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正好可以一起。”
这会不仅安乐抬起了头,宋姝也望了过去,“什么水戏?我怎么都没听过,”安乐一头雾水地问。
四皇子被她问得一乐呵,作势摆手叹气,“四哥少根筋,回答不出这么高深的问题。”
桌上的人被他逗得都笑,陆深接过话头,“水戏就是水影戏,像是从东阳国那边传来的,”默了默,又加了一句,“今天晚上是在京城的唯一一场。”
安乐一听就被这戏吸引了注意力,“姝宝姝宝,我们也去瞧瞧。”
宋姝踌躇片刻,向江如是和江柔柔望过去,得到了点头回答才应了声好。
一席饭,各有心思,食得寡淡无味,挨到饭毕。
“诸位哥哥,可等等我们四个,”安乐拉着宋姝急匆匆地往前跟上,“姝宝,我们赶紧去看看那个水戏,”宋姝回头还没来得及喊上江如是和江柔柔,后边就看不见他俩的人影。
太子与陆深走在最前头,四皇子稍稍落后几步。
“安乐,小心别走散了,”安乐嗯嗯几声,“哥哥们,我们可到了?”
四皇子走到安乐身边,往护城河方向指,“瞧见没,人最多的地方就是。”
安乐踮起脚尖使劲往前看,宋姝扭头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找找江柔柔和江如是,留下书墨跟着她。
果然走了不远,街道变得越发拥挤,“姝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水戏,”宋姝嗯了一声,“我也是,”又嘱咐道,“安乐,一定要牵着我的手。”
安乐嗯嗯几声,四皇子在安乐前头指了指临河的望江茶楼,“三哥在上边订了位子,我挤去前边瞧瞧,你们先上去?”
安乐也想去前头看,匆忙回头给宋姝说了句,就松开手追上四皇子。宋姝压根没有听清安乐说的话,就看着她一眼没了人影,避开人群往前走,也没见着其他人的影子。
“书墨,刚刚安乐说了什么?”宋姝走到僻静处喘了口气,才开口说话,书墨闻言摇头,“奴婢离得远,也没听全,就听见了一个前头。”
宋姝有些慌,安乐毕竟是跟着自己出来的,要是到时候不见了,自己难逃其咎。
“我们先往回走,找找江柔柔和江如是,再让小厮去里头找,”越往前,人越多,她实在挤不进去。
宋姝带着书墨往回走,安乐往护城河去,看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宋姝故意回头找江如是了。
望江茶楼的最顶层,靠里的包厢内,陆深站在窗边将安乐与宋姝看的一清二楚。
和他就恨不得见都不要见,倒是还能回头特意去见别的男人。
“老三,我先回去了。”
太子序齿行三,未等他说话,陆深的身影就消失在尽头的走廊。
宋姝带着书墨逆着人流往回走,寸步难行。
“姑娘,你在店里坐坐,奴婢去找江家公子与江家姑娘吧,”书墨把宋姝送到一旁的说书馆里。
宋姝确实有些难受,脚上又开始隐隐作痛,人挤人挤得她也不舒服,“书墨,你记着,一盏茶的功夫后一定要回来找我,不管找没找到人。”
书墨点头,往外走。宋姝点了壶铁观音,坐在店里等她。
台上说书的人换了两拨,也不见书墨回来,宋姝结了账出门。
街道上空挂满了红灯笼,两侧的小摊子叫嚷着,各种零嘴的香味在空中弥漫,行人来往皆是笑。
宋姝被人挤着往前走,一不小心就撞上旁人,移步道歉,抬眼一看竟是……
作者有话说:今天和江如是又扶手又搂肩还坐在一起吃饭!
拿小笔统统记在小本本上。
第3章 (捉虫)
陆深。
宋姝刚想转身离开,人群里便发出一声惊呼,“来人啊,有盗贼!”
人群突然变得推推嚷嚷,她左右摇晃,在要摔倒在地的时候被陆深拽住胳膊带着往前走,人流逐渐散去,她和陆深站在河边一岸。
不远处的掌声和吆喝声震耳欲裂,河里放着许多荷花灯,游船上的琴声丝丝入耳,他和她站在原地具是无声。
宋姝退后一步道谢,陆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
在宋姝看来,京城人太过善忘。
现如今,外人皆道十六岁的陆深公子之相,温文尔雅,却忘了十一岁以前的陆深是多么的混不吝,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宋姝不知陆深为何带自己来此处,踌躇转身离开,就被他喊住,“能和江如是同行游玩,就连看我一眼都不行?”
不仅同行游玩,还让陌生男子揽着她的肩,让陌生男子坐在她身边……
周围声音嘈杂,她步伐微顿,回头望着陆深,脸上不复平日里的平易近人,朱唇轻启,“不是世子让我这么做的吗?”
五年前他自己亲口要求的。
陆深:……
他看着宋姝的身影没入人群,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
尚在回想自己何时让宋姝离自己远远的时候,背后就被陆谨衍拍了一掌,“孤刚刚似乎看到了宋家大姑娘的身影。”
陆谨衍乃当朝太子,序齿行三。
从小到大,只有他知道陆深对宋姝不是不喜,而是……
宋姝十岁那年奉召入宫伴读,是陆深特意将她安排在安乐身边,只因为几位公主里边,安乐最受宠,性格最真诚。
某日里,四皇子刚捉弄完宋姝,陆深就偷偷把父皇的大狼狗放了出来,让它追了老四大半个皇宫,吓得老四差点尿裤子;
江家老二江擎趁着宋姝午睡偷亲宋姝的第二日,就被一根绳子绊得摔了个狗吃屎,嘴里掉了颗门牙;
苏倾儿在御花园嘲讽完宋姝的隔日,就被禁足在家抄女德。
这样的事情太多,也就只有安乐和宋姝觉得这会是意外。
“孤实在不懂你,为何非要装出一副不喜宋家大姑娘的模样,”陆深与太子从小一起长大,对陆深的心思虽谈不上全懂,那也是比旁人多知一些。
陆深低着头,瞧不出个什么想法,蹲下身拿着石子打水漂,“从小到大,你见过她对我有什么好脸色吗?”
从九岁到十四岁,宋姝一直在躲他,见了面也只是端端正正地行礼,似乎二人毫不相识。
可问题就在于这,明明在宋姝八岁时,二人就已相识。余后大半年的时间里,两人几乎天天见面,可这小妮子转脸就不认人。
当时才十一二岁的自己又怎能忍下这口气,宋姝不理他,他也不理宋姝,久而久之,他都忘了是谁把二人不和的事实传扬出去。
陆谨衍踌躇许久,还是开了口,“也不能怪宋家大姑娘,主要是你小时候也忒不是个人。当时别说是京城里的人,就连宫里的人都避你避得唯恐不及,也就孤才敢和你一起。”
想到现如今众人对陆深的赞叹,又继续道,“你也就多亏了有一副好皮囊才能在众人面前一改往日形象。”
十一岁以前的陆深在京城也是有顶顶有名的人物,偏偏谁也奈不了他如何。
八岁时,除了陆谨衍,皇宫里与他适龄的皇子全都被他揍得看见他绕道走。之所以没与陆谨衍打擂台,小陆深当时是说胜之不武,不能欺负病弱之人,这话让人听得牙痒痒,真是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
九岁那年,陆深当街追一小偷,把沿街两边的摊贩闹得鸡飞蛋打,而小偷也不过偷了只有几文钱的荷包。
十岁那年,陆深有一大半时间没再惹祸,偏偏每次上趟街都会惹得有人回头上荣王府告状。
这种现象直到陆深十一岁那年才微微好转,众人对他的变化皆是好奇,偏偏正主不说是为何,荣王和荣王妃也闭口不谈。
十一岁以后的陆深似乎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随着年岁渐长,陆深每次出现在大家眼前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再加上这一副令人艳羡的好皮囊和世袭的爵位,即便身无实职,风评倒是越来越好。
陆深不吭声,陆谨衍也蹲下身,“为何不与宋家大姑娘解释清楚误会?”
陆深看着河水不说话,有什么可解释的,如果解释了,反而在她心里泯然众人矣,倒不如在她心里留下点印象,管它是好是坏。
“行了,亏你还是东宫之主,怎比女子还八卦?”陆深起身,对陆谨衍所言避之不谈,反倒是嫌弃起他的多话。
陆谨衍耸肩,不说便不说,反正日后有他这个堂弟后悔的时候。
“罢了,方才太后宣宋家大姑娘明日入宫,你也不必知道了,”陆谨衍拍拍衣裳,装作无意道。
宋姝每次前脚入宫,陆深后脚就会跟上,明里暗里装偶遇,偏偏宋姝对着他不知道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
宋姝离去不久,就碰上了来找自己的书墨和江如是。
被这么一闹,大家也没心思再逛下去,派人去送安乐回宫,江如是送宋姝回府。
“回去后,记得找个大夫看下脚,要抹药酒才行,”江如是一路上反复叮嘱,宋姝很纳闷,“你练兵时也这般啰嗦?”
江如是似笑非笑瞧了她一眼,“你是我的兵?”
宋姝刚想说怎么可能,又听出他的潜意思,后悔自己一时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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