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瞬间回到小学课堂,课上跑神被老师当面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符我栀后背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好好的点她名干什么!
万人瞩目什么的她没有兴趣啊!
符我栀浑身僵硬,顶着一众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好奇目光,在心里狠狠把危玩骂了个狗血淋头。
危玩根本听不见,犹自面带笑意地继续陈述:“我校符我栀同学,对,就是上面那个穿米色带星星毛衣的美女。”
符我栀:“……”
心情复杂。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从危玩那家伙嘴里听见他叫自己美女。
有点恶心怎么办?尤其当他用英语那么说时。
危玩敲了敲桌子,示意正方辩手赶紧把注意力转回来:“三,二,一,来,把视线转过来,你们再这么盯着她看,我可就不高兴了。”
符我栀脑门青筋一跳。
他凭什么不高兴?明明就是他搞的这些事。
“符我栀同学在学校的追求者多到可以从校门口排到寝室门口,入学以来成绩一向优秀,理论与实践课程均在上等,拿过数次国际大奖,发表过几篇学术论文,曾被圈内前辈点名夸赞。”危玩平淡地说,“符我栀同学在学术方面的造诣,这只是我知道冰山一角而已,论相貌,论能力,符我栀同学均是当属一等,论人品与性格……”
他停顿一下,若有所思地抬眸,同符我栀燃烧着熊熊火焰地双眼对上。
符我栀眼里传达的意思——你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我一句坏话你试试?
危玩定定看她片刻,抬手掩住半边脸,突兀地笑了。
史密斯院里安安静静的,都在等他还能如何不着边际地胡扯下去,S大学生都急得脑门冒汗了,心说玩少这是为了追媳妇儿故意要输了本校的面子吗?
危玩毫不在意,笑着望向符我栀,漆黑的眸底荡漾着一层浅淡的眷恋。
“明明猫毛过敏,却还是喜欢偷偷溜出去去投喂流浪小野猫,真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可爱。”危玩偏过头,一本正经地说,“符我栀同学的优点数不胜数,这里时间有限,我便不多做阐述了,请问正方,有没有需要提问的地方?”
项烟俞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漠地看着危玩自顾自撒狗粮,内心不仅没有一丝波动,反而很想笑。
顿了顿,她掀唇,讥讽笑道:“不,我并没有什么想说的,反倒要谢谢反方辩手为我方提供的观点资料。”
“不客气,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提供更多。”危玩毫不在意自己人快要崩溃的表情,其游刃有余的模样和S大观众席上的乌云罩顶形成赤/裸/裸的对比。
二辩悄悄拽拽他的袖子,拽到一颗凉凉的衬衫袖扣,他没在意,小声说:“玩少,求您别捣乱了!”
危玩低了低眸子,对上他绝望的眼神,勾唇一笑:“放心,不会输。”
他稍抬头,忽然想起来般,用一种略显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对了,我忘了向正方辩手说明我们这次的辩题。”
项烟俞轻蔑地笑了声:“辩题还需要阐述吗?”
“当然需要。因为我从刚才开始就在思考一个奇怪的问题,本次的辩题只讲述N大和S大究竟谁更胜一筹,却没有说明具体在哪一方面更胜一筹。”
危玩松了松领口,锋利喉结从他修长的指缝间隐约露出。
他笑得露出一颗锐利的齿尖,唇角的弧度缓缓捧起一湾好战的腥戾,扬眉一笑。
“也就是说,这个辩题,我可以有无数种选择,比如说N大在人才片面化方面比S大更胜一筹,再比如说N大在学生不听话方面比S大更胜一筹——诸如此类,应该都是可以的,是吧?”
全场寂静,所有人僵硬了一瞬间,面面相觑。
谁都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挖掘辩题的陷阱。
须臾后,出题的那位老师率先站起身,鼓掌,毫不吝啬地赞赏道:“你说得对,你发现了今天真正的辩题,按照我和其他几位老师的约定,接下来最终的辩题应该由你决定,不过需要在现辩题的基础上出题。”
这次的辩题并非一成不变的,正反两方只要发现了其中深藏的陷阱,都可以自己为自己创造一个有利的辩题,完全不用拘束于夸赞对方而贬低己方这一条件。
辩题组老师们出完题之后就约定过,谁先发现辩题中的陷阱,最终辩题便交于谁决定,这完完全全就是把胜利的机会推给了这个人。
听起来并不公平,但其实从最初,结局就已经定了下来,谁先发现的陷阱,谁就是胜者,这本就是此人实力的证明。
因为在现实中,有些人即便发现其中的陷阱也不一定敢说出来,敢于说出来的并质疑答案之人,才是真正的Victor。
项烟俞死死盯着危玩,牙龈都要咬出血了,眼眶发红,看起来真的快被气哭。
危玩无动于衷地朝她一摊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语气轻快地说:“那接下来就好办了,我的辩题很简单,论,在赞扬符我栀同学这一方面,S大与N大,谁更胜一筹,——这题目是不是特别简单?”
所有人:“……”
这他妈可真是太简单了。
这男人想撒狗粮就算了,还非得逼着一群人吃他的狗粮,太无耻了。
太他妈无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多字,勉强算是把昨晚的补上吧……
早就想写少爷的这个骚操作了
写的比较急,最近也比较忙,没时间修文捉虫,过两天闲下来一次性解决
第29章 不然
“符我栀”这个名字, 仅仅半天,在N大一炮而红。
外国语这场辩论赛,彻底带红了两个人, 一个是始作俑者危大少爷, 一个是被迫成名的符我栀, 前者名声堪比扫把星,后者却被捧成了神秘的天上星水中月, 一度惹人心动。
危玩对自己扫地的名声丝毫不在意, 他更关注项烟俞过去的一些事。
他虽然不知道符我栀和项烟俞以前有过什么矛盾, 但迟芒昨天下午特地发消息提醒他今天不准心慈手软——尤其不许对女人心慈手软。
再观今天对面的三位辩手, 只有一位女生, 他轻而易举便能猜到迟芒消息里说的那个女生是谁。
想来,符我栀和项烟俞之间怕是存在某些陈年旧账。
不学无术的危大少爷别的不会, 翻旧账可太在行了,他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赢,而是找人算账。
他当然不是那种风清高洁的正人君子,睚眦必报才是他的风格, 护短护到让人咬牙切齿的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是外国语的比赛吗?
那就用他们毕生所学的几门外语,一遍又一遍地夸夸符我栀。
不是和符我栀有矛盾吗?
那就把她夸到没矛盾。
这不就得了?
多简单的事儿?
项烟俞是在比赛途中被生生气走的,符我栀的名字太特殊了,她想忘也忘不掉, 小时候有多讨厌她,现在要她昧着良心夸她就有多恶心。
这场比赛最终是S大胜出,胜出的辩题是——在赞扬符我栀同学这方面, N大更胜一筹。
符我栀又是S大学生,因此这次论题又可以解读成“在赞扬S大方面,N大更胜一筹”。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不论是输还是赢,N大最终都被S大死死压了一头。
N大的几位老师真是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承认危玩此人,实在是个人才。
比赛进行到中途,符我栀内心早已平静如水,直到比赛结束,宣布完比赛结果,全场起立鼓掌,她脸上依然挂着一副看破红尘般的淡然表情。
队长估计是从这次事件中看出了什么猫腻,危玩留在位子上的外套就是他让符我栀带走的。
“真是羡慕啊,”队长说,“他们俩多么甜蜜,秀恩爱秀得我眼都快瞎了。”
“是啊,”迟芒望着符我栀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影,幽幽说,“但是有时候,蜜糖也可如砒/霜,秀恩爱也会死的快。”
队长:“?”
“没什么,有些人就喜欢吃砒霜,”迟芒说,“人家想找死,你想拦也拦不住呢。”
队长:“……”
带队老师先去迎的危玩,对今天这场比赛结果表示分外满意,满意到不能再满意,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让校长亲自来现场观看。
看啊,校长您说的美男计都没用上,美男只需要一张嘴,比赛结果就这么内定了。
符我栀怀里抱着危玩的外套,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感觉有点热。
空调温度开得太高了,她脑子发热,肾上腺素似乎一直在默默飙升,被她用力压了下去。
危玩和老师说着话,不知道聊到哪里,眉眼倏而一弯,抬眸朝符我栀的方向看去。
后头有位老师拍了拍符我栀肩膀:“愣着干什么,抱着衣服不嫌累?”
那还真不嫌累,符我栀想,一件衣服而已,又不重。
但这么多人看着,她不想去也得硬着头皮上去。
危玩一扫先前懒洋洋的样子,瞧着她,笑起来,待她走近,伸出手。
指节匀称,指尖白皙,圆润指甲被修理得干干净净。
符我栀暗暗吸了口气,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不太好做什么不得体的行为,只好重重把衣服塞他手里,顺便不太走心地祝贺了一句:“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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