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温柔刀的感觉。
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的大佬,真的很让人头秃,钟鱼小小地紧张起来,也不敢乱动。
蔺无阙却是忽然轻笑了一下,摸够便放开了,颇有几分满意的语气十分柔和,“不错。有点活的样子了。”
?难道我今天之前,在你眼里是个死人吗是死人吗?
钟鱼冻得发抖,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变得跟旁边幽愤的雪鸮是一样一样的了。
蔺无阙刚刚还跟个断了气的死人一样,现在一睁眼,立刻就恢复过来了,简直不是人。就好像他真的只是一直在水里静心打坐而已,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他霍然起来,湿哒哒的一身。他赤脚踩下来,地砖上全是滴落下来的水。钟鱼看他面无波澜,居然利落干脆地在她面前脱衣服,立刻虎着脸告辞了。
蔺无阙并不阻拦,他侧身,眼角余光掠过她匆匆而逃的背影。
雪鸮飞到了屏风上,那样子像是带了一分邀功的骄傲。蔺无阙收回视线,看它的眼神冷漠无情,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多事。”
惨遭嫌弃的雪鸮就被扔了出去。
蔺魔鬼你无情,狼心狗肺!
钟鱼回了清云峰。
她一回来,就撞见了行色匆匆的裴顷云。
钟鱼看他有点狼狈,惊讶地问:“裴师兄。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裴顷云揉了揉太阳穴,也不隐瞒,气道:“还不是封印门那事。近日发现三处封印阵有出现破裂的迹象,那些个老东西,不想法子补救,个个都跑来九重宗兴师问罪了。实在烦人。”
钟鱼一怔,心道果然这封印门破裂不止一处,除了金水台的猊平山,其他地方也开始有崩盘之势,年久失修这个问题已经很大了。
她思绪很纷乱,就忙挑了个最关切的问题,问:“那是魔族破门卷土重来了吗?”
此刻她心里不安的是,蔺无阙和她乔装夺走月冥花,杀死了傀儡狗魔头,这事别是被发现了。真魔王震怒,这可就玩脱了。
裴顷云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哪有那么容易?早就重新布阵加固了。不过眼下金家出了疑似魔族内应,消息不知怎么的传开了,九重宗是有些麻烦罢了。”
说到底,不光是两界水火不容,这仙门百家之间的矛盾也是错综复杂的。正派里的野心家甚至还玩着勾心斗角的把戏。
想想,也实在心塞。
钟鱼心里有数了,随后又问了金水台的事,听说是秦表弟和程易四师兄在金家都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临走前,裴顷云突然问了她一句,“听程师弟说,那天掌门师兄带你离开了,后来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钟鱼精神绷紧。
她强作镇定,谨慎道:“怎么?”
裴顷云凉凉道:“猊平山封印阵有打斗的痕迹,掌门师兄又受了伤。你说呢?”
钟鱼是懵的。我说?我说什么?进魔界砸场打斗的事我知道,但蔺无阙什么时候在猊平山又干过一场,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啊。
裴顷云看她这表情,知道问也是白问了,挥了挥手:“罢了。问你也没什么用,走了。”
说完,他就顺便把清神补元丹丢给了她。
“好好修炼,秘境大猎就要开始了,别丢宗门的脸。”
日常被嫌弃的钟鱼接住,看向裴顷云匆匆走远的身影,内心一阵激动。
刀子嘴的师兄们都是好人啊,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 -
很弱,但,是一条被关爱的带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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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怎么又来了?
魔界探险一夜游回来后,钟鱼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好了不少。不说其他,就说她先前半夜总做那种自己不是被手撕就是被冻死的噩梦,至少是没有了。
蔺无阙搞来的月冥花是真很有用。
他又让人把她那把自伤属性的飞霜剑改造了之后,给她送来了。这剑的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据说用了什么玄石淬炼,杀伤力绝对不会反弹。
钟鱼拿到不扎手的武器,心里有点兴奋。一天晚上,她就偷偷去空无一人的练武场试了一下,然后就碰上了程易师兄。
也是奇怪。
本来以为对她抱有成见的程师兄是视而不见的,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搭理她了。
程易在丛林中走出来,神色阴晴不定,问:“蔺无阙去圣炎山给你弄的?”
钟鱼其实也不知道蔺无阙是去哪里给他弄的,听他这么一说,想着多半是了,所以就只能木木地点头。
程易面色微沉,也不知他是讽刺还是不肯相信,自言道:“真见鬼了。他竟如此用心。”
他低声嘀咕,钟鱼没听清楚。
接着,只见他又变得面色沉沉,神情颇有几分并不愉快的严厉,话锋一转,冷笑道:“正好。那就让我来帮你试试!”
刚说完,他也不管钟鱼这弱鸡能不能一下子反应过来,直接就提剑攻了过来。
!
钟鱼吓了一大跳,朋友你们切磋都不给人提个醒的吗?日了,提剑就砍啊!
对面剑光闪过来,她下意识一挡,其实她挡剑的时候心里没底的,强劲的剑风扫到她脸上,甚至感觉要凉要凉。
然而她没想到,自己非但没凉,这么一挡还接住了招。
她很意外,感觉到身体一股充沛灵力涌出,顺着她的手,凝聚在剑上。那仿佛是在引领着她动手一样,所以她凭着感觉,打了回去……
程易被剑意一震,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他是有点惊讶的。他虽然只用了五成功力,原是想试剑而已多少有些大意,但钟鱼乱七八糟一打,他就感受到那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了。
蔺无阙果然是全然换了性子,竟是真的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弄来了。
看来他认命娶曾经心生厌恶的师妹,继任掌门之位,不全是做戏。
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她终究是如愿了。
程易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死死盯着钟鱼的脸看了,仿佛是想要看她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注定是要失望的,钟鱼身上没有任何异样的邪祟鬼气,真真实实的倒霉蛋一个。
程易手里被压制住的剑,发出阵阵低鸣,她的剑重炼过后的确强了很多。这要是换了蔺无阙来用,说不定他被挡住招的那一刻,就已经要半条命了。
这又是一个他跟蔺无阙那厮相比,无法逾越的差距。
他咬了咬牙,像是稍稍动了真格,猛地用灵力一劈过去,冷风肆虐,隐隐可见的风刃震落了钟鱼的剑。
高下立见。
钟鱼手腕有点麻,毫无心理压力地承认自己输了,她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知道测试的结果。她脸上堆起笑,忙问:“程师兄,怎么样怎么样?还可以吗?”
程易面色有点难看。
他说话也毫不客气,冷冷道:“好武器。可惜主人太废。”
钟鱼浑然不觉,还很高兴,忙不迭点头,“哦哦哦,那就行。那我回去再翻翻剑谱心法,程师兄辛苦了。不过下次要打,我们白天再约吧。刚刚我一着急,眼看是要戳到你眼睛了,差点把我吓死。”
“……”
程易气急地瞪了她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当事人不曾发现,此时在阁楼高处,身姿如玉的蔺无阙将方才斗武场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他看到什么大概是觉得有意思,嘴角轻含淡漠的笑,冷冷淡淡的,却又像是饶有兴味。
裴顷云在旁边也看到了,顿了顿,委声道:“掌门师兄,程师弟就是争强好胜了一些。他心直,还是好的。”
蔺无阙点了点头,语气淡淡地说道:“是块好料子。可惜眼光不好。”
温凉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裴顷云一时间也没有听懂,不过他关心的点也不在这上面。他转而问了另外一件事,犹豫问道:“师兄,名额定下来了,不过师兄确定让师妹进秘境修炼吗?”
进几百年一开秘境可不是小打小闹去玩的,那里面可真的是危机四伏。
钟鱼要是进去了,他都怕她出不来。
而且……裴顷云默默看向蔺无阙,动了动嘴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又止住了,只好就等着他答复。
“嗯。就按规矩来,不必再更换。”蔺无阙漠然而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迟疑,“她拖不得。”
裴顷云一怔,随后他就明白了。
也是,毕竟几百年才可能碰得上的机缘,错过岂不可惜?钟鱼情况特殊,想要成为一峰之主,她这点修为远远不行的,更别提以后还要做掌门夫人了。为长久计,现在冒点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如此,那裴顷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很快就离开了。
而独自一人的蔺无阙静默地站着,眼看了在黑夜中,渐渐消失的身影,目光晦暗而深幽。
他身影一化,消失在高叠阁楼。他漫不经心地跟上了欣欣然离开的钟鱼。
钟鱼总觉得在回去的路上有人在跟着自己,但她屡屡回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想多了吧。她浑身疲惫,也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飞奔回自己的清云小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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