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解释不了这种情绪。
少女的耳垂像圆润的露珠,褚澜川伸手捻了下,不带任何欲.念,仅仅只是安抚。
于是因接触带来的安心在无意中弥合了那些陈年伤痛。
张呈玲管制她,甚至采用暴力手段朝她出气,秦柏对她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可她深知还不了这份情谊......只有褚澜川,只有褚澜川在一片混沌中给予她救赎感。
“好,没事了。”他维持温和的神情,黑发朗眼,分外夺目。
即使有小插曲,但褚澜川给于蔷打电话汇报时仍选择了闭口不谈,他撒了今天的第三个谎:“昭昭留下来在问老师题目,现在已经在车上了。”
于蔷没有怀疑:“噢,那就好,赶紧跟昭昭一块儿回来吃饭吧,听说你们那个案子破了,辛苦了澜川。”
是啊,案子破获的如此顺利,倘若没有那一封邮件中指向性的线索,李晓芝也不可能如此之快成为嫌疑人。
发邮件的人,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褚澜川注意到了车内放置的礼盒,还是前几天准备送给云昭的生日礼物。
虽说送晚了还不如不送,但他心底莫名冒出些愧疚感来:“昭昭,哥哥送晚了,礼物你喜欢就好。”
云昭感觉到了手中沉甸甸的份量:“能现在拆开吗?”
他点头:“可以。”
她打开层层繁复的礼盒带子,在里面发现了泛着光泽的金属八音盒。
旋开开关,悠扬的乐曲就开始播放,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
“我很喜欢。”云昭真诚地说:“哥哥送晚了也没关系,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如果可以,以后就在今天过吧。”
她不希望自己过的第一个生日里没有褚澜川,就仿佛某种命中的契约,牵扯吸引,所以他也毫不犹豫地应下。
褚澜川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单独联系了认识的心理医生。
苏海韵曾经是他母亲的心理医生,她岁数不大,三十岁出头,却是A大心理学教授的得意弟子。
不过,自从他母亲病逝后,苏海韵从不轻易看诊。
“澜川,舍得给我打电话了?”苏海韵眯起眼,点了根女士香烟。
“海韵姐说笑了。”
褚澜川把云昭的基本情况做了个介绍,苏海韵全程安静地听着,时不时传来笔端在纸上的划痕声。
“童年的环境以及突变的家庭状况,可能让她采取了应激的被害妄想症。”苏海韵从薄唇中吐露着冰冷的名词,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她要是信任你,问题可能不大。说明她只是会在某种情况下引诱出痛苦的情绪,稍加抑制就可以了。”
苏海韵摇了下头:“没想到你还会来找我咨询,看来这个小姑娘对你而言很重要。”
当年,褚恒在缉毒行动中的牺牲给了褚澜川母亲很大的打击。
为此,于蔷联系了苏海韵,希望她能帮助一家人渡过难关。
但是好景不长,褚澜川放学回家时,面对的只有开煤气自杀的母亲的遗体。
如果没有伯母的救济,曾经的屠龙少年会不会变成恶龙也尚未可知。
这些年,苏海韵远走他乡,内心也饱受愧疚感折磨。
“海韵姐,不怪你。”褚澜川痛苦地闭起双眼,想要驱散脑海里那天的景象。
双方寂静无言,还是苏海韵率先装作潇洒的姿态,跟他说了声再见。
-
很快,这学期结束,云昭迎来了暑假前的期末考试。
复习周里面,她有条不紊地做着复习。
于蔷特意给她做了滋补的十全大补汤,不过味道实在难以下咽,她每次喝一口就会再偷偷吐掉,怕耽误了伯母的好意。
而褚澜川也正式由见习警察转变为在编资格。
卓停嚷嚷着要他请一次客,褚澜川就把局里的兄弟们邀去了江城有名的一家粤菜馆。
这家店算是老店,褚恒生前经常光顾这里的生意。
店内全是木制桌椅,屏风上画着各色仕女图,穿过回廊,才来到用餐的包厢。
全是男人的聚餐,桌上的话题就有些着不了边际。
卓停喝的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澜川,你、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啊?”
“我不急,才二十一。”褚澜川解开了衬衫顶端的两颗纽扣,他酒量不错,和卓停喝的同等的分量也不见丝毫酒精反应。
“哦......你妹妹今天13,我等她长大,当你妹夫总成吧?”卓停说着又给两人酌了一杯,看样子是要结什么亲家。
满桌人又笑:“卓停你怎么净想着占别人便宜啊?”
褚澜川却笑不出来。
他神智仍然清醒,捏着卓停握住酒杯的手腕,力道稍大,卓停就开始叫痛,整杯酒全洒在了桌布上,其他人都傻眼了。
何巍然感知出了气场不对,赶忙圆场打哈哈:“卓停你这样的,谁放心把妹妹交给你啊。”
褚澜川把剩下的酒倒入杯中一饮而尽,在接下来的局中再无他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包厢外霓虹闪烁的江滩夜景。
下意识的占有欲让褚澜川心惊。
酒精催生出更疯狂的念头,如果说只有一个人能等女孩长大,那个人除了他绝不能是别人。
庆祝褚澜川正式加入江城公安的局结束,何巍然他们几个还想来几场小赌怡情,可褚澜川显然兴致不高,他重新规整地扣好纽扣,付了账叫车回家。
司机问他去那儿,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是伯母家的地址。
于蔷今晚不在,家中只有云昭卧室的灯是亮着的。
少女伏案在唰唰写着数学压轴题专项,一到思考的环节,她对外界环境的敏锐度就会降低一大截。
于是褚澜川自顾自拿起警服开始试尺码大小,发了一天了,他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一试。
衬衫纽扣从上到下一一解开,男人形状姣好的腹肌和背肌显露无疑,当属穿衣有肉脱衣显瘦的不二类型。
当他把手按在皮带扣上时,身后传来稚嫩的声音:“哥哥。”
手上动作顿住。
尽管酒精麻痹了大脑,褚澜川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转过身把警服短袖穿上,重新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
事后他还有些后悔,不应该在客厅这么莽撞的。
不过云昭很显然会错了他的意,口吻委屈巴巴的:“哥哥,我没有偷看。”
第14章 焰火热吻
14
他将警服排扣扣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此刻低眉顺气的女孩。
今晚局上喝的酒后劲儿很大,醉意让人昏沉,却不断放大感官感受。
比如刚才他刚才盯着云昭讲话时,那抹潋滟的唇色直击心脏。
男人本就身材比例极好,藏蓝色的警服熨帖,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身形来。
他伸手,唤她过来。
云昭闻到了区别于以往褚澜川身上的气味,他喝酒了,而且是喝了不少。
以往张呈玲回家,十有八九都是醉醺醺的状态,她不得已学会了如何照顾一个醉酒之人。
她没有径直往褚澜川跟前走,而是从茶几上拿起杯子兑了杯蜂蜜水送过去。
“哥哥给,醒酒的。”
“昭昭长大了,知道对哥哥贴心了。”
可能是酒精发酵的有缘,男人的嗓音低靡喑哑。
褚澜川全然接受了她的好意,蜂蜜水在唇齿间发腻。
沙发扶手上搭着他换下来的衬衫,下一秒到了云昭的怀里,她想收拾着放到洗衣篮里。
手腕被强有力的力量握住,但他没下气力,仅仅是为了阻止她的动作。
“不用你来。”
被小孩儿伺候着醒酒,还差使人去收拾他换下来的衣物,未免也太不像话。
她不撒手。
褚澜川眸色渐暗,“听话。”
回到房间后,原本轻轻松松能求解的应用题,每一个字却像在天上飞,云昭彻底失了头绪,将铅笔橡皮全收进笔袋里。
她敏锐地感觉到褚澜川在躲着自己。
哥哥为什么要躲着自己呢?他一定是有烦心事的,可她太小了,还没办法替他分忧。
要是......要是能快一点长大就好了。
当天晚上云昭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已经长大了,身高终于能够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的位置。
他说了一样的话,“小孩儿......”
哥哥啊,我有在好好听话。
-
三年后。
雾气蒙蒙的清晨还透着寒冷,尽管将近七点,天色仍昏暗一片。
手机闹钟在耳边响了数次,少女才从暖和的被窝里伸出手停掉嗡嗡不停的响声。
正值冬日严寒,起床一天比一天艰难,但云昭今天醒来的时间比平日迟了不少,说来也怪这个难以启齿的梦境。
少女正逢身材抽条时期,丝质睡衣下脖颈线条优美,腰细腿长,无一处不是窈窕有致。
于蔷正匆匆准备着早饭,热腾腾的粥在锅中沸腾。对云昭而言要是白粥就好了,但伯母声称上高中压力大,所以里面会加一些她精心准备的补脑配方,所以味道也十分奇特。
黑色毛衣衬得她肌肤莹然,她伸手从衣架上拿下白色棒球服款的校服外套,再对着试衣镜慢吞吞给自己系好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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