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应酬什么的,估计要十一二点才回来,没想到比她预计的还要早两个小时。
“吃饭了吗?”他捏捏她的脸。
“吃了。”
不过她没吃太多,还要留着肚子吃蛋糕了。
穆砚点头,“上楼吧,该休息了。”
“等等。”青栀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踩上拖鞋,“我有礼物要给你,你先把灯关了。”
穆砚不知道她准备了什么,依言关了灯,心里同时生出些期待来。
一室昏暗,淡淡的月光翻越别墅区的树梢,穿过窗户,静静降落在他肩上,清辉笼罩,侧脸清寒。
然后,他看到厨房那边燃起一小团暖黄色的柔光,等她出来,他才看见她手里捧的是一个蛋糕,暖黄的光芒就是蛋糕上的蜡烛散发出来的。
环境比较暗,青栀端着蛋糕,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把蛋糕摔了,也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小心忐忑。
明明只是因为他过生日,她打算送个礼物而已,但她却紧张到手心都冒出汗来,这股情绪来得突然又迅猛,几乎让她措手不及。
最后几米终于走完,她把蛋糕放在桌子上。
穆砚的视线越过蛋糕落在她脸上,暖色调的烛光让她看起来温柔恬静到让人心动。
他自然是明白她所谓的礼物是什么了。
他原本就不抱任何期待,也就没所谓的失望,可她这份用心,却给了他无法言说的惊喜。
就好像在寒冷的黑暗里独行惯了,身边突然出现一团温暖的火焰,驱散了寒冷,照亮了寂夜。
穆砚的黑眸里突然燃起两团惊人的火焰,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人。
他的心脏跳得又强又急,泵出的血液将这份激动传至全身,喉咙紧了紧,他一时间竟想不到该说什么。
青栀被他用这么炙热的目光盯着,忍不住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不敢跟他对视,眼睛盯着蜡烛,嗓子发紧,说话也磕磕绊绊,“听季洪说今天、是你生日,我、我就给你做了个蛋糕。”
“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他哑着声音,所有的隐忍、压抑、克制和欢喜都包含在这一句话里面。
他每年生日不知道会收到多少价值不菲的礼物,但那些东西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串金钱数字而已,唯有她送的这个小蛋糕,叫他觉得这是真正的礼物。
他用尽所有自制力才按捺住想要将她搂进怀里的冲动,可垂在桌子下的手早已青筋凸起。
脖颈处,血脉偾张,皮肤也不再是平时的冷白,开始呈现异样的薄红,只是在烛光下分辨不明显。
“你喜欢、就好。”青栀涩涩地说了句,声音渐低,“嗯,还差首生日歌。”
她觉得自己现在几乎快要处于灵肉分离的状态了,简单来说就是脑子控制不了身体。
明明想让自己的话顺畅自然一点,可偏偏总感觉嗓子哑哑的,语不成句。
她张了张嘴,第一次没发出声音,又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过于紧张的身体,才又启唇。
“祝、祝你生日快乐,祝你……”
第一句歌词唱得很跑调,能明显听出她声音里的紧张,还有点沙哑。
穆砚却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歌声,撩人心弦。
等唱了两句,青栀的声音才自然了些。
“……祝你生日快乐。”最后一句唱完,她顿了下,然后撩起睫羽,终于肯看他了。
“穆砚,生日快乐。”
女孩儿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声音却很甜,能直接甜到人心间去。
他伸手抚上她的侧脸,感觉有点暖暖热热的,不知道是不是被蜡烛照的还是她又害羞了。
“很好听。”
青栀抿抿唇,又垂了垂脖子,她脖子又细又白,格外招人,叫穆砚的眼神不自觉暗下来。
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会儿青栀才想出个话题。
“该切蛋糕了。”
“嗯。”
他正要吹蜡烛,唇上却突然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捂住。
穆砚微微疑惑,抬起眼与她四目相对。
青栀覆在他唇上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缩回去。
“你还没许愿呢。”她小声提醒他。
“许愿都是假的。”
穆砚从来不相信鬼神,而且他想要什么从来都是自己去争取,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许愿上面。
“好歹许一个嘛,万一实现了呢?”
虽然青栀自己也不相信这些,但这是一个仪式感。吹蜡烛之前怎么可以不许愿呢?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祝福嘛。
穆砚听到这话,眼神变了下,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眼睛的最深处。
“那我许愿,要你做我女朋友,你愿意帮我实现吗?”
他的眼神好像带着股巨大的吸引力,几乎要把人的思绪和魂魄都吸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超级大肥章,终于在一起啦!撒花!
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做女朋友,那明年的生日愿望……
第59章 男女朋友
“那我许愿,要你做我女朋友, 你愿意帮我实现吗?”
听到这句话, 青栀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然后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在她没直接说出来,不然就太破坏气氛了。
他那低沉撩人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回荡,钻入她耳朵里,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穆砚看她表情忽然滞住, 眼睛微张, 一副呆萌的模样, 特别想亲亲她揉揉她。
这样想着, 他就起身绕过桌角坐到了她旁边。
他动作惊醒了神游天外的青栀, 这时她才回过神,清灵的声音变得软糯糯的。
“我们现在……还不是吗?”
她这话像是反问, 又像是疑惑。
青栀努力集中注意力,回顾了下两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她那回扭到脚,他借着冰敷的名义半夜来到她房间,然后就亲上了;上上回在书房, 他故意趁她拿书的时候来占她便宜;上回,她在阳台上睡着了, 他偷偷亲她……这些,早就超出一般的关系了。
如果这种都不算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是。”穆砚坚定的声音响起。
他眼睛也睁得很开,往常看着有些狭长的丹凤眼在这一刻特别明亮吸人, 墨色的瞳孔放大,里面倒映着她的模样。
心脏好像在这一瞬间停止,又好像忽然加快。
虽然她的回答不是他预想中的“愿意”两个字,但这个回答也足以叫他心安。
从现在起,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了。
穆砚抓起她一只手握在掌心,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他看着她,眼神极为专注,且深情,向来冰冷的眸子盛满了温柔。
他另一只手抚着她的侧脸和脖子,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
“可是,我想听你亲口说。”
他的黑眸和声音好像都有种魔力,带着一股引-诱的力量,蛊惑着她按照他说的满足他的愿望。
亲口说?亲口说什么?
青栀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看见他毫不掩饰的情意,忽然之间好像就明白他要她说的是什么了。
她第一反应是抗拒和羞涩。
这大概跟她从小受到的教养有关,她爷爷和爸爸都是文人式的做派,恪守君子之风,性格温润内敛,鲜少直抒自己情情爱爱,即便真的要说点表白的话,也要拽一段古语或者典故,不懂的人恐怕都还听不出来。
她妈妈也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自然也不会把情呀爱呀挂在嘴边。
于是青栀也就养成了现在这样的性格,即便真的喜欢,也不会总挂在口边,连说出来都会觉得难为情。
而他现在,却想要她亲口说。
她本来是想含糊过去,可对上这双眼睛,她突然就犹豫了。
她第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这么明晃晃的期待。
穆砚的眼神从来都是波澜不惊、深不见底,叫人琢磨不透,偶尔他才会在调戏她的时候露出几分别样的兴味和情绪。
可这期待又跟调戏不一样,让她觉得自己要是拒绝的话会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而且,她心里一直以来对他都是有点愧疚的,尤其是在得知了季洪的那些话后,这份愧疚又被放大。
渐渐的,她便想做点什么来弥补。
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说就说了。
青栀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
你可是演员啊,再羞耻的台词都能说,现在不过就是一句简单的喜欢而已,不能怂!
穆砚几乎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纠结,他没催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极尽耐心。
青栀终于鼓足勇气,颤巍巍地抬起睫羽,手心抓紧,眼里全是羞涩,却又带着莫大的勇气。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缓而清晰。
“穆砚,我、喜、欢、你!是真的很喜欢!”
女孩儿的声音清泠泠,却又好像带着魅惑之意,清艳绝伦的面容似仙如妖,勾人而不自知。
穆砚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看得见面前这张如玉的小脸,看她的唇一张一合,说出让他期待许久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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