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岳朴在同一所985大学,岳朴是大她两届的师哥。
岳朴大四那年,在一次学校汇演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开始追纤纤。
起初纤纤没有当回事,可是岳朴却追得惊天动地。
他是学生会副主席,校篮球队,在学校里也算风云人物 。
而纤纤的专业男多女少,她人长得漂亮,性格软、还爱笑,所以大家都知道,设计系有一个漂亮的小系花。
两个人在学校都有些名气,所以岳朴这一追,几乎弄得全校皆知。
最后岳朴带着篮球队的五个男生,穿着黑西服,在纤纤寝室楼下摆蜡烛表白。
这场面既俗气又震撼,连舍管阿姨都出来围观,那天在大家的起哄声中,纤纤有一种骑虎难下的为难。
岳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马上毕业了,就半年时间,给我一个让你爱上我的机会。”
之后相处的几个月里,岳朴也做到了,他对纤纤十分温柔体贴,时不时便会做一些让人感动不已的事情。
这让纤纤有种错觉,也许爱情就是这样的,哪有那么多的一见倾心。
临近毕业的那段时间,校园里笼罩着淡淡的伤感。
岳朴在一次聚会上喝得醉熏熏,他给纤纤打电话,说了很多对未来的向往,对事业的憧憬,还有对纤纤爱的承诺。
这时有人在电话那边喊他,岳朴匆匆应了一声,却忘挂断电话便走回包厢。
听筒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夹着人说话声。
有人问:“给谁打电话?”
“女朋友查岗。”
那人笑着问:“在一起快三个月了,到手了吧?”
岳朴低声说:“操,嘴都不让亲一下。”
那人笑声猥琐:“制造机会啊,想办一妹子还不容易?”
岳朴:“最近忙面试,没功夫想这些,等房子租好了再说吧。”
那人问:“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
岳朴:“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找个好工作,然后再找个好老婆。”
那人奇怪:“现在这个不行吗?”
岳朴酒上头,晕的难受:“她?和人打赌追妹子而已。不过人长得还算漂亮,也挺纯的……”
笑声夹杂着碰杯声让纤纤听得心头发麻。
岳朴接着说:“她喜欢画画,把那当成梦想。操,真他妈的天真,现在会画画的到处都是,连小学生都会画两笔,难不成我找个老婆,以后还指望我一人养家?”
那晚,纤纤望着窗外昏黄的路灯伫立良久,手机上是她发给岳朴的一条微信。
只有两个字,【分手。】
“我一直想找你,可至从你毕业后,我想尽办法都联系不上你。”岳朴伸手似乎想去摸纤纤的脸。
纤纤没防备,她躲了一下,但是岳朴的指尖还是摸到了她的头发。
一股怒气夹着厌恶,在纤纤心头窜起:“岳朴,希望你自重,分手即路人,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纤纤开门下车,本想打车离开,可是此时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岳朴也跟着下车,纤纤见状转身便走,天黑路暗,她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往哪边去。
抬头却看见公司旁的咖啡店亮着灯,纤纤想也未想便走过去。
她边走边给姜总监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有事先走了。
走到店门前,纤纤进门太急,没看见店门上挂着的CLOSED挂牌。
岳朴跟在身后,一路追进店里,在吧台前才勉强拉住纤纤:“我们谈谈好吗?”
吧台边,祁景修抬眸,莫名地看着两个突然闯入的人。
纤纤甩开岳朴的手,和祁景修说:“一杯咖啡,不加糖,谢谢。”
祁景修敛目,微微蹙眉,他望了一眼店门,此时那CLOSED挂牌还在风中微微晃动。
作者有话要说: 祁景修:碰不得的女人,最好别碰,惹不起我的人,最好别惹。
岳朴:你谁?
祁景修:滚,我洁癖,和垃圾说话过敏。
第七章
祁景修没动也没说话,他看着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下逐客令。
而岳朴却旁若无人地问纤纤:“既然你不愿意现在听,那给我留个手机号,有机会我打电话给你。”
纤纤:“我们之间无需解释,你再做什么都是无意义的。”
岳朴的脸上,忽然绽放出莫名地笑:“就算你不给我号码,我老婆那也有,但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纤纤的火气再也忍不住了:“你还知道自己有老婆……”
岳朴的额头青筋隐隐跳动,他又走近了一步,想继续纠缠,却忽然听见一个凉淡的男声问。
“你呢?要喝什么?”
岳朴有些恼怒被打扰,他烦躁地说:“我不喝咖啡。”
祁景修慢悠悠地收回落在店外的目光,他唇角似乎牵一下:“我想,就算你想喝,也喝不上。”
岳朴愣神的功夫,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皱眉接听,听筒里传来姜总监的声音:“你在哪?”
“马上,你等我一下。”
岳朴挂断电话,他看了纤纤和祁景修一眼,还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只能转身离开。
纤纤感觉心被气得突突跳,她不只恼怒岳朴的纠缠,更是为姜总监惋惜,那么聪明优秀的人,怎么就眼花找了个渣男。
祁景修静静看着闹剧落幕,他站了一瞬,然后转身将已经关闭的咖啡机启动,预热咖啡杯,磨豆,布粉。
待到咖啡机的压力上来后,放掉残留的冷水和蒸汽,开始制作咖啡。
男人的身影忙碌的身影吸引了纤纤的注意力,他在吧台里走走停停,动作利落从容。
纤纤盯着看了一会,忽然从脑海里蹦出一词,优雅闲适。
直到一杯咖啡放到纤纤面前,她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未付钱。
“哦,不好意思,多少钱?”
“不用,这杯请你。”
“那怎么好意思?”
纤纤拿出手机扫付款码,然后盯着祁景修等他说价格。
祁景修垂目移开视线,拿出两张纸巾推到咖啡杯旁,慢悠悠地说。
“闭店后,我从不卖咖啡。”
他的指节修长白皙,一推一收的功夫,纤纤甚者能看清手背上隐显的青色血管。
“闭店?”纤纤恍然,“抱歉,我不知道你这里已经闭店了。”
“没关系。”
祁景修漠然依旧,可是纤纤却觉得他今天好像比以往话多了一些。
喝了一口咖啡,纤纤眯了眯眼睛,赞叹道:“你手艺真好,很香醇。”
祁景修看了一眼腕表,说:“我很少见人,晚上11点喝咖啡。”
纤纤笑:“我一直这样,喝咖啡并不影响睡眠,以前熬夜赶稿时我经常喝。”
祁景修点点头:“好,那你自便。”
他拆下手柄去后面清洗,纤纤默默喝着咖啡,视线随着祁景修的身影移来移去。
等到祁景修再走回来时,她的咖啡已经喝完了。
“还要一杯吗?”
“哦,不不,我都喝饱了。”
祁景修点点头,拿过杯子转身又去后面清洗。
这下纤纤心里开始过意不去了,她不光白喝,还麻烦人家洗杯子,早知道要外卖好了,这样至少不用清洗杯子。
纤纤坐在吧台的转椅上,转向窗外,却看着外面黑黢黢的马路有点犯难。
这个时间公司这边一向不好打车,而她至从经历了上次事件后,就非常排斥深夜独身一人站在路边。
祁景修走回到吧台前,将杯子挂好。
纤纤回头问:“你现在要走了吗?”
她眨着眼,白净的脸上一双眼睛显得又大又黑。
祁景修没有回答,抽出一张纸巾将手上的水渍擦干,视线却落到店外。
纤纤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下意识地去看,却发现店外的台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哦?那是什么?”
她好奇地挺直身子,这才看清原来是刚才那位环卫工。
“这么晚了,他坐在那里干什么?”
祁景修一直没有答话,但纤纤却进入了自问自答模式,竟然一点也不觉尴尬。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纤纤开始有些担心,要不然谁会在风冷天寒的夜里坐在路边。
“他在吃饭。”
也许是因为她的思维太过跳脱,祁景修终于说了一句。
此时环卫工佝偻着身子站了起来,他扶了扶自己的腰,然后又躬身拾起台阶上的袋子,步履蹒跚地推车离开。
路灯下,渐渐走远的环卫工花白头发依稀可见,迟缓微晃的背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苍老无依。
这一幕看得纤纤有些心酸:“都这么晚了,好辛苦。”
“咔哒。”
店里的灯全部熄灭,只留了吧台上一盏昏黄的吊灯。
祁景修对纤纤说:“走吧。”
“哦。”
纤纤慢吞吞挪下椅子,一点点往店外走。
“一起走,送你到方便打车的地方。”
祁景修说话的时候,将店里最后一盏灯也关了,忽然黑下来的店里,只有微弱的路灯照进来一丝光线。
纤纤回望,甚至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她还是开心地答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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