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舟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说:“走吧,前面还有摄像头呢。”
宁语迟稍微后撤一步,猫一样在他怀里仰头看他:“那你倒是放开我。”
裴行舟说:“我这不是不舍得。”
他最近总是频繁地跟她说些情话,她不适应都快适应了。
她说:“你不走,我还要走呢。”
“别走。”
裴行舟把她拦腰抱起,她身体悬空,吓得赶紧搂住裴行舟的颈。
他看着怀里的女人,说:“下次你再走,我就这样把你抱回来。”
“不是还有摄像头。”宁语迟担忧地向上看了看,果然找到了一个,她赶紧把脸转回来,这样一来,就不得不面对裴行舟了。
近距离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她的心不可避免地颤了下,但是紧接着,她想到了什么,手肘在他胸前狠狠捅了下。
她说:“什么下次,谁说我跟你有下次了?”
他抱着她走到车位旁,说:“钥匙,拿出来。”
“你怎么不自己拿?”
裴行舟注视着她,说:“不想放下你,还不行?”
这种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破天荒了,宁语迟一噎,问:“在哪个口袋?”
“左侧裤袋。”
她闻言,把手垂下来,在他结实的大腿上乱摸一通,找半天才找到口袋在哪。
裴行舟任那只不安分的手,在他身上作为,非但没嫌烦,反而还有些享受。
她掏出车钥匙,解了车锁,裴行舟把她放到副驾上,弯腰为她扣好安全带。
做这个动作时,他与她贴得近,侧颜就在她眼前,霸道气息围绕,手臂越过她的身子,在她高开叉的腿边动作着,她的大腿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有多灼热。
他并没觉得他们有多暧昧,反而理所应当。
的确,他们彼此亲密无间过,这点程度的接触,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是在她看来,却有所不同。
心里的感觉不一样了。
裴行舟扣好安全带,为她规整理好,随后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想什么呢?”
她拍掉他的手,微微抗议:“安全带我自己会系,也不是没长手。”
“不一样。”他说。
“有什么不一样?”
裴行舟在她鼻尖轻轻点了一下,说:“我在献殷勤,你看不出来么?”
他关上车门,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矮身坐进来。
汽车发动,他微微偏头调转方向,脖子上有好看的筋。
宁语迟还处于被他点了一下鼻子的懵然状态中,那种感觉,就像……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一样。
她收敛表情,侧头看向裴行舟,他专心开车,面色严肃,认真得有些性感。
她忍不住道:“裴行舟,我怎么觉着,你现在越来越油腻了?”
“有么?”
“我看你是身在油中不知油。”
她看向前方,车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日光照进来,视野逐渐开阔。
裴行舟摸了摸下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没懂这个油腻的具体意思。
要怪也怪不得他,都是裴子亦教的,就算油腻,那也是子亦油腻。
他极其自然地把自己从油腻地行列中摘了个干净。
“我油腻,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迅速地看了她一眼,正好跟她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
“什么?”宁语迟问。
裴行舟道:“当然是为了,追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语迟哦了一声,转回头来,视线看向窗外。
车内冷气开得正好,她的手搭在腿上,心里头感觉奇奇怪怪的,他一直说追她,原先都拒绝得明白,不知为何,这一次竟不舍得说那些狠话了。
“哦?”裴行舟重复她发出的单音节,“这是什么反应,答应,还是不答应?”
宁语迟听见这话,不禁重新回过头来,看向裴行舟,又没忍住吐槽他:“你这么急干什么,你还没追,就想我答应?再说,追不追是你的事,答不答应可是我的事,你管我答不答应?”
裴行舟哪知道女人这么难搞,一句话说不谨慎,千万句话等着你。
他暗自头痛,却并没有过去想象中对女人那么反感。
或者说,她就像他生命中的例外,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可爱。
裴行舟开着车,目不斜视,问:“那就是说,你同意我追你了?”
哪有人这样的?追人还要特意问一句,可真讲礼貌。
她怎么回答,回答同意显得她很轻浮,随便他说几句,她就轻易原谅他了似的;可要说不同意,她承认,自己是没有最初那样狠的心了。
想来想去都觉得烦,说到底都怪裴行舟,就应该打他一顿出气。
宁语迟心里想着,语气也不算温柔:“不知道。”
“我知道了。”裴行舟点点头。
裴子亦说过,女人是个纠结的物种,心中想法往往不好意思说出来,所以会用各种暗示引男人去猜。
如何听懂女人们的暗示,就是男人的必修课了。
“你知道什么?”
裴行舟嘴角写满愉悦,说:“不告诉你。”
“神神秘秘。”她看向前方,不再理会裴行舟。
没一会儿,裴行舟的手机突然响起,裴行舟说:“帮我接一下。”
宁语迟瞥了眼来电显示,是郑才。
她没拒绝,自然伸手拿起他的手机,接听后,按了免提。
“裴总。”
第42章 我浓
裴行舟开着车,沉沉嗯了一声。
郑才恭谨道:“人都已经处理好了。”
“知道了。”
裴行舟又交代两句投资上的事,很快跟郑才挂断了电话。
宁语迟全程听着,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她的手放在腿上,无意识地动了动,问:“处理什么人啊。”
裴行舟说:“没什么,一点小事。”
“哦。”
他不肯说,她也没多问,眼睛看着窗外,心思已经飘远。
过了会儿,她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送你回家。”
*
酒会之上,裴行舟走后,郑才在询问之下,很快了解了事情经过。
那两个女人不是自己来的,是跟着自己的男人前来,不过是一些小公司的老板,像样作品没有,只出过一些小成本网剧,但凡叫得出名字的影视剧作,都不是独立完成,也是投资跟其他公司联合开发出来的。
像这样的公司,多要仰人鼻息,郑才找到他们时,他们对事情还一无所知。
“抱歉,李总,您租用的溪泉山景点,我们打算在下半年重点打造,所以,恐怕没有办法再继续合作下去了。”
这位李总神色一变,赶忙问:“郑助理,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签订了合同吗?这样是违约吧!”
郑才仍旧是恭谨的笑,不卑不亢道:“李总放心,违约金会按照合同如数奉上。”
李总公司有一部网剧正在拍摄中,算是他们公司年度重制,为了保证景色真实,没有使用绿幕,而是取用了真实景色。
溪泉山的特色就是返璞归真,是最真实的大自然,符合他们想要的场景。
剧本已经在拍摄中,而一旦剧组开机,每天的花费不计其数,突然收回场景对剧组来说,是不小的损失,演员片酬,群演工资,剧务工作人员的薪酬,哪一笔不是钱。
赔付的违约金根本是杯水车薪,算不得什么。
后续能不能找到相似场景,还是把已经拍摄的内容作废,重新取景开机,这两个选择对剧组来说,损失都很惨。
铭显的合同公道,也没有乱要价,能租到这样的场地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变卦呢?
李总思及此,不禁拉住要走的郑才,道出心中疑惑:“郑助理,您好人有好报,给我透个消息,这到底是为什么?”
郑才微微笑了笑,收回自己的手,说:“李总,有时候,往往是祸从口出。知道您冤枉,但是找到您头上,就一定跟您有原因。”
李总仔细反思了一番,最近都交往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可曾无意中得罪过裴行舟?
他自问小心谨慎,没乱说过什么话,于是再次拦住要走的郑才,说:“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说过任何不该说的话!您再点个明白,到底是……”
郑才说:“我们裴总跟宁语迟小姐,已经七年了。得罪宁小姐,比得罪裴总还要严重,话我就说到这儿。”
他说完这些便走,李总闻言站在原地,认真思索一番,又琢磨刚才发生的事情,那个主持人身上的沙拉,打碎的盘子,还有她生气跟裴行舟说的话。
李总转身,去找自己带来的女人,她跟另一个女人缩在角落,脸上都有后怕之色。
他一看就知道,刚才的事果然跟她脱不开干系。
他走上前,把她叫到一边,问:“刚才发生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那女人穿了一身黑色礼裙,她眼神闪烁,期期艾艾道:“没……就是我们两个盛东西,不小心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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