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作是介绍了。
那太近的距离让心脏加速起跳,而瞳仁轻微失焦。
嗯了一声,她旋即垂了眸。
季楚,“……”
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粉丝和爱豆说几句话不是很平常……嗯,确实不是很平常。
那也不至于这么来劲儿吧?
季楚亦接话:“不只是同学,我们以前还是同桌。”
又道:“幼儿园同桌。”
童谣,“……”
默默想到一节,童谣仰眸望过去:“……是折星星的那个男同桌吗。”
俊脸微怔了下,陆知行眸光一沉,脸色却无变化,“嗯。”
只跟她提了一次,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童谣细思着:那他们……是从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
幼儿园认识,到现在是二十年了。
……她和他才认识六年而已。
而且他们……既认识了二十年,他本人还是季楚的粉。
裴雯说的,男爱豆的男粉占比极少,愿意氪金参加线下活动的更是少之又少。
若是有,那也定然是铁粉了。
铁粉。
只是这样想着,心底便上涌了不知名的滋味来。
听闻了折星星这一节,倒是季楚面露几分讶异,笑了下又瞟一眼向陆知行,“你还特意跟女朋友提我了?”
陆知行,“……”
眉结微不可查地皱了皱:那时候季楚还没进娱乐圈,她当然也没见过季楚,自然就更不是季楚的粉丝。
掀唇,陆知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后面季楚像是还有什么事情,被小助理给叫走了。复坐定在位置,童谣想起一件事,偏眸看向身侧的男人,“知行哥。”她问:“……上次餐厅的抽奖活动,是你帮我的吗。”
上次虽是碰见了,然而她只当是巧合,并没有往深了多想。到刚刚看他跟季楚这么熟——
是必须要多想了。
眉又蹙,陆知行视线平视着前方,五官深邃成影,也听不出什么语气的,他淡淡道:“你在朋友圈发了分享链接,正巧看到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她却也明白了:又正巧,他和季楚相识。
听着他这般的话,先前二十年的旧识激起的莫名滋味如潮水消退,取而代之泛起的是浅淡的一丝甜蜜滋味。
只是一个分享的朋友圈,他就这么上心了。
于是她睁睁眸,想要继续说下去:“其实上次我分享季楚的活动是因为——”
忽然的,话语停顿。
是他的长指横上了她的唇,直视着她,他黑眸深深。
“拍卖开始了。”他说。
童谣,“……”
但她说得其实很小声。
然而随着拍卖会主持人登台,现场音响开得环绕立体,人声交谈反而听不明晰了。
他的指放下,她也没有再试图说话。
只在心里暗想着刚才想说的话:她想说,她分享季楚的活动是因为裴雯是季楚的粉丝,她只是帮裴雯稍微扩大中奖概率而已。
她侧目望向身畔,见他折着两条长腿,收了手后,手臂随意交叠在胸前,坐姿挺拔,却又透着非正式的随意。眉目平视着前方,而此时除却拍卖台,场内俱是一片晦暗颜色,投落在他眉梢眼角,朦胧亦然俊逸。
心微微地动着。
抿唇,她小指轻勾住他臂弯的面料,手穿行进去,寻到他交错着拢起的一只手,她把自己的手突兀地并入其中。
一指一指,直至五指交扣。
她的左手,与他的右手。
到抬眼,果不其然,陆知行便瞧着她,在那暗一寸的光内,男人一双形状漂亮的凤眸注视着她,深深。
“下面我们来看一号拍卖品——”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声落,场内所有的人造灯光齐刷刷寂灭,而所有的光亮尽数聚焦在了舞台上。
黑暗中的对视。
怦,怦……怦。
有什么东西随着不断加速的心跳逐渐膨大了。
彼此对视着,静静,忽而的,她微坐直身,抬首。
细小,无声,不被人注意,却也轻快而流畅的动作。发生在眨眼的半秒间,因而也就更无人察觉。
而唇已印上了他的侧脸。
蜻蜓点水的一枚吻后,是她轻轻的声。
“谢谢。 ”
不只是,他帮她和裴雯去了活动现场的谢谢;
更是,她每一个渺小的细节,都会被他认真以待的——
谢谢。
第104章
翌日早晨, 燕京市京郊别墅区。
隔一道距离便有警亭站岗, 足见保卫森严:这里是燕京房价最高的一带别墅区。其中所住屋主, 非富即贵。
沿途树木均高大葱郁, 如茵绿树极大程度上滤过了噪音与喧扰。车辆一路行驶过来, 寂寂无声。
传闻开发商当日看中这片区域,不只是因为此处依山傍水, 更因为有玄学大师断言,这一带是京城龙脉所在, 极好的风水。
是而开盘后有市无价,出再高的价格也是一户难求。
缓慢驶入, 车速并不快, 严志在前方开着车, 后方宋诗画微扶着太阳穴,阖着双目宛如假寐,一脸是倦怠模样。
只是忽然,她抬手,摇下了一半的车窗。清风并着草木香与啁啾鸟鸣一并涌入有限空间内, 令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些许。
舒服了不少。
严志察觉,客气提醒一句, “风冷,夫人。”
宋诗画静静垂眸,半晌,“我想透透气。”
严志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速度微加快, 在别墅的入户门前,长款的宾利徐徐地停了下来。
下车,严志要去开一侧的车门,见宋诗画已经自行出来,又要上前去扶。然而女人只是双手垂下,平视了严志一眼,语气冷淡,“我自己走走。”
严志低头,毕恭毕敬应声,“是,夫人。”
只是答应完了,他又道:“您有心脏疾病,不适宜在低温下活动太久……”
“知道,我就是真倒下了,韩医生也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和定位,”她含糊地说着,低首去拨动手指上一枚素戒指,忽而一笑:“我这条命可金贵着呢,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严志,“……”
然而宋诗画显然也不期待他会给什么回应,转身离去了。行走在两侧空旷的草坪与树木间,她一身风衣利落干脆,其中裹着套裙,装束打扮贴近如今职场高管女性,背影与行动皆优雅得体。
也有落寞于无形,弥散。
摇了摇头,严志笔直向别墅走去。
这位陆夫人,也是宋女士,同时是书香的后代,首富的妻子——如此之多的头衔与光圈,然而示外,她却始终是温婉得宜。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动作,甚至是一个微笑,都让人挑不出分毫的错误。
她优雅,从容,风度翩翩。
又温软,和婉,与人为善。
因而也风评极好,世人皆云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名流,精神上的头号贵族。
只在私下里,才是极冷淡而厌世的,如刚刚那般。
……
随着雕花正门入眼,严志将思绪些微收敛。
登堂入室,室内格局空间极大,其中一整面墙全数由玻璃构成,几步台阶后即是绿草如茵的庭院。因而采光极其充足。
上二楼,绕过数间房间后,在一扇门前驻足,严志理了理领带,抬手叩响。
“进来。”
开门,入目是清一色的红木全木装修,暖色调明亮干净,只是阔大一张的红木桌后,中年男人投来的视线却是冷清。
他眉峰偏高而蹙起,是硬朗而冷峻的五官。
一张能让十四亿人记住的脸。
曾经——或许也是如今的首富,S.T.集团前任董事会主席,陆政。
严志低眉走到桌前,站定,微躬身,“陆先生。”
陆政应声,严志便如能记诵般地道:“夫人这次拍了一件明万历青花松竹梅瓜棱罐,六百七十五万;一件达达主义画作《钟摆》,一千二百四十五万;一件……”
忽然的停顿,是因为陆政摆了摆手,眉间隐有不耐,“这些下次不用跟我说了。”
“好的。”严志无任何异议地答应下来,心里却闪过一丝滋味。
世人皆道首富夫妻举案齐眉,又有谁知此举案齐眉非彼举案齐眉。
成语书里的举案齐眉,永远只生活在成语的世界。
永永远远。
旁人只知陆夫人是慈善业界古道热肠……然而归结事实,这位一生身膺富贵尊享繁华的女人,不过是借着乐善好施的名头在挥金如土,以此来无声示怨自己的丈夫。
严志心里轻微摇头。
明明不是凡俗夫妻……
可到头来,竟连凡俗夫妻都不如。
失神不过半秒,严志很快回神,“陆先生,公子昨晚也在。”
陆政淡淡嗯了一声,未曾多言一句。
静了静,不知何处风动,摇动窗外树影婆娑。晨时光微淡,严志念及一事,想了想,还是道:“昨天晚上夫人心绞痛发作,被一个女孩帮了一把。”
陆政抬首。
原因很简单:若非有什么特殊,仅仅是帮忙何足挂齿。
拿酬劳打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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