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是算不上什么人物, 但常年在富庶的人家做保姆, 她眼力多少还是有的。
“几位是来找人?”
她开了大门,脸上是拘谨又客气的笑。
红裙女人低了低头,从墨镜后露出一双眼睛。
她快速打量了一番阿珍, 眼里浮起一丝轻蔑, 红唇吐出一个英文名。
“Wilson.”
阿珍一愣, 没反应过来。
她憨憨傻傻的样子,红裙女人见了不耐的撇了撇唇。
“司诀呢。”
听对方开口报出司诀名字, 阿珍脑袋里的八卦机立刻开始运转。
年纪轻轻,和司少爷差不多的年纪,是…是女朋友?
不该啊。
司少爷平时来往的人就那么几个, 能寻到家的,她这两年也都记得很熟,全都是男的。
说句托大的话,在她心里,除了小语,司少爷不近女色,是个女性绝缘体。
“嗤。”
陆甄妮将墨镜重新推上,见阿珍傻愣在那里,眼里闪过厌恶。
就不知道司诀留在国内做什么,像这种反应迟钝没点眼色的佣人,在她家都是不合格的。
她倨傲的勾了勾手指,红色指甲闪闪发光,旁边的小助理立刻递上手机。
她拨通司诀电话,却响了好几声没人接。
脸上泛起恼怒之色,她没好气的把手机扔到助理手里,对着阿珍冷声道。
“这就是待客之道,不请我进去?”
陆甄妮的声音很柔,说出的话语气却很不耐。
阿珍这会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她大概能猜到对方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便忍住不快,连忙把门拉大。
“各位请进。”
*
别墅里忽然多了个陌生人,阿珍做事变得束手束脚,管语也觉得有些压抑。
人进来的时候,她还在厨房,便没看见。
听到阿珍说,外头来了个派头很大的漂亮女孩点名找司诀。
管语先是诧异。
珍姨都说漂亮,是…是司决的女朋友吗。
司决有女朋友了啊。
好像脑袋里有什么东西晃了晃,晃出了积水,变得清醒。
管语收住步子,打消了把蛋黄酥端上去的念头。
她忽然觉得不合适。
她住在司诀家里不合适。
如果司诀已经有女朋友,突然上门,看见家里多了一个异性,她会怎么想司诀?
忽略鼻酸和心里的不适,管语不做声的去解身上围裙。
可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司诀有女朋友,她一点都不知道。
脑袋里有两个声音不停地响着。
一个在委屈,另一个却毫不留情的奚落她。
司诀有女朋友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又不是你的谁。
你不会以为他给你补课,和你是邻居,在你深陷麻烦的时候一直伸出援手,就以为他是你的了?
阿珍回头看见管语低着脑袋不说话的样子,心里一悔,连忙出声安慰她。
“司少爷不是那样的人,准和她不熟。”
“不熟的,准不熟。”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的好,就一叠声的说不熟,不是那样。
管语要被她逗笑了。
“珍姨,我看天气预报,这两天天气特别好。我爸妈这个礼拜应该就回来了,家里的被子我得去晒一晒。”
她拿起两个蛋黄酥装在保鲜袋里,准备带走回去吃。
司诀的那两个,本来留在盘子里。
想了想,司诀有女朋友了。
她顿了顿,爪子伸出去,隔着手套把那两个也塞到保鲜袋里。
她要都拿走自己吃。
留下来不好。
走了两步,见珍姨直勾勾的看着她,眼里意味深长,有点怜惜,似乎看破了她。
她脸一红,拎起保鲜袋,小声道。
“珍姨还要吗?”
阿珍本来想说自己吃两个就够了,但不知想到什么,到嘴边的话生生转了个弯。
“确实好吃。珍姨胃口好,两口就能吃一个。”
管语心里乱乱的一片,见阿珍喜欢,便咬唇点了点头,把袋子推过去。
“那都给珍姨吃。”
她转身把围裙挂好,本来想去楼上客房,把自己的衣服收了带走。
可听珍姨说那人进了屋子,便直接上楼去书房找司诀了,她脚步顿住,又转了方向。
还是先回家吧。
她这会儿上去,要是撞见就不好了。
她走得快,阿珍根本来不及拦。
眼见管语低着脑袋,背影落寞的样子,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蛋黄酥,沉沉叹气。
“哎。”
*
管语出了司家别墅,看见大门口停着辆加长的豪车。
她脚步顿了顿,往自己家去。
自从那天家里来了小偷,门被弄坏了,司诀就让她搬了过去。
坏掉的门锁,第二天司诀也让人重新换了一把。
现在,她停在院子里,看着关着的防盗门,愣了好半天。
她没有钥匙…
司诀把锁换掉了,钥匙还在司家客房。她没有带在身上。
这可怎么办。她进不去呀。
盯着自己脚上的拖鞋看了两秒,她沮丧的蹲下来抱住膝盖,在门边可怜兮兮的像只没人要的小猫。
那…
她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扭头看向司诀家。
她如果动作轻一点,悄悄回客房,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带走,拿回钥匙。应该不会那么巧,撞上司诀他们吧。
打定了主意。
她捏捏小拳头,径直回去。
上楼时她脚步刻意放的很轻,扶着扶手,悄悄往自己的客房去。
但哪知道,一转身便看见两个铁塔似的黑衣男人,站在司诀的书房门口,她吓了一跳,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而在他们身后,赫然是打开的书房大门。
红如火焰的裙子,背对着管语,那个阿珍口中的漂亮女孩,正和司诀面对面坐着,隔着张书桌。
管语愣了片刻,立即收回目光。
客房就在书房对面,她悄悄进去,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衣服。
还不到五分钟,就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司叔叔同意我们的婚约,我父亲甚至提前把手里股份,以协议转让了百分之三到司氏。你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还不接我电话,不理我?”
“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说服我父亲和你家联姻,你以为司伯父能支撑多久?”
…
整个书房只有女人尖锐起来的声音,没了先前的柔和,有些尖利,却完全不见东道主司诀有回应。
他自始至终稳稳的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上的资料沉默不语,仿佛还陷在公事。
“你喜欢她?你的邻居?”
陆甄妮忽然摔出一把照片。
陆甄妮拍在桌子上的照片,有各个角度各种场合的,主人翁却都是一个——管语。
穿着校服的管语,在教室上课的管语,坐在司诀车里的管语,和朋友一起走路的管语…
小少女眸底一片清澈,偶尔回眸被抓到浅笑嫣然,是无忧无虑的样子。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言,把陆甄妮忽视到彻底的司诀,面色一变。
他猛地抬头,眼神如犀利的剑,泛着寒光刺向陆甄妮。
“你跟踪她?调查她?”
陆甄妮抚了抚自己指甲上的颜色,勾起唇,笑得千娇百媚。
“怎么能说跟踪调查呢。毕竟你是我未来的未婚夫,我提前了解一下又有什么不行。”
司诀不语,盯着她的面容神色没变,眸底却渐渐冰冷一片。
陆甄妮被他看得心底一哆嗦,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必要怕他。
Wilson性格古怪不合群又如何,她看中的本来就是这张脸。
那几年他们在同一个贵族学校,学校的亚裔稀少的可怜,她看不惯那些欧美面孔。
Wilson的容颜堪称完美。
她早就喜欢Wilson了,可惜他却一直不冷不淡,除了学业和打拳,几乎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前两年,在Wilson参加的最后一场拳击赛中,他的对手暗中作弊,静脉注视了能大大提高抗击打能力的兴奋剂,导致比赛的过程出了点意外,Wilson的右手骨折。
但即使这样,他依然成了那场比赛当之无愧的冠军。
而作弊的对手,却因为有评审团的专员维护,没有受到相应的处罚。
拳坛不公,当即就让Wilson对那个地方失去了信任,他放弃了打拳,回了国内。
并且这些年来,再不参加任何比赛。
陆甄妮是对这一切最可惜的人。
因为她了解的最深,当初也被吸引得最厉害。
最后那场比赛,还没到结束,陆甄妮就完全被这个男人迷住了。
彼时,对方还只是个少年,完全不靠身后的家世背景,只凭着自身的个人魅力,将她迷得七荤八素。
现在司氏集团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如果没有外援帮助,破灭是迟早的事。
她抓住了这个机会,直接让父亲出面,和司家签了合同,以联姻来帮助对方摆脱危机。
这一次过来,她胜券在握,又怎么可能不提前调查好司诀身边有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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