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位置,必然属于无其他女子能比的她。
此时,与她们这边有一道屏风之隔的那桌,银欢与常夕饶一人端了杯酒在慢品着,将隔壁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入耳中。
银欢忽然一口饮尽杯中酒,道了声:“这女人真令人倒胃口。”
常夕饶转动着手中酒杯,不徐不疾道:“你以前可不会觉得美人倒胃口,最近是改吃素了?”
银欢倒酒的动作微顿,没说自己确实吃素很久了。
常夕饶抬眸看着对方,忽然调侃:“你不会真喜欢上陆漪,开始对其他女人产生抵触心理了吧?”
银欢又喝了杯酒,只道:“不可能。”
常夕饶便笑道:“你在口不对心?”
银欢迎视着对方,故意道:“据我所知,你可是除了襄锦夜,不碰其他任何女人,你确定真不喜欢她?”
常夕饶闭了嘴,且黑了脸:“胡说八道。”
太子府前,杨寻瑾与襄锦夜分别下了软轿马车,他们踏进府中,就看到匆忙过来迎接的慕瑜。
慕瑜对杨寻瑾道:“本是好好用着膳,她却忽然晕倒。”
杨寻瑾只道:“待看了再说。”
慕瑜没再多言,一道继续往后去。
进入房间,他们便见到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寒云,慕瑜过去将萧寒云的手从被窝拿出,在其手腕上垫了个帕子。
杨寻瑾立于床边,伸出一手指隔着帕子为其诊脉。
襄锦夜与陆漪都站在床边,担忧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萧寒云,襄锦夜在萧寒云耳边唤了声:“寒云?”
慕瑜看了襄锦夜一眼,便问杨寻瑾:“如何?”
杨寻瑾收回手,淡道:“不如何,我早说过是心病。”
有些话,他终究没说出口,怀着这份始终不解决的心病,这萧寒云如此日复一日地压抑下去,迟早得死。
他去到桌旁写了个方子后,从身旁拿了个药瓶递给慕瑜。
慕瑜接过问:“这是?”
杨寻瑾道了句:“可让她马上醒过来。”
话罢,他便朝外走,被陆漪拉住。
他转头看着她。
她试着道:“我们可不可以等太子妃醒了再走?”虽说她与对方交流不多,却也算是一见如故,有是朋友的意思。
杨寻瑾看了她一瞬,扔出三个字:“不可以。”
陆漪便问他:“为什么?”
杨寻瑾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襄锦夜瞧得出来,因为温家的事情,陆漪在杨寻瑾面前是没有底气的,这也情有可原,她便对陆漪道:“你跟他回去,我留下等寒云醒来,若有情况我再告诉你。”
陆漪是不会忤逆杨寻瑾的,她点了头,跟上他。
慕瑜打开药瓶,发现里头是液体药后,便去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喂入萧寒云嘴中,随即期待地看着对方。
杨寻瑾的药自然有效,不过一会,萧寒云便睁开了眼。
慕瑜问她:“感觉怎么样?”
萧寒云侧过头,未答。
慕瑜黯淡了神色,衣袖下的拳头握了握,对襄锦夜道:“你陪陪她。”
襄锦夜应下:“好。”
慕瑜再瞧了瞧萧寒云,起身缓缓离去。
随着慕瑜的离开,襄锦夜立即拉住萧寒云的手:“你就不能看重下自己的身子?既是已嫁于他,抑郁下去又有何用?”
萧寒云虚弱地坐起身,未答其问题,只道:“你怎么来了?”
襄锦夜道:“仇艳去国师府时,我正好在。”
话罢,她见萧寒云的嘴唇干裂,便去到桌旁倒了杯茶过来递给对方,又道:“其实说起来,太子对你挺好。”
萧寒云默了瞬,道:“澜哥哥对我也很好。”
襄锦夜立即道:“可他人呢?”
萧寒云垂眸,没再说话。
襄锦夜道:“你这样终日抑郁寡欢,身子迟早得拖得毫无生气,直到……”
萧寒云扯了扯嘴角:“又能如何?”
襄锦夜无言:“你……”
萧寒云握着手中茶杯,低头缓缓喝着茶。
襄锦夜与萧寒云认识多年,算是了解对方颇深的,萧寒云嫁到太子府已有两年,襄锦夜也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想劝,而又劝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其实她真觉得,太子慕瑜比二皇子宥王慕澜要好得多。
宥王固然温润如玉,待人极好,却过于优柔寡断,心爱的女子被弟弟强取豪夺,却一走了之,消失不见。
相比之下,她倒是更欣赏敢爱敢恨,敢抢敢夺的太子。
其实想来,他们这些人好像谁都是固执的,襄锦夜劝不了,便就不再劝,转而与对方聊了些体己话。
待她离开时,出门便见到不知何时站在门侧的慕瑜。
她看了看他,迈步离去。
看着襄锦夜离开的背影,慕瑜陡然沉了脸,转身步入房间。
他看着目视窗外发呆的萧寒云,脸上已不复以往的温和,变得阴霾诡异,他问她:“你还在想我哥?”
萧寒云没看他一眼,仿若他不存在。
他便大步过去握住她的手腕,令她撞到自己的胸膛,不得不抬眸看着自己。
望着她这张苍白的脸,他的眼里是深到可以滴出墨水一般的偏执:“你对他死了这条心,我不会放手的。”
萧寒云瞧着他,依旧没说话。
慕瑜继续道:“我本来还打算放你出府走走,但现在看来,未免你跑掉去找我哥,那你就继续留在府内。”
萧寒云凉凉地笑了下。
对外面,她没什么向往,被囚禁到死,也无妨。
看着她这笑,慕瑜几乎要疯,差点压抑不住折断她的手腕,最后他只能咬牙放手,背过身道了句:“你好好休息。”
言罢,他大步离去。
颇为热闹的大路上,杨寻瑾未使用软轿,步行着,陆漪跟在他后头,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她看了看前头的他,稍作犹豫后,便欲上前与之说些什么,侧边却忽然有水浇过来。
她一惊,险险地后退躲过,却还是被水沾湿不少。
看着身前的水,她颇觉无奈。
杨寻瑾回头见了,立即过来脱了身上外衣披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子盖得严严实实,侧头看了眼那往路上浇了水,又心虚地缩回铺子的身影。
陆漪抬眸瞧了瞧他,乖乖拉紧身上属于他的衣服。
杨寻瑾问她:“在想什么,想得那般入神?”
陆漪欲言又止:“那个……”
杨寻瑾抬手伸指弹掉她额际碎发上的一滴水渍,看着她那双总是清澈纯净的眼,吼间溢出:“嗯?”
陆漪犹豫了下,便只道:“待回府,我再慢慢与你说。”
她发现,最近的他看似平静,却很不好说话,哪怕是件极小的事,就比如刚才在太子府,他不愿她多留一会。
杨寻瑾又看了看她,依了她。
他牵着她行走。
二人一路无言,却引得路上不少人频频侧目私语,说得无非是他们的郎才女貌,与没脸没皮,当街亲昵什么的。
他们都没在意,该如何便如何。
回到国师府,踏进归惜苑,杨寻瑾便道:“说吧!”
陆漪讨好性地搂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显得极为乖巧,令他不由顺势搂紧了她。
她抬眸看着他,见他脸色还行,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杨寻瑾迎视着她:“不好。”
陆漪便道:“今日是任嬷嬷的忌日,自小我娘都不怎么管我,是任嬷嬷将我带大的,我只是去任家祭拜祭拜她,不走远。”
杨寻瑾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两个字:“不好。”
陆漪有些急:“可是……”
他又搂紧她,蹭着她的耳根轻啄了下,声音温柔亲昵:“没有可是,乖,我不许你离开我身边,以后都不许。”
陆漪欲再多言,杨寻瑾忽然加大了臂膀的力道。
他未说话,却让她察觉到警告,透着阵阵莫名的寒意。
第067章
任嬷嬷是将陆漪带大的乳母, 对陆漪来说,或许陆白羽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但任嬷嬷却是比母亲还要亲的存在。
一生无儿无女的任嬷嬷将她视如己出。
任嬷嬷虽早已离开温家独自住在外头, 但陆漪与其的来往始终没断过,陆漪大多时候也是住在任家,哪怕前不久任嬷嬷病故, 陆漪依旧会经常过去。也正是因为她多在任家,才少有人知道她与温家的关系。
陆漪进入国师府,之前被安排的身份便是任嬷嬷的外孙女。
此身份的安排, 令人难以怀疑。
这个特殊的日子,陆漪想去一趟任家拜拜任嬷嬷的牌位, 将有一段时间没人去过的任家打扫打扫。
她可以抛去任何人,却不能忘记任嬷嬷。
从小到大,给她疼爱,给她温暖,多教育她的,都是任嬷嬷。
她欲再张嘴,杨寻瑾却放开她, 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转身过去进了屋。
看着他的背影,她觉得为难极了。
她低头瞧了瞧身上水渍,只能先去后面换身衣服再说。
没了胡一栀在,每次回到小院,陆漪都觉得一阵冷清, 以及难以言喻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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