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气头上,沈胭胭见陈美芝走过来,关切地想要去看她的伤口,冷声说着,往后退了两步。
不管怎么样,经过今天这件事,沈胭胭想,她怎么也得让陈美芝把腰杆儿挺直一点。
往后日子还长,她也不可能不管这个‘妈’。
要是再有类似的事儿,那她还活不活了?
“是我不好,我的错,我不配当你的妈妈。”见沈胭胭疏离的模样,陈美芝心头刺痛,她大声地痛哭起来。
沈胭胭看着,皱起了眉头,还是态度冷淡:“你知道沈胭胭为什么总和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吗?因为没人能保护她,和他们在一起,至少不会再有人欺负她。”
直到被陈大强带走,沈胭胭才恍然明白书里的沈胭胭为何小小年纪就要去做个女混子。连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自己,也看着自己的妈妈多年来备受欺凌,无法让自己变得强大的沈胭胭只得去寻求依靠。
不过,她又能认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呢?
终日和地痞流氓为伍,也只是沈胭胭自保的方法了吧!
刚才那番话一出,陈美芝听罢,如有雷打在身上一般,倏然惊愕住了。
“你好好想想吧!”
也不跟她继续纠缠,沈胭胭说完,匆忙的就往屋里走。
她得赶快拿了钱去医院,额头还有伤呢。
这伤的可是脸啊,要是留了疤,她还怎么回到原来的肤白貌美大长腿?
……
台球厅里,赵憾穿着褐色的皮衣,衬得他的身材更是硬朗挺拔。
很多时候,他脸上都没有表情。
深邃又透着那么一点凉薄的眸子,让人看着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不过,跟了他好些年的阿朝这会儿还是没管周遭的气压低不低,带了些焦急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憾哥,出大事了。”
满头的热汗,显然阿朝得知了消息,是匆匆跑来的。
挑了挑眉,赵憾还是冷着一张脸:“怎么了?”
“……这事儿你不知道?”阿朝颇为紧张地说着,想了想又道:“看来,她是把事儿瞒得严严实实的,等到再也瞒不住的时候再找上门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在他的印象里,土气又虚荣的沈胭胭可不是什么好姑娘。
能配得上老大的,也得是林雅意那样的人。
心头这么嘀咕着,沈胭胭在阿朝的心头更是低了几分。
“什么意思?”
阿朝没头没脑的话让赵憾皱起了眉头,低沉着声音说着,靠着沙发的他已经坐了起来。
这事儿,阿朝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得出口?
犹豫了会儿,他看向外头,跟着招了招手。
“把人带进来,还有你们,都出去。”
阿朝看着赵憾周遭的小跟班儿说道。
怎么的?
这个事情还得背着人了?
“不用。”
赵憾做事向来坦荡,遮遮掩掩,反倒不是他的风格。
片刻后,两人被带了进来。
见了赵憾,他们俱是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虽话音打颤,可断断续续,两人还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出来。
“你说,有女人说我欺负她,还怀了孩子?”
脸上有了玩味的笑,赵憾寒声道。
哪里敢隐瞒?
两人赌咒发誓,肯定地回答。
“憾哥,这事交给我去办吧!要真等她大着肚子找上门来,让别人怎么看你?”阿朝愤慨不已,他扫了一眼旁边的人,语气不善地说:“谁敢把这事儿传出去,我绝对让他在城里混不下去。”
“不是说,是我的女人、孩子吗?哪儿轮得到你插手?”
赵憾说着,自然肯定了这个女人是谁。
可沈胭胭的名字他能想起来,模样嘛,却记不真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胭胭美人儿:才分手几天啊,赵憾,你没良心!
第7章 可不就是赵憾?
几天过去,沈胭胭终于能把缠在头上的纱布拆掉。
只是,为了怕伤口感染,仍是得贴着医用棉花。
不过,破了相的沈胭胭虽然一直待在家里休养,可也是没闲着。
那晚陈大强是被沈胭胭吓着了才逃走的。
到如今,怕也是该回过味儿来了,再说他还收了人家大一笔钱,没了人送出去,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为着不让陈家再打扰自己的生活,沈胭胭凭着原主的记忆找到了一帮人。
拿了钱,他们什么都可以不用做,只需要守在陈家门口就行。
后来,沈胭胭得知,凶神恶煞的地痞守在外头,陈大强和林红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窝在家里当缩头乌龟。
而陈老太也被吓得大病了一场,更别说已经给了钱但没要到人的刘家上门大闹……
估摸着,陈家人就算要来闹,也得很长时间以后吧!
解决了这个麻烦,沈胭胭这才算稍稍安心。
不过,之前赵憾给的几百块总归是要花完,只靠着陈美芝出门赚钱,那还不得‘饿死’。等纱布一拆,能出门的当天,沈胭胭就迫不及待地戴着嫩黄的毛线帽子小跑着出去。
嫩黄色的帽子既能遮掩伤口,又看着活泼动人。
在院子里择菜的陈美芝见着她乐呵呵地出去,也是不由的笑了笑。
九十年代初,城里许多地方都没有被开发,可经商的限制越来越低,在街道、小巷里已经有不少人光明正大地卖着时兴的货品了。
这还是沈胭胭来这儿,头一次正正经经的逛街,看哪里都觉得新奇,也时时刻刻留着心眼。
没准儿,商机就在什么角落里呢?
沈胭胭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下午,实在脚酸就买了瓶汽水坐在长椅上休息。
叼着吸管,沈胭胭摇头晃脑的观察着四周。
虽然原主和她长得一样,在容貌是没什么好在意的,但重回到十八岁,沈胭胭仍是体会到了青春洋溢的感觉。
这个时候,不论如何打扮,都透着年轻活力。
忽而,她看到了街角的乐器行。
瞬间,有什么在她脑中一闪。
乐器行的装潢并不好,不过门口倒是贴着招聘的告示。
站在门口她草草看过两眼,毫不犹豫地就走了进去。
坐在柜台前,是个衣着俭朴的大叔,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瞧着有读书人的安静温和。“请问,店里除了招钢琴老师,还需要别的吗?”
沈胭胭笑意盈盈看着他,声音甜美。
对这个年代的情况,她多少了解一些。
经济刚开始发展,外来文化突然袭来,虽然有不少人没工作,但有钱人也不少。
人有了钱,除了改善物质生活,也会有精神追求。
让孩子学钢琴、英语、小提琴……是很多人的选择。
据沈胭胭的观察,虽然这家乐器行店面小又有些陈旧,但应该随着这股大流赚了钱的。“请问,小姑娘你是想学什么?”
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张平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孩儿,也是轻轻一笑。
听罢,沈胭胭一双眸子里的笑意深浓。
跟着,就见她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在学乐器的,我是来应聘的。请问,您这里缺教琵琶的老师吗?”
琵琶?
“看你年纪不大,当老师?”
张平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相信地说。
沈胭胭也不多话,有本事儿亮出来不就行了?
只是,之后张平找了好一会儿,才从角落的盒子里拿出琵琶。
看起来,是真的许久没用过了啊!
从乐器行出来,已经是快一个小时后了。
当时一曲弹奏完,张平立刻就拍板了。
从此刻起,沈胭胭就有了第一份工作了。
在乐器行里教琵琶,一节课十五块钱。
不过,到目前为止,虽然也有人来问过,可真来学琵琶的人却没有。
所以,她是留下来了,可张平还是婉转地提醒她,可能还需要她自己去找学生。
这个时候,来报名学钢琴的人倒是多,民乐却渐渐被人遗忘的感觉了。
这点,她当然很清楚,小时候学琵琶的时候,西洋乐比民乐重要,这样的氛围也不轻。沈胭胭过去二十多年,其实没什么成就,当初出国学艺术,也是偏科太严重,无奈地选择背井离乡。
真要让她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学了十多年的琵琶了。
想当初,她靠着这一手琵琶还得过几个奖,离婚多年的父母能重新坐在一起吃顿饭,也是参加比赛才让她能暂时的‘父母双全’。
回去的路上,沈胭胭也想过,要不要试试去教教英语?
可不一会儿,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年纪小又没学历、阅历,她敢教怕也没人敢学。
去城郊的车要倒三次,等沈胭胭终于快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饿极了的她想着快回家吃饭,但怎料到,在家门边儿的路灯下,此时站了一个身材高挑挺拔的男人。
心头咯噔了一下,沈胭胭有些担心是不是陈家人那边儿找来的人。
虽然紧张,可她还是不停地在心里默念,要冷静,要稳住。
路灯的光黯淡又熏黄,沈胭胭怕有危险,就稍稍隔开了一些距离,小心地观察着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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