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并没看到今少爷。
一张照片都没有瞧到。
“阿九啊?来来来,快坐。天冷,喝杯茶暖一暖。”
“阿九呐,喜不喜欢这儿?以后没事可以来常住。”
今家掌门人,以及今少爷的父母都待秦九酝格外关切慈祥,诚挚的留他们在今家多呆几天,俨然是把他们视作亲家了。
今母更是拉着秦九酝逛街买衣服,美容做spa。
秦九酝记得,今母最爱用温暖却悲伤的眼神,深深地注视自己,低喃:“小朝喜欢的女孩儿……”
大小姐敏锐的察觉诡异,但具体又讲不出究竟哪儿不对劲。
今家人告知她,今少爷近期忙碌,赶不回来了。于是她想直接向今家掌门人提起解除婚礼,然而每每都被父母插话、打断。
即便有一回她兀自在餐桌上,讲述要取消定亲,今家掌门人都只是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她,选择性失聪地转移话题。
今少爷的父母也一致将她的话当耳旁风,自然而然的顺着掌门人的话继续谈天说地。
秦九酝惊了,不死心的又尝试了几次,均是如此。
今家态度明确——不管秦九酝乐不乐意,这位儿媳,他们认定了。
神奇的是,并非所有今家人都热忱以待他们。
秦九酝非常清晰地瞟到,今家掌门人、今少爷的父母不在场之际,部分今家人瞄着他们的目光……
是轻蔑的;是不屑的。
大小姐对此,报之以冷笑。
她欲径直找真正要与她‘结婚’的今少爷详谈。
偏偏她又死活撞不见人,一追问明日或者今家人,得到的答案统统是……
“他在处理重要的事儿,阿九再等等。”
等你妈个大鸡蛋!
无论今少爷不计价的赠了她多少礼物;
无论今少爷的父母怎么一口一声儿媳;
无论今少爷的朋友如何反复地喊嫂子。
今家大少屡屡不来同‘未婚妻’见一面,便已经阐明了他对此口头婚姻的立场——不以为意;置身事外。
原本仅是不满包办婚姻的大小姐,终于因为两年前一件事,炸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提醒,本文没有第三者。
他们的感情之间,从来只有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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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杯酒:今少
元宵佳节, 秦父在国外谈工作,今家请秦九酝母女前往做客,秦九酝有事耽搁了, 比母亲晚到了半时辰。
似今家一般显赫的高门大户, 逢年过节势必有无数各怀鬼胎的人士来攀亲戚, 抑或是以哪位今家人的好友身份自居混入。
但假设早个三四年,今少爷尚且没那么忙碌, 节假日基本都会留家陪伴父母爷爷, 当时是绝对不会如此热闹的。
原因是, 今少爷不喜有人在非工作场合聒噪。
曾经他为驱赶这些他完全记不得的‘亲朋好友’, 特地在主宅会客厅的墙上建造了一条, 通往别墅旁边人工湖的环形玻璃滑梯,若是有人来待够一定时间不撤, 仍无所事事的呆在他家晃悠喧哗……
不论男女,今少爷必请你玩一玩滑梯。借机将人从他家中‘排到’湖水内,令你浑身湿透,不得不遗憾离开。
听闻后来有人学聪明了, 专门备了几件衣服,想着自湖里上岸便换新衣,整理仪容重新回去攀谈,今少爷总不可能请他玩第二次吧?
——会的。
你来一回, 他请你玩一回。
如果你是在被滑梯‘排出’后复又回来的,那么恭喜,他连一点时间都不会给你, 立刻就会领你到滑梯前玩耍。
人多之际,他甚至会分发号码牌,让众人排着队一个个来。
人们察觉到他的不待见,有位小姐曾趁着客人最多时,仗着女孩的身份,壮胆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愿招待我们!”
“嗯。”
今少爷立在玻璃滑梯旁,一手插着裤兜,身姿笔直修长,清冷矜贵,“不服?”
小姐敢怒不敢言。
“忍着。”今少爷毫无怜香惜玉之心,面无神色地淡然道:“给你们一次机会,正门离开?滑梯?选。”
今家真正的掌门人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客人们又没胆拒绝他‘玩耍’的邀请,渐渐的,无人再敢于非工作场合、没正事的情况下久留在今家。
送完礼或者谈了几句便不舍地告辞离去。
但如此又怎么可能成功攀上关系呢?
终于有天,今少爷心系上秦九酝,一干商业人士找到了突破口,疯了似的往秦家送礼。
可是,这现象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有回,一名中年男人在宴会上遇到今少爷,为了能加深今少爷对自己的印象,特意讲:“听说,秦小姐喜欢考古,我近期新得了一瓶古代的瓷器,她若是有兴趣,我改日送到秦家?”
原本吧,作为圆润的经商人才,要么是婉拒;要么是先替秦九酝了解了解瓷器,满意的话便颔首收下。
如此,就算欠中年男人一份人情了。
奈何,今少爷偏偏行出了第三条路。
他斜乜向中年男人,掌心的高脚玻璃杯反射的灯光照亮了他漠然的神情,“对她有意思?”
“……没有啊……”
中年男人怔了须臾,慌忙的想解释,却被一句话噎住了。
“那非亲非故,送礼干嘛?”今少爷语调平静。
从此,无人敢再没有理由的赠送秦九酝任何东西。
今少爷脸皮太厚,路子太野,又当真是具有真才实学的能人,没谁会犯傻的惹他不快。
现今,今少爷忙得不着家,一切故态复萌。
元宵那天,秦九酝垂首玩着手机抵达今家会客厅前,正欲拐弯入内,就听到里头传来几句嘲讽。
“秦姓一家又来了,人今少爷都不愿看他们一眼,他们怎么有那么厚的面皮,一次次的来蹭吃蹭喝啊?”
“嘁。毕竟只是酿酒的,赚不了大钱,好不容易攀上我们家,当然要死死抱住咯。”
秦九酝驻足,循声望去。
一对穿着时髦的母女站在门侧,其中有一位熟脸,大小姐盯着回忆了会,念起那是自己以往的室友,高盼香。
她们没注意到,距离她们仅仅一道门的秦九酝。
“妈,你都不知道秦九酝有多蛮不讲理!”高盼香表情鄙薄,“我都没状告她同任学长走得近呢,她居然先诬陷我水性杨花!贱-人!一张狐媚子相,还非板着脸装模作样!”
高母倨傲地夸夸其谈:“她狂的不了多久。我瞅着少爷也是玩腻了她,连正式的订婚仪式都没办一场,甩她啊……是迟早的事!”
秦九酝嗤笑,她巴不得呢。
尽管她跋扈,可也没到连旁人背后说两句坏话都不行的地步。
装修大气的会客厅中,客人们三个两个的分成好几群,遍布在各个角落议论风生。
她冷漠地环顾片刻,发现待他们最诚-心的今家掌门人、今少爷的父母统统不在,而平素遭众人隐藏起来的不屑,此时清晰地摆在了面孔上,明目张胆地冲着坐在沙发的秦母指指点点。
对。
秦九酝早已感觉到,今少爷迟迟不和她碰面,纵使碍于今家掌门人的态度,大伙装得很友爱,但其实都隐隐认为——
她不会嫁入今家。
大小姐舌尖顶了顶口腔,只要他们不舞到她目前,她都懒得搭理。
“啊!”
忽然,会客室响起一声惊呼。
是高盼香拿着一杯红酒路过沙发之际,一个手滑,洒了些红酒到秦母背部。
“阿姨,你瞧着我-干嘛?”
高盼香皱眉谴责:“不会是要我道歉吧?这不能怪我啊……你如果不坐沙发,我就不会洒到你了。”
极其低级的手段。
在场的众人都知晓,高盼香是故意的。
可全都装聋作哑,选择性瞎了。
高盼香也是想到秦九酝大一新学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弄得自己丢尽颜面,恨得牙痒痒,欲欺辱秦母出气。
她了解,秦母性子圆润,没有秦九酝那股有仇当场报的疯劲。
一干人等正饶有兴致地看戏,蓦地见到一道纤细的人影踏入室内,在途径搁置食物、酒水的长桌时,顺手挑了瓶没开的香槟,一边径直朝高盼香而去,一边大力地摇晃香槟。
“姓高的。”
她来到高盼香后方,冷冷开口。
背对她的高盼香转身,尚未来得及定住焦点,便觉眼前一花,有什么木质的东西携着巨大的冲力猛然弹到她肩膀!一股清凉的液体溅湿她全身!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落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所有人讶异地愣住了,直至高盼香尖叫出声才纷纷回神。
“闺女!”
高母惊愕呐喊,小跑至高盼香跟前,把宝贝女儿护在身后,愤愤地询问:“秦小姐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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