异,等走进去后,还看见一楼的沙发处,围坐着几位精英范的西装男子,不像是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好像是跟随在温树臣身边的团队。
众人都很克制地没把目光看过来,不过贺青池还是很不自在。
温树臣像是察觉到她小女人的心思,态度温和地带她径直上二楼。
两人算起来还没正式认识一下,相处起来总是隔着层什么,不过温树臣表现的很有分寸,也体贴替她拉开座椅,说话有技巧,没让她冷场:“这里的厨师什么菜都会做,你想吃什么?”
贺青池之前说自己胃娇气,都是骗他的。
不过食欲方面确实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也不挑剔:“就吃这家餐厅的招牌菜吧。”
温树臣起身去吩咐楼下,过了三分钟原路返回,又问她:“想喝什么茶?”
他没有给女孩子喝酒,补充了一句:“或者新鲜的果汁?”
贺青池看他招待周全,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等菜上桌,温树臣入座后。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开口问:“关于你车的维修费……”
温树臣那双平静无澜的眼睛也在回看她,笑了笑:“这事不急。”
欠债还钱,这种天经地义的事哪能不急呢。
贺青池本意是不想拖欠温树臣什么,这点维修赔偿费,就算掏空她积蓄,还是有的。
温树臣有意让她欠着,这时门外敲门声打断了两人对话。
是方才那位年轻的男秘书。
贺青池看见他给温树臣递了一本菜谱,以为是要加菜,也就没在意的移开视线。
这边,宋朝递上菜谱后,俯耳低语:“温总,你看看。”
温树臣侧目看了看他古怪的表情,打开了菜谱,长指僵直一瞬。
他抬首,见宋朝露出齐整整的白牙,笑容满面,无声地暗示完后,心满意足地主动离开二楼。
“你秘书笑的好开心啊。”贺青池的声音响起,这家私房菜很对她胃口,所以当下有了和温树臣交谈几句的心情。
温树臣神色是沉静着的,当着女人的面,不动声色地将夹着一张酒店房卡的菜谱合上。
他站起身,随手搁在窗台上。
“是笑的吗?他今晚就要丢了这个月的工资,怎么会笑。”
“明明是笑的。”贺青池又没老花眼。
温树臣静默不语,片刻后,吩咐楼下切一壶茶上来。
这次推门进来的,又是宋朝。
贺青池搁下筷子,手心托腮,看着这个年轻的男秘书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暗暗地有些羡慕,这心态真好啊,工资都丢了,还能笑成这样。
宋朝双手将一杯茶递到了温树臣的面前,还欲言又止地暗示什么,就被正主儿打断:“出去吧。”
“……”
门开了,又重新关上。
贺青池看着笑容灿烂的秘书就这样被打发走了,还有些惋惜,多一个人在场也好过两人独处的尴尬呀。
毕竟她找不到什么话和温树臣聊,吃饱喝足后,视线开始乱晃。
然后,就注意到了温树臣端起茶杯,动作一顿。
“茶烫吗?”
贺青池关心一句。
温树臣还维持着要端起茶杯的动作,眸色情绪不明,扫过托盘之上压着一个薄薄的小方块,他此刻薄唇抿直,将手中的茶杯落下,却见坐在桌对面的女人睁着漆黑的眼,盯着他。
贺青池这个视线角度,没看清什么。
她是被温树臣衬衫袖口处露出来的手绳吸引住了目光,红色的绳子,穿着一颗佛珠,珠子不大,质地晶莹。
温树臣注意到她的好奇,将手绳递给贺青池:“喜欢这个?”
他神情虽然很平淡,嗓音低沉醇厚,却像是带着一种诱导。贺青池也没多想,就伸出白皙的手接过来,珠子似乎带着男人的体温,沾上了她的指尖。
贺青池低着头把玩,柔和的灯光笼罩着她黑色绸缎般的秀发,微露的侧脸轮廓显得干净美好。
她看起来年纪很小,像一个小孩般,轻而易举就被哄散了注意力。
温树臣的目光停留两秒,收敛起心神,站起身道:“先失陪。”
贺青池没好奇他下楼做什么,看着男人端起那杯从未喝过的茶离开,转瞬间,修长沉静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口处。
她指尖滑过那颗佛珠,不自觉中已经染上了女人淡淡的体温。
—
温树臣前脚刚刚离开,贺青池收起表情,马上拿出手机给秦川发微信求助:“秦爸爸!你在哪儿?”
有事爸爸,没事秦狗——
秦川贱兮兮:“叫爷儿什么事?”
贺青池简单地跟他陈述了一遍今晚在会所遇见温树臣的事,省略过了认错投资人这种闹乌龙的事,说重点:“我就是酱酱又酿酿跟他客道一下,谁知道他还当真了。现在我两人已经差不多吃完饭了,气氛特别尴尬。秦爸爸,你要是不来接我回家,万一他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
秦川:“卧槽!你别想的太美!”
贺青池:“……”
过了几十秒后,秦川发来一段很长的语言:“大小姐,你今晚都在胡思乱想什么,你醒醒!温树臣和你电影的投资人认识对吧?你想快点搞定投资人,眼下就有个现成的给你套近乎,你还纠结上了人家名流之首今晚是不是想睡你。”
“呵,要是我——”
他视清白为无物,豁得出去:“今晚就当一回小宫女侍寝了!”
节操被摁在地板上摩擦,毫无还手之力。
贺青池手机从指间滑落,掉桌上了。
第5章
温树臣只约她一顿饭的时间,夜晚九点之前,绅士风度地把姑娘送了回去。
到小区门口,两人走下车,贺青池先走在前头,没两步,她突然转过身。在昏黄的灯光下,男人颀长的身形挺拔站在原地,淡淡颔首与她告别。
贺青池从餐厅出来就不在状态,差点把温树臣给她看的佛珠顺手带回家,幸好及时记起来,踩着细高跟走过去,还给他:“温先生,你的手绳。”
温树臣看了眼她递过来的手绳,深红的颜色将她极瘦的手衬得很美,指尖细嫩。
他低垂的眼睑里,有着让人难以揣测的思绪,语调不急不缓:“喜欢吗?”
熟悉的语调,以及差不多的话。
贺青池隐约知道他意图,就算喜欢也不敢收下。
这种红绳珠子,看似很普通。却也是男人贴身佩戴之物,她要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收下,两人之间那点呼之欲出的男女关系,就更理不清了。
贺青池弯唇还给他,也不说话,视线在男人俊美的面容上一顿,脑海中浮现出秦川的话,念头刚起,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站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温树臣缓步上车,消失在视线内。
也没能开口——
*
贺青池打开公寓的门时,正看到秦川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见她回来了,挑起眉头:“啧啧,温树臣把你原璧归赵了?”
贺青池走过去,没有表情地拿起抱枕,想搞谋杀。
秦川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求饶都没他神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没听我的话跟温树臣套好关系……杀人要坐牢的姐姐!”
贺青池:“……”
秦川把她手中抱枕抢过来,挤了挤眼:“你有情况哦,该不会是对名流之首的美色有所图谋吧?”
贺青池觉得荒谬至极,指着自己说:“你说我?”
“不说你说谁?你想搞定投资人,又恰巧认识上了一位能给你搭桥牵线的人,正常人都会去拜托人家帮忙吧,就这点事,也值得你不敢说?”秦川用他的火眼金睛在贺青池的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四个斩钉截铁的字:“你在害羞?”
“我没有。”
秦川也不跟她争辩这个,说:“那你就找温树臣问问看呗,他要拒绝你,也少不掉你一块肉,哥们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打听到你电影投资人是谁,这条路要是走不通……”
他斜眼了下贺青池穿着旗袍的身材,很遗憾地长叹:“老头子自从听说你在江城陷入了解约风波,兴奋得都给你提前预订好婚礼酒店,就等你举白旗乖乖回家当一朵人间富贵花。”
贺青池听不下去了,转身朝卧室走。
“喂喂,你别害羞啊——”
砰一声,回应秦川的是一道重重关门声。
房间没开灯,落地窗外的光线照映进来。
贺青池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白色墙壁,脑袋空空的。
时间安静地流淌而过,直到贺青池突然将自己脸蛋贴在了枕头之上,过半响,伸手拿过手机。
屏幕上,短信里还存着之前两人的对话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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