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见林高标想出声喝止,他很及时地晃动着手里的筛盅。
嘈杂得很,林高标手里又无话筒,大家自是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谢敬紧接着道,“相信紧张的不止我一个人,就让老林高歌一曲,救我等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何?”
恰在此时,自与胡治儿划清界限后一直少言寡语的陶乐,忽然出声,“老林老林,来一个!”
她这一出声,包厢里的氛围立刻燃起,重复着,“林老老林,来一个。”
林高标骑虎难下,他抚了抚自己的碎发,万分怨念地接过了周壹棠递来的话筒。
然而不等他点歌,熟悉的旋律已经响起,他恶狠狠地瞪了周壹棠一眼,太过分了!
但转眼,他被伴奏牵引着,扯开嗓子,瞬间进入状态,一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刚唱完,就赢得了满场的哄笑声。
实在是,变形得太厉害。
老林却如老僧入定,旁若无人继续唱着,“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渐渐地,大家开始和着他跑掉的节奏,打着节拍,一曲终了,满室人达成和解,共同奔向一种奇妙节奏。
周壹棠忽然大喊,“老师,你就是林间鸟,你一定能飞高,成为别人仰望的目标!”
林高标豁然转头,看向说话人,叹息道,“我发现,你这个捣蛋鬼还是有些讨喜的。”
紧接着,他巡视一圈,看着自己的花骨朵,“飞高很难,飞高有危险,但是飞不起来,更危险。同学们,跑调没关系,重要的是有自己的节奏,向上的节奏!”
“下一首,谁来?”他趁着热闹的气氛,大喝一声。
苍苍跳了出来,“我,我来。”
继林高标的一首“小小鸟,飞不高”之后,又来一个跑掉的,但不同之处在于,她唱:“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我要飞得更高。”
这一次,大家已经不满足于打节拍了,他们纷纷站起来,喊出心中的期待与豪情,“我要飞得更高,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
顾觉嘴角含笑,他就知道,笨苍会唱这首,很好。
一屋子的沸腾,每个人都放飞自己,尽情歌唱。热热闹闹地,直到门忽然被推开,胡治儿出现在那里。
她揣着半瓶酒,一步三晃,跌跌撞撞,“高三三班唱歌,怎么能少了我?”
第54章 走光了 ...
见胡治儿踉踉跄跄, 身形不稳, 周臣走上前去, 扶住了她。
众人面面相觑, 还是林高标最先说话, “每个人放飞出的自我, 会有人喜,也会有人厌,同学一场, 我们要学会尊重,学会理解, 同时学会不轻易为他人所扰。”
对于十七八岁的花骨朵来说,要马上学会尊重,学会理解, 或许很难,但是对于坚持自我,不被他人所扰, 他们骨子里是向往的。所以,大家只是愣了一会,之后又热闹起来。
胡治儿并不唱歌,只是喝酒。
见着谢敬要换筛盅,她凑上前去,指指点点,反复念叨着自己不会输,醉态横生。
谢敬瞄了她一眼, 这位学习好的同学,的确会玩,论起来他自叹不如,至少,他不会对自己这么狠。
疯疯癫癫,自暴自弃,谢敬自诩混不吝,但也没她这帮勇气。
众人尽兴,散场已是晚九点。大部队都往学校走去,唯有顾觉领着苍苍,向着反方向。路灯点点,昏黄的灯光里,小姑娘忽然蹲在地上不走了。
顾觉停下,“没力气了?
苍苍轻甩拉着她的大手,央求道,“老大,你背我好不好?”
他蹲下,与她面对面,大掌包裹着小掌,轻吹一口气,“仙气,渡给我的小姑娘。”
“傻觉”苍苍凑上前,亲了亲他眉心,“好,仙气还给你,快背我。”
路灯下,苍苍趴在顾觉肩头,哈欠连连,“老大,我不是偷懒,我是真的困,也是真的没力气。”
唱完那首歌时,她就感觉精力不济,可气氛好,热热闹闹,她没怎么在意。这会安静下来,身旁只有可依赖的人,困意如滂沱大雨,将她团团围住。
顾觉掂了掂背上的人,没好气道,“笨苍,还担心我嫌弃你不成?”
“担心的,毕竟老大那么厉害,那么好,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背上的人数着自己的种种不好,声音越来越低。
顾觉嘴角含笑,听着她渐渐沉稳的呼吸声,心道,以后还得教教她认识自己,如此片面,要不得。
进门关门,他轻手轻脚,将背上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出门。
拿了换洗衣物,进入浴室,澡刚洗到一半,头顶忽然传来一闪而逝的刺疼,有了东山那次经验,他几乎没有迟疑,取过一旁的浴袍,快速一裹,手才碰到门把,小姑娘的低吟已经传来。
顾觉冲了出去,此时的他,莫说是身上,就是双手都还残留着泡沫。
“笨苍,怎么了?”他几步跨进房里,见床上的人睁着眼,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
被子里,苍苍右手紧握左手腕,那种刺骨的疼,让她心有余悸,可转瞬消失,又让人有些怀疑它的真实性,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做噩梦了吧。”
顾觉本想摸摸她的小脑袋,伸出去的手却顿在了空中。
苍苍看着那只沾着泡沫的手,笑道,“老大,你是在洗澡?”
“是啊,这才洗到一半,你倒是会折腾我。”只裹着浴袍,顾觉不敢靠她太近,也不敢多待,嘱咐一句“有事随时叫我”转身往外走去。
“老大!”看着跨出房门的人,苍苍轻呼。
顾觉回身,“又想顽皮?”
“没有顽皮,就是看着你离开,我疼。”如实相告,刚才手腕的确疼。
顾觉无奈,伸出沾着泡沫的手,“我没有离开,我只是洗个澡。”
“嗯嗯,你去吧。”
三十秒后,“哐当”一声,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浴室里的人心头一跳,再也没了洗澡的心思。
房间里,苍苍右手紧扣左手腕,神情痛苦,额头上汗珠一颗颗往下落,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撑着最后一口气,扫落了床侧的台灯。
顾觉来得很快,绕过碎裂在地分崩离析的台灯,一把捞起床上大汗淋漓的人,紧紧抱住,“身体不舒服?”
“老大,我是不是要成年了?我感觉好疼。”疼过一阵,苍苍声音极轻,气若游丝。
“别怕,我在这里。”顾觉轻拍她的背,“到底是哪里疼?”
“左手腕,不过现在好多了。”
顾觉循声望去,以前隐隐约约的红,如今越发鲜艳起来,他眉头紧锁,抬起她的左手腕,若有所思。
第一次自己头上闪过刺疼,她落水。这第二次,是红发留下的印记有异样,她不舒服。
头顶的刺疼仿佛就是她有危险的预警。
“笨苍,你之前是不是疼醒的?”他试探道。
苍苍点头,“嗯,先前那次,我以为是在做梦。然而这次醒着,才发现不是梦,是真的疼,但是都只疼了一会。”
话落,苍苍往他怀里缩了缩,“老大来了就好,我是不是太依赖你?”
他来了就好,他走了就疼,一定有人通过头发做手脚,顾觉面露凝重,轻吻小姑娘的面颊,“不是你依赖我,而是我连累了你。”
苍苍面露疑惑。
“你还记不记得,叫醒我之前,你扯了一根红色的头发?”
“记得,那根头发很不一样,我扯掉它,它竟然不见了。”
“它是不一样,被拔掉之后会消失,而拔掉它的人,手腕上会留下印记。”顾觉摩挲着苍苍的左手腕,“你这次疼,应该是跟它有关。”
苍苍盯着自己的手腕好一会,“印记,在哪里?”
“其他人看不到,但是我能,它这次明显鲜艳了。”下巴蹭着她的小脑袋,顾觉轻声询问,“是不是很疼?”
苍苍将大拇指放在食指上,比出一个小小的点,“老大,也就一点点疼。”
看着她这样,顾觉心里暖暖的,小姑娘倒是知道安慰人了,只是,“笨苍,不用瞒着,你就让我心疼个明白。”
听闻他想心疼个明白,苍苍眼睛一转,脸上的表情瞬间夸张起来,“疼,很疼,超级疼,疼到变形,不抱不会好。”
顾觉斜睨她一眼,“不正抱着你吗?”
“嘿嘿”苍苍笑,吐舌头做鬼脸,“老大,那根头发到底有什么用处啊?”
顾觉摁住在自己怀里扭来扭去的小姑娘,“我沉睡,能随机飘到某个时空,就是因为它。”
“这么神奇,那它被拔掉之后会怎么样?”
“跟随拔头发之人,她在哪个时空,我就在哪个时空。”顾觉淡淡地道,“直到赢了对方,拿回主动权。”
“哼,难怪老大追杀到学校,写了纸条,要把我当对手。”苍苍轻哼一声,算起旧账来,脸上明晃晃写着我不高兴。
“咳咳,我把你当对手,更多的是因为——”顾觉低头,轻含小姑娘的耳垂,“被你咬,被你亲,被你摸。”
苍苍小脸微红,一把推开黏着自己的人,清了清嗓子道,“问你正事,不许瞒着。”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