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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兰明歌 (也稚)


  愈是假话愈能轻易说出口,愈是掩饰愈不可告人。所以要装亲密,要人人都知他们对彼此见色起意,是一段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的露水情。这样才没人怀疑他们有过去。
  他们装给别人看,还要装给彼此看,告诫自己对方是利益至上,只为利益,当不得真。
  “背叛不至于,你不过是要同良叔示威,有她冇你,有你容不下她。”
  “说对一半。”裴辛夷吃一勺芝士蛋糕,再抿勺子,最后轻舔唇角不存在的末屑,粉的舌尖红的唇,教旁人明知是故作风情也要为这风情着迷。
  阮决明拿走她的勺子舀一勺芝士蛋糕,送进自己嘴里。入口有酸涩,等细腻软绵的蛋糕在化开,蔓延无穷无尽的回甜。他握着勺柄,指关节撑在唇角,说:“还有?”
  “你以为良叔爱护我?他过去肯放我走是觉得我有利用价值,我确实为他做了很多事。现在她对良叔来说也有利用价值,我很好奇谁的利用价值更多?”
  裴辛稍作停顿,“诶”了一声,又说,“阮生,不会到现在你还要同我讲不能把人说成物品吧?做人有乜用,要做会增值的藏品啦,让人只想盼它继续涨,割舍不下。”
  她是一个把情感当砝码还要把自己换算出价值的人。
  阮决明点燃一支烟,合上打火机盖子,火星忽地灭了,就像这几日悬在心上的幽幽暗火灭了。
  他说:“我赌你赢。”
  “你在河内有多少人?”她又拿回勺子继续舀芝士蛋糕吃。
  “害怕了?”阮决明呼出很浅一缕烟雾,抬手碰她的唇角,以指腹抹去两三点屑末,又搓了搓手指,自然得像是培养多年才有的默契。他没注意到对方眼里一闪即逝的困惑,说:“不至于,老爹还在,他们不会太绝。”
  裴辛夷笑了一下,“不会太绝,不过是拿走该属于阮忍冬的那份。你做的都成了给他们铺路。”
  阮决明摊手说:“谁让我制造了绝佳的机会?活该。”
  裴辛夷喝掉最后一口咖啡,用手帕擦了嘴,起身说:“该赴宴了。”
  *
  凯迪拉克停在裴怀良的宅邸大门前,佣人打过招呼,走在前面去通报。
  裴家的人都在客厅坐着,唯独不见裴安华。他们先与阮决明问好,请他入座。
  裴辛夷不用他们请,自顾自坐下。
  裴安胥问二人怎么会一起过来,裴辛夷说想喝咖啡,正巧在咖啡店碰见阮生,于是阮生请她喝了咖啡。她说话的时候故意盯着裴繁缕,后者隐忍情绪的样子实在太明显,让她心里轻松了几分——类似小孩无恶意捉弄别人所获的快乐。
  解释过后,裴辛夷随意问:“华哥呢?”
  裴怀良说:“出去玩了。”
  裴辛夷觉得有些可笑,她当然知道华哥被保护起来了,只是想进一步了解他在家与否,以此判断良叔他们在哪里动手。良叔答得很直接,相当于给她提醒,像是最后的怜惜,或者是警告——让她想清楚到底该站那边。
  叔侄俩谁都说不上背叛,但是良叔先要破坏她第一件“作品”的,还有什么理由让她听话?
  “哦,是咩?”裴辛夷依旧随意地转移话题,“我的行李送到了吗?”
  “啊,差点忘记了,我打电话让人赶紧送来。”阮决明从鼻梁一侧抬起手指,让女佣拿来座机电话。
  线缆从玄关一路拖到单人沙发旁,阮决明在众人注目下拨出电话号码,只简短说了两句就结束通话。
  “有劳阮生。”裴辛夷坐在他对面,中间隔着茶几,长沙发上的一对姐弟,还有另一边沙发上的裴怀良。呈长方形,看上去不是很吉利的布局。
  她一一看过去,说:“各位,我恐怕今晚就要走,有一位客人从很远的地方到香港,我不能不接待。”
  裴安胥说:“这么着急,不等我一起?”
  “五哥,我来呢是为了你的货,既然你亲自来了,不如你直接同阮生谈?”裴辛夷轻笑说,“这一阵谈好了,晚上我们可以一起走。”
  “这……”裴安胥看向阮决明,“刀哥,你看……?”
  阮决明说:“唔好意思,老爹这两日才把差事交给我,忙得顾不过来,总是忘事。”
  裴怀良“哎”了一声,说:“你们着急做乜,先让刀哥好好整理交接,过几日去大少的公司再说。”
  裴安胥愣了一下,“去西贡?”
  阮决明笑了一声,“这么多年良叔还是个急性子,我话还冇讲完。虽然顾不过来,但有裴小姐天天在我耳边念,我不办好这件事,她大约不会再理我了。”
  “阮生真会讲笑,我有那么烦人?”裴辛夷垂眸浅笑,语气带些许娇嗔。
  除了他们二人,在场的没有不把“耳边念”当枕边风的。裴怀良脸色一沉,说:“老六,你这样没规矩,趁早给我滚回去。”
  阮决明哂笑道:“良叔何必发火,我未婚裴小姐未嫁,实在要怪得怪我,裴小姐这么靓,还说古玩行家,实在合我心意。我想天天把她看身边,根本舍不得放人。”
  真话还是假话,还是借假话说真话,裴辛夷不愿深究。
  裴怀良说:“刀哥这话乜意思?老头我听不懂了。”
  “是你们不够幽默还是我讲的笑话不像笑话?”阮决明说,“我不习惯大哥的规矩,所以准备了新的文件,南星会一并送来。”
  两天准备好完整资料,不是阮决明他们效率高得出奇,就是早有准备。裴怀良以为从阮忍冬到良姜的死对他来说是赌博,当下才清楚地意识到打从一开始他就有十足的把握。
  裴怀良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个年轻人。这才进阮家十年,中途还去法国念了一年书,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在可怖。
  只可惜,不能为自己掌控的人始终是敌人。
  *
  午后,南星送来了行李箱与资料。裴繁缕在楼上午睡,客厅里还是五个人。
  裴怀良吩咐女佣端来铜盆让南星洗手、擦汗,又说:“还没吃吧?给你留了一份。”
  “多谢良叔关照。”南星开开心心往饭桌那边去了。
  裴怀良拿起资料逐字阅读,一手还持着烟斗。烟雾之中,客厅陷入了不寻常的安静。
  裴辛夷打开行李箱,忽然扬声道:“阿星,阿星!”
  刚在饭桌坐下对南星连忙赶来,左右两端的马仔只得退避。
  裴辛夷不悦地说:“少了一样东西。”
  “乜嘢?”南星有几分惊慌,“不会啊……我原封不动地拿来了。”
  裴怀良翻过一页资料,抬眸看他们,说:“什么不见了?”
  “我的帽子,来的时候我是戴了帽子的。”裴辛夷说。
  南星知道那顶帽子,出殡时还听裴小姐提起过。她此刻这么说,无外乎随意找个借口要把他留在客厅。他懊恼地说:“点算?”(怎么办)
  裴辛夷把行李箱踢过去,斜睨着他说:“免得说我乱讲,你先找咯。”
  南星老老实实蹲下来翻找。
  裴怀良把资料扔在茶几上,见裴安胥要去拿,用烟斗打开他的手,而后看向阮决明,“刀哥,多出来的这1.58%是怎么回事?大少在的时候两家从来都是四六分。”
  阮决明翘着腿以舒适的姿势靠在座椅上,气定神闲地说:“良叔,如今是九七年不是七七年,数据上马虎不得,精确点才好对不对?”
  “那你说这是怎么来的?”
  “上面写得很清楚,良叔还是看不懂的话我可以立马请律师来为你解惑。”阮决明说,“不止是裴家这份,我一整理才发现大哥过去有多不仔细,还在按旧时的做法,有的交易甚至只有一句话的字条。我就奇怪大哥他们的财报怎么一年比一年难看,原来问题在这里。趁此着机会,我得在老爹面前好好表现,把这些旧账烂账全都理清。”
  裴怀良说:“刀哥,有的事不能全看数字。”
  裴安胥适时说:“良叔,我觉得刀哥说得对,但是最后到底怎么分,还要再商量。”
  “我想没有商量的必要。”阮决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要么签字,要么换人。”
  裴怀良哼笑一声,“刀哥,敬你三分就以为我怕你?今天还由不得你了。”
  衣服散乱在箱沿上,裴辛夷不收拾便扣上行李箱,轻叹说:“良叔,阮生是晚辈,你何必跟他计较。闹僵了都不好看,这合同是一年一年签的,大不了这一年我们少赚,明年再想办法要回来。”
  “你说得轻巧!”
  裴辛夷站起来,环视四周,笑说:“良叔,你知道我没耐心,要打现在打,我还要回去。”
  候在角落的马仔们蠢蠢欲动,只等裴怀良发号施令。这时,裴繁缕从楼梯上走下,在扶手处往下望,惊慌地说:“你们在讲乜啊?不要动手!”
  裴辛夷抬头瞧她一眼,冷声说;“你和五哥可以滚了,我们的帐之后再慢慢算。”
  裴怀良正要出声,南星抢在前吹了一声口哨。
  室外风动,吹得枝叶哗哗作响。
  脚步声窸窸窣窣传来。
  室内的马仔人环顾四周,紧张到极点。其中有人发现了跃入后窗的一道人影,立即从腰间拔出刀棍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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