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回头,正见易南烟靠在车窗玻璃睡着了,为防她磕到头,丁瓒动作极轻地环过她的脑袋,把她身子带向自己,靠在他的肩膀上。
感受到了一个柔软的“抱枕”,易南烟身子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颈间继续睡。
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丁瓒的脖间,随着车子颠簸,女人湿濡的红唇似有若无地蹭着他颈间的皮肤,很轻,很软,丁瓒被勾地心痒难耐。
他喉结微微滚动,深呼吸将南烟抱得更紧,手指抵在唇上,对方泽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方泽很自觉地撇开头,并挪了挪后视镜瞪司机:“别看了,好好开车!”
车子开进星河湾,方泽下车拉开后排的门,“老板到了。”
因为在陌生的环境,易南烟昨晚的睡眠很浅,总是惊醒,现在易良平回来了,心底总算有了依靠,上车后睡得很沉。
丁瓒不舍得叫醒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下车,南烟身材高挑,但骨架纤瘦,抱起来毫不费力。
他推开院子地门对方泽:“左边第一盆栀子花下有钥匙,拿起来,开门。”
方泽按照他所说的摸到了钥匙,惊讶道:“哇,老板,你连她家钥匙在哪都知道!”
“废话,我家钥匙在哪她也知道!”
门打开,勺子摇着尾巴过来迎接,呜咽个不停,像是控诉他们一整晚都把它一个人丢在家里。
丁瓒安抚了它两句,抱着南烟上二楼房间,勺子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
房间很温暖,丁瓒将她放在床上,轻柔地褪下她身上的外套,又扯下发圈将她的长发散开,托着她的头放平在枕头上。
南烟睡着的样子安静而温柔,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眉头轻轻蹙着,睫毛微颤。
丁瓒拨开她遮住脸的头发,手掌婆娑在她的脸颊,心跳跟随着她悠长而均匀的呼吸,每一秒钟都在加重。明明房间没有开暖气的,他却觉得热。
很热。
他闭了闭眼,心头那冒出来的坏心思快要按捺不住,撑在南烟的脸畔,俯身吻住她的柔唇,轻咬深吮,辗转而缠绵,带着无意识的迷恋。
嘴唇传来微微的痛感,易南烟撇开脸去,翻了个身,随手抓了一个床上的熊娃娃抱在怀里,嘟囔了一声:“臭阿瓒。”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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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易南烟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房间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门虚掩着,勺子趴在她床边玩着自己的小球,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 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 一切都是熟悉的。
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薄荷气息, 嘴唇上好像也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温热触感, 易南烟想到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 没来由地脸红心跳。
真是见了鬼了, 白日梦的感觉竟然无比真切。
她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 挥散掉脑海中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肚子里传来的咕咕抗议迫使她没有办法再赖床, 起身穿上拖鞋,目光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
好像没有动静,丁瓒走了?
易南烟下楼转了一圈,果然没见到他的踪影, 餐桌上却多了一盘卖相一言难尽的蛋炒饭。
碗底下压了张字条:
【我去工作了,好几天才能回来,起来记得吃饭,我的第一次就献给你了(别误会我指的是下厨), 不要太爱我了。
——你的香阿瓒留!!】
“呕!”易南烟做了个要吐的表情,喃喃道:“你哪里香啊?”
她一脸嫌弃地放下字条,坐在桌前打量了好半天那碗黑乎乎的“蛋炒饭”, 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心意是好的,但……
她合理怀疑丁瓒那家伙把一整瓶酱油都倒下去了!
拜托,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好在,闻上去的味道好像还不错,就不知道吃到嘴里……
嫌弃了一会儿,肚子再次发出声响。
易南烟心一横,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就当自己是替廖颜阿姨未来的孙子试毒了。
皱着眉嚼了几口,味道好像还过得去,但是!!
谁能告诉她,这一大块鸡蛋壳是怎么回事??
给她补钙的吗?
易南烟隔空抛了个白眼,忍着内心想疯狂吐槽的欲望,一边吃“酱油拌饭”,一边挑鸡蛋壳。
叹气气,妈妈病了,爸爸又忙,家里是时候请一个做饭阿姨了。
卑微:)
吃完饭,易南烟准备把碗洗了,再看看冰箱还有没有食材,煲个汤什么的,给爸妈送过去。
虽然煲汤是门技术活,但她可以照着网上的食谱去操作。
打开厨房门的一瞬,易南烟彻底傻眼了。
她看着狼藉不堪的灶台和水池,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只做了一碗蛋炒饭折腾出来的画面。
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多,开门关门反复了两次,里面还是一样。
“……算了。”
她默默退了出去,还是点外卖比较实在。
-
妻子住院期间,易良平休了一周的假全程陪护在她身边,这个在官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照顾起妻子来给外温柔周到,院里的同事看了,都好生羡慕。
翁怀敏的身体在逐渐好转,只是精神还很虚弱,主治医生让她在院里好好休息,等彻底调养好了再回去才让人放心。翁怀敏闲不住,状态好一点的时候,仍在研究病人的病例,易良平逼她休息才肯放下。
廖颜也来医院里看望了她好几次,陪她说说话,顺便带来了丁奶奶亲手做的营养鸡汤。老人家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但心里仍是记挂着的。
这段时间学院迎来了期末,不论是学生的考试还是其他工作都堆成了山,易南烟忙得晕头转向,只有下了班才有时间过来陪陪妈妈。
翁怀敏出院那天丁瓒也来了,帮着易良平收拾东西办出院手续,又让方泽将公司里大的保姆车开了过来,送他们回家。
一路上,翁怀敏直夸他长大懂事了,行事沉稳妥帖了不少,丁瓒也油嘴滑舌地哄着她开心。
易南烟一个人缩在后座,心里纳闷,这到底是谁妈?
有没有可能他俩出生的时候真的被抱错了?不然她妈为什么对他比对亲女儿还亲?
回家之后,易南烟陪妈妈在客厅休息,新请的阿姨还有两天才能上岗,易良平卷了卷袖子,给一家人忙活午饭。
丁瓒也跟着挤进厨房,“易叔,我来给你帮忙顺便学学厨艺,将来等我成了家也像您这样做饭给我老婆吃。”
他这人滑得像泥鳅,说话净挑好听的说。
易南烟忍不住怼他:“你不炸厨房都谢天谢地了,还帮忙呢!”
丁瓒无所谓地耸耸肩,关上了厨房的玻璃门,倒是翁怀敏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他?他至少会帮忙,你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你做的饭菜?”
易南烟不服气地扯了一下嘴角,“谁说我没做过……”
丁瓒耳尖地从推拉门里探出个头,笑说:“这个我可以证明,她的确做过饭,就是味道呢……不如易叔好!”
“南烟做饭给你吃?”
翁怀敏和丈夫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读出了“这两个孩子有小秘密了”的意味。
易南烟远远瞪着丁瓒,“闭嘴,洗你的菜吧!”
“我实话实话,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丁瓒悻悻地关上了厨房的门。
翁怀敏沉默了会儿,没有去接女儿削好递给自己的苹果,而是握住了她的手,怅然地叹了口气。
“女儿啊,妈妈昏迷的时候脑海里一直有个念头,我家南烟还这么年轻,都没成家呢,我不能就这样离开,让你和你爸两个人,我不放心。”
易南烟慌了,“妈,你说这个干什么呀,你现在不是好了吗?”
翁怀敏摇头,“我这几天躺在病床上总在害怕,怕自己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等不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又担心未来你找的那个臭小子对你不好,没人帮你撑腰。你说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一点儿也不为将来考虑?你堂哥易深,回国到现在,妻子都怀孕了。”
易南烟低着头嘟囔:“易深他比我大好几岁呢。”
“我也不是现在就催你结婚,但你也得试着找找看了吧?”翁怀敏瞄了女儿一眼,又说:“别以为我和你爸没看出来,阿瓒这孩子对你有心思。”
“妈,你怎么也帮他说话啊?我在国外这几年,你和爸都被他给收买了是不是?”
“是,我们是被他给收买了。”翁怀敏理直气壮,“那几年他对我们的照顾,可比你这个亲女儿还多!”
“干脆你让他当你儿子得了。”易南烟小声嘟囔。
翁怀敏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出国前那段时间你俩是闹了些不愉快,我暂且不说谁对谁错,可年轻的时候谁不糊涂、谁不犯错?你别看你爸和丁叔叔现在事业有成行事稳妥,年轻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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