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觉得焦心不已,想敲醒犯糊涂的陆姐姐。
一个脑子有病的公子,哪里值得陆姐姐付出如此之大?
这时忽地从她身后伸出一只大手,将她拉离,她见到是邱忻,下意识红着眼睛挣扎:“你放开我。”
邱忻脸色颇沉,固执地将她拖远。
院内,杨寻瑾抱着陆漪温存了一番,好生将她难掩娇羞的模样看了阵,便低头亲了下她的嘴角。
他放开她,转身间,眸底温情消失。
他踏出院中,冷声吩咐走过来的张陆:“务必看紧她。”
张陆应下:“是!”
陆漪瞧着杨寻瑾的背影出了归惜苑,便迈步去到亭内坐下,她托腮瞧着东面冒头的太阳,心中滋味仍旧难以平息。
一是因晚上与杨寻瑾行.房的事。
二是因不知今生他们是否真的能顺利将那孩子怀上。
三……
她的脑中始终乱得很,从未停息过。
她如此一坐,便是良久,直到忽闻急促的脚步,她转头看去,恰见胡一栀正大步朝她跑来:“陆……”
胡一栀话未出口,就被迅速跃过来的邱忻强硬地拖走。
胡一栀挣扎:“放手,混蛋!”她不能让陆姐姐自甘堕落下去,最起码,不要陆姐姐急着与公子行.房。
瞧着他们拉拉扯扯离远的身影,陆漪面怀不解。
邱忻一路将胡一栀拉到老远,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公子与陆姑娘的事情,你不要过问。”
胡一栀不管不顾地挣脱出自己的手,就要往回跑。
邱忻及时拦住她:“你少胡闹!”
胡一栀怒道:“公子是你的主子,你当然如此说,但吃亏的是陆姐姐,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坐视不理。”
邱忻重新拉住她的手:“但你就算是死了,也于事无补。”
胡一栀正欲反驳,忽见斜对面有道熟悉的蓝白身影飞过来,她立即故意大声道:“那我大不了一死,公子那种人,根本不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若他们今晚真的行.房,陆姐姐这辈子就完了。”
屋顶上疾步如风的柳寂淮见到他们,正欲绕过,未想忽闻胡一栀说的话。
他身子陡僵,立即顿足。
他回头瞧了瞧他们,从一棵树后蹲下看着他们。
邱忻容不下有人如此诋毁公子,便不悦道:“公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何况这是陆姑娘自己的决定。”
胡一栀道:“那是陆姐姐想不开,就怕待她想开时,便晚了,行.房之事非同小可,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成亲。”
邱忻道:“无论如何,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胡一栀说着,不由又生怒:“你简直不可理喻,愚忠,眼睁睁看着自己主子毁掉一个无辜的人,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邱忻被骂得气结:“你……”
这丫头消失一段时间再回来,整个人浑身都是刺人的戾气,胆子越来越大,让他想管制都难。
躲在树后屋顶上的柳寂淮,不由握紧了拳头。
陆漪与杨寻瑾今晚居然要行.房?
他与胡一栀所想的一样,若这件事情真的发生,陆漪再想回头,都已来不及,何况他们根本没成亲。
他稍思后,立即起身继续往归惜苑的方向去。
他由归惜苑落地,就见到陆漪正欲往屋内走去,他没做停顿地,大步过去拉起她就走,惹得她微惊。
陆漪不解:“你干什么?”
柳寂淮只道:“跟我走。”
陆漪下意识挣扎,因他握着她的手腕,便无意将她腕上玉镯褪了下去,她赶紧要去捡,他立即重新拉住她。
他将她扯入怀中揽住,直接施用轻功带她从北面离去。
陆漪又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听到动静的张陆跑入院中,恰见到柳寂淮带着陆漪离远的一幕,他马上去到院口吩咐人去通知公子,随即跃起追了过去。
奈何轻功差距太大,不过一会,他就看不到前面两人的身影。
想到公子的吩咐,他提了把劲。
柳寂淮提着气,以此生从未有过的轻功速度带着陆漪迅速离开国师府,他打定主意,必须趁着杨寻瑾当下不在,抓住这个令其防不胜防的机会带她彻底远离沂都,躲开那个疯子。
他们从大路落了地,柳寂淮放开陆漪,跑入路边的药铺。
陆漪见他急忙进.出,拉着她大步往东面奔跑,便问道:“可是发生什么大事?是谁病了,或是谁受伤了?”
下意识间,她脑中想到的是月子里就失踪的锦夜姐。
说着,她便不由有些紧张。
柳寂淮一时没理她,后来迎面见有人牵着一匹白马过来,他直接朝对方塞了张银票,买下那匹马。
他推着陆漪上去,自己随即翻身上马。
他握住马缰绳,大喝了声:“驾!”
白马在他的驱驾下,由大路上疾驰,惊得路边百姓纷纷慌乱躲开,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沂都的东城门。
陆漪被他从身后环着腰,下意识拧了眉:“你……”
她又问他:“到底何事这么急?”
奈何他始终什么都不回答,直到他们越过东城门出了城,继续往东行,陆漪回头瞧了瞧他异常的神色,越想越觉得不对,便伸手拉住身前马缰绳,企图夺过主权驱马停下。
柳寂淮见了,试图用单手控制她的双手,但她并不是普通的柔弱女子,武功比他高,力气自然也不会比他小。
二人一番争执,白马仰头长鸣一声,终是停下。
陆漪挣脱开他的双手,不顾他的拉扯,利落地下了马。
柳寂淮便也下了马:“你做什么?”
陆漪肃色问他:“应该是我来问你要做什么?要带我去哪里?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跟你走。”
柳寂淮要去拉她:“你跟我走就是。”
陆漪后退躲开他,见他就是不肯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便越发觉得不妙,她道:“你先把话说清楚。”
柳寂淮瞧了瞧后头,急道:“我们路上再说。”
陆漪固执道:“你不说,我不跟你走。”
她转身就要往回去,柳寂淮立即过去拉住她的胳膊,道:“我在信中与你说过,我想带你走。”
陆漪闻言顿足,回头看向他:“什么信?什么想带我走?”
柳寂淮拧起剑眉:“你没看我的信?”
陆漪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所说的什么信。”
柳寂淮压下心中急躁,道:“我让胡一栀把信给你,我不知道她为何没给,反正事已至此,我现在就告诉你,我那日与你说的话不是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且想带你走。”
陆漪极为不悦:“你没经过我的同意。”
柳寂淮不由激动:“我也想经过你的同意,可你简直傻得够可以,油盐不进,非要守着杨寻瑾。”
陆漪道:“那是我的选择。”言罢,她要大力挣脱开他的手。
柳寂淮用着所有的劲死扣住她:“我知道你喜欢杨寻瑾,选择杨寻瑾,可他只想折磨你,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说着,他的声音不由拉大。
他头次喜欢一个人,可她却是个傻子,非要主动往火坑里跳。
他怎么可能容许?
他又道:“天下的男人不是死绝了,你就看不到别人?若你选择的是正常一点的银欢,我不会说什么,可你选择的是对你最不好,哪怕将你逼死也不会在意的杨寻瑾,他根本就是疯子。”
陆漪也用了所有劲挣脱开他:“你就当我也是疯子。”
她必须尽快回到国师府,否则被杨寻瑾发现,他们铁定不会有好下场,想到柳寂淮所说的那封信,她不安得很。
那封信没到她手里,那还能到谁手里?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无所不能,可以只手遮天的杨寻瑾。
思及此,她心慌得厉害。
她看到那匹白马,便想过去上马,柳寂淮立即伸手拦住她,她转而跃起,却被柳寂淮拉住脚。
她凌空旋身,抽出自己的脚,放弃那匹马,徒步往回跑。
但柳寂淮的轻功比她好,他轻而易举挡在她面前,满脸固执:“那你当我也是疯子,今日我必须带你走。”
放她回去与杨寻瑾行.房,将她的退路堵死?
他绝不可能!
言罢,他就要上前抓住她,她迅速后退躲开,大声道:“柳寂淮,我不想对你出手,你让开!”
柳寂淮道:“我不让,我要带你岳江。”
岳江是叶千门的原部所在地,是他的故乡,最重要的是,那里离沂都足够远,离那疯子杨寻瑾足够远。
陆漪企图绕开他往回去,奈何他铁了心拦住她。
无论她往哪走,他总能及时拦住。
她没法,便在他再次拦住自己的时候,直接倏地抬起手刀,企图将他打晕作罢,但他躲避的速度极快。
趁着他躲避的空档,她欲跃起跑离,他又迅速跳到她旁边要拉她,她及时侧过身,旋身就去踢他。
一如往常,她的武功比他高,却碰不到他,也摆脱不了他。
他总能仗着自己的轻功,死缠住她。
几番纠.缠下来,她不得不停下,打算试着与他沟通,未想正是她转身站定间,他忽地如魅影般靠近她,右手似拿了根针扎在她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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