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茶手心一阵痒,随后看见许望舒笑了笑,伸手拿出纸巾,她的笑容大方而得体,一点看不出错。
与此同时,程译州拧来瓶盖,低头看她:“外套里的纸帮我拿一下。”
“哪里?”林茶才反应过来,垂下手问道。言言
程译州动作很快,手伸进她穿着的那件外套口袋,拿出一包未拆封的纸,然后塞进她手里。
这个意味太明显,林茶看了眼他仰头喝水的模样,喉结滚动,上面一滴汗珠,盛着阳光一路滚落下去。
她很快拆开包装,递过纸巾。
“谢谢。”程译州低头道谢,又将水递给她,抬步去和王越明他们会合,留下一句,“再帮我保管一会儿。”
简简单单几个字,透露出几分与旁人不同的熟稔来。
林茶往远处看去,对上许望舒的视线。
只见许望舒自嘲般笑了笑,转身离开,她说:“我输了,但没有人会一直输下去。”
“这是挑衅吧?好嚣张!”朱云这时候过来,凑近林茶,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许望舒。
裁判口哨吹响,下半场比赛正式开始。
林茶往场上看去,听着强烈的心跳声,正巧对上程译州看过来的视线,他唇角上扬,很是好看,于是她不再在意许望舒,扯了扯朱云:“看比赛吧。”
一个小时不到,比赛结果出来了,一班呈一种压倒性是比分赢了二班,这算是一班篮球史上第一次的胜利。
想想也是有原因,除了自班女生,大部分来这里的全是给一班加油的,基本都盯准了程译州。
那么多加油的声音,一班想不赢也难,况且王越明选人也严格。
一阵欢呼声中,围观的同学渐渐散去,一班篮球队被围着回了班。
林茶站在程译州身边,这次不用提醒,很快拿出纸巾递过去。
程译州在喝水,头颅微微扬起,他垂下眼看向她,眼中不明情绪闪烁,晃得人眼红心跳。
林茶手上拿着纸贴到他脸上的时候,还有几分忐忑,总怕自己会错了意,轻轻擦拭两下,没见程译州有什么反应才放心大胆地自己擦。
程译州难得配合,喝完剩下的半瓶水,竟然还微微俯下身,方便她的动作。
他骤然凑近,在炎热夏日里带起一阵热风,却又带着几分他独有的清凉。
林茶动作一顿,平视着他双眼,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随后匆匆低头,换了张纸又往他脸上擦。
他没出太多汗,比起王越明那种身上能滴水的状态来看,实在要好太多,脸上被擦得干爽,她手往下移。
脖子那处有汗珠滚下,林茶争分夺秒像平时大扫除时大玻璃一样,一上一下慢慢平移。
冷不防程译州喉结一动,连带着她手上那张纸也是浮起又落下。
“你自己来吧。”最后还是怂了,林茶拿过空水瓶,把纸按在他喉咙前,像是在封印什么。
程译州突然笑了,他抬手拿纸,手指在林茶手上按了下,带着滚烫热意,他随意往脖子上一擦,问道:“你刚刚是在玩?”
说的大概是她刚刚那个类似擦玻璃的动作,林茶眨了眨眼,捏着空瓶往垃圾桶走。
这种随口问问的问题,只要当时没回答,再回去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再问。
然而她低估了程译州,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背后,扔完垃圾一转身就看见他。
好像不能不回答了……
“就是觉得那样子比较快。”她随口扯了个理由,程译州的表情有点危险,她总觉得要说自己真在玩了,那就真的完了。
“你很着急?”他将揉成一团的纸巾往垃圾桶里扔,又准又快。
“回班啊,我们要放学了。”林茶伸手在程译州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
程译州视线往远处飘,在楼梯口见着几个人,没过一会儿又因着她这个动作收回视线,他转身往班里走,略略点头:“走吧。”
“我今天把作业都做得差不多了。”林茶一路跟着,笑嘻嘻邀功一般开口说道。
“嗯。”往常程译州听到这种话,起码会笑一笑,但这次却像在敷衍,他应了一声又往回看。
“你在看什么?”林茶奇怪道,跟着扭头往后。
“走了。”程译州滚烫的手盖在她眼前,稍一使力,她就只能跟着他往前走。
“等会你先回去。”他开口道。
“你怎么了?”林茶拉下他的手,开口问道。
“有点事。”程译州任由她拉着,突然反手握住她,侧身让被人先走过去,他拽着她进了一旁的空教室。
“很麻烦的事情吗?”林茶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程译州很少不能和她一道走,就算有事,也无非是去趟办公室做些什么,也会和她说,但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麻烦。”他拧了拧眉心,像是有些头痛。
“你该不会中暑了!”林茶一阵慌,今天外头太阳这么大,他还打了这么久的篮球,说不准还真有这个可能。
“没什么,只是没睡好。”程译州这时候抬起眼,冲她笑了一笑,手不但没松开,反倒握得重了些。
“失眠了?”她不免有些担心。
程译州点了点头,幅度很小,能让她将他眼下淡淡的青黑看得清清楚楚。
“你没吃药吧?”她有点着急。
“没有。”程译州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引起一片酥麻,语调带了几分委屈,“只是一直睡不好,我可能要试试药物。”
“先别试吧……”林茶皱了皱眉,“我听说薰衣草精油很有用的,我放学去看看,晚一点来找你,好不好?”
“好。”程译州笑了,他伸手,往林茶头顶揉了一把,手法和揉橙子极为相似。
林茶缩了缩脑袋:“你该不是把我当橙子了吧?”
“不会。”程译州收了手,想到家里那只揉起来手感和她一样好的猫,他掌心留下炽热的温度,“从大门出去,离商场比较近。”
“知道。”林茶点头,在心里把这件事记得牢牢的。
路过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急匆匆往班里赶的。
预备铃响起,快到下课时间了。
“走吧。”程译州推开门,“先回班。”
林茶亦步亦趋跟着他一路回班。
所有人都往走廊里头走,只有一个向天辰反着来,他手上拿着个画板,衣摆上留下几笔颜料。
“你刚从画室回来?”林茶快要走进班门口之前开口问道。
“是啊。”向天辰笑了笑,“不像你,不务正业,多久没去画室了。”
他伸手拍了拍林茶头顶,很快走进自己位置。
林茶被他说的有些羞愧,她好像,确实是很久没去画室了。
“惭愧惭愧。”她扭头看程译州,叹了口气。
而程译州看着前方,眸光沉沉,不自觉皱眉。
班委今天发试卷的动作快了很多,整个班都透露着一种喜悦又急躁的氛围,难得老吴高兴,也没管班里这一下吵吵闹闹的状态。
“一起吃个饭,去玩玩呗。”王越明随意装了点东西放在空书包里,冲程译州笑,他今天心情大好,最近打球很少打到这么酣畅淋漓了。
“我有点事。”程译州婉拒,“去不了了。”
“是不是不给面子?”
“难得的啊,学神不用这么着急回去学习吧?”
“也不一定是学习,这不是还有个林茶嘛,该不是你们两个约好了?少一天不在一起又没关系!”
“对啊。”王越明听进去了最后一个人说的,他看向林茶,“你别太黏人了,知道吧!”
后面是你一嘴我一舌的,林茶是半句话都插不进去,脸还被他们说得红了起来,干脆什么都不管,安安静静收拾自己的东西。
“真的有事,下次吧。”程译州还是婉拒,语气认真,眼底澄净,不像在说谎。
班里篮球队那一群人也就算了,勾肩搭背地出门去了。
只有王越明走之前看了眼林茶,皱眉撇嘴的,看上去是认定了她缠着程译州叫他没办法去庆祝。
“那我先去了。”林茶收拾好书包,回头看了眼程译州,随后起身。
“好。”他点头,慢吞吞地收着桌上的书。
林茶走之前还看了程译州几眼,觉得他有点怪怪的,但想到他最近睡眠状态不太好,好像这样也没什么。
“等会我!”向天辰见林茶今天不和程译州一起走,冲她招了招手,“等我一会儿。”
林茶看了眼程译州,见他冲她点点头,莫名其妙升腾起来的那一点心虚感又消散了下去,她等着向天辰一块出去。
“怎么今天和我一起啊?”林茶开口问道,有点好奇。
“当然是为了问你点事儿啊。”向天辰甩了甩手上的画卷,“我总不能在你和程译州两个人的时候凑过来吧,只能现在问问你咯,是吧?”
“你的表情好谄媚……”林茶往旁边走了两步,有些嫌弃,“问什么啊?”
他的表情郑重了起来:“唐菲最近是不是分手了?”
看他那个样子也是知道了,只不过找她确认确认,林茶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点点头:“挺早了吧,不是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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