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寻瑾抬眸看到陆漪与银欢在一起,眼底的色彩,明显失了素来的清淡,透着陆漪熟悉的沉意。
她见了,立马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温家三姑娘要我带她来国师府混脸熟,我不依,她便差点杀了我,是银欢出手相救,我们顺路,便一道过来了。”
杨寻瑾看了眼她那伤得不重的胳膊,一时未语。
陆漪转而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淡应:“给太子妃看病。”
话语间,他们已经靠近银欢,银欢闻言,便道:“我正想来坐坐,你们就要走,那我也去玩玩。”
他们一道走出国师府,就见正从马背下来的常夕饶。
常夕饶看到他们,颇为诧异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银欢应道:“太子府。”
常夕饶看了眼似有忧色的慕瑜,道:“我今日闲,不想回府看到襄锦夜那张脸,那也过去坐坐。”
银欢笑了:“今日倒是热闹。”
门口只备了一辆马车,因着除陆漪外,都是男子,陆漪便自觉吩咐了人给她牵一匹马过来。
未想银欢也道:“也给我牵匹马。”
陆漪看了他一眼。
两匹马很快被牵了过来,两人分别上去,驱马前行,后头载着杨寻瑾他们三人的马车便也驶出。
银欢有意与陆漪并行,走着走着,故意朝她靠去。
陆漪被逼得往边上躲,秀眉微拧。
银欢看着她,调笑起来:“你这有怒不能言的模样,倒怪可爱。”
他欲伸手戳一下她那粉嫩嘟嘟的小脸,被她侧头躲开。
马车里,常夕饶正掀着锦帘,看着银欢调戏陆漪的一幕,片刻后,他放下锦帘,看向倚壁闭目的杨寻瑾。
他道:“银欢似乎真对陆漪上心了。”
一直未说话的慕瑜总算有了反应,他也掀开锦帘,见到银欢一直逗弄着陆漪,稍顿后,坐了回去。
他问道:“何以见得?”
常夕饶笑了笑:“多注意注意就知道。”
慕瑜闻言,若有所思。
常夕饶看着杨寻瑾,打趣起来:“那丫头勾三搭四的,你是何感想?”
杨寻瑾仍一动不动地假寐。
他有没有感想,其他人不知道,慕瑜倒是有些感想,便道:“往往无情之人最深情,亦偏执,阿寻与银欢是两种不一样的无情之人,若喜欢上同一人,倒是有反目成仇的可能。”
常夕饶挑眉:“就像你?”
慕瑜不喜别人说起自己的事,便闭了嘴。
第058章
齐安侯府, 温郑清归来就又被叫去了温郑屿的弥安轩。
书房内,温郑屿坐在案桌后,卫氏与温玉璇坐在茶几两端, 本是在聊着什么的母女俩见到温郑清的到来,便止了话语。
温郑清坐下:“又是何事?”
卫氏阴阳怪气地说道:“能被侯爷倚重的小丫头果然不一样,璇儿已是想好将其从国师府换出来的对策, 并亲自找那丫头实施计划,那丫头倒好,不仅忤逆拒绝, 还戏弄于璇儿。”
温郑清闻言,轻搓扳指的动作微顿。
温玉璇道:“我本打算先制服她, 逼她老实些,可她虽平凡,却不知从哪认识的不凡之人,救了她。”
温郑清问道:“救她的是谁?”
卫氏讽道:“听璇儿的描述,像是银欢,但那丫头怎么可能有本事令银欢出手相助?也不知是从哪里勾搭到的外人。”
温玉璇看着似有所思的温郑清:“那丫头阳奉阴违,叔父怎看?”
温郑清反问:“她如何说的?”
温玉璇道:“没如何说, 就是莫名拒绝我的吩咐。”
卫氏道:“依我看, 确实是那丫头认不清自己,看上了杨寻瑾,对其心存妄想,才不愿离开。”
温玉璇思起上次见过一面的杨寻瑾,觉得母亲所言有理。
那样一个完美无缺的男子, 确实容易令一些不知所谓的小丫头昏头。
温郑清稍思后,起身道:“此事我再做安排。”
随即他离开弥安轩,回了自己那里,走到院口,恰见陆白羽正从对面步过来,他瞧了她一眼,转身入院。
进入书房,他从案桌后坐下。
他看向跟进来的陆白羽:“漪儿拒绝离开国师府。”
陆白羽问道:“理由呢?”
温郑清倚着靠背椅想了想,道:“那丫头最近令人颇难琢磨,倒极有可能是真的看上了杨寻瑾。”
以杨寻瑾的才貌权势,身份地位,这也合情合理。
陆白羽便没说话。
温郑清道:“她现在是连我的话也不听,还是你这做母亲的,好生与她谈谈,劝劝她,杨寻瑾不是她的良人。”
陆白羽应下:“是!”
太子府,杨寻瑾他们几个已是到了后院萧寒云那里,银欢与常夕饶在外头候着,陆漪与杨寻瑾随慕瑜进了屋中。
当下里头,杨寻瑾正在桌旁开药。
萧寒云素来身子虚,毛病不少,杨寻瑾来过多次。
慕瑜坐在床边,看了看萧寒云那寡淡的神情,随即想到什么,便起身去到陆漪面前:“陆姑娘陪寒云聊聊?”
陆漪站在杨寻瑾身旁,目光一直落在其身上,似有走神,乍一听到慕瑜的话,她微微怔了怔,才应下:“哦,好。”
慕瑜颔首,又回头看了眼倚着床头而坐的萧寒云。
陆漪过去行礼:“属下见过太子妃。”
萧寒云正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陆漪的声音,才回了神。
她看向陆漪,嘴角轻扯:“不必多礼。”
杨寻瑾写完药方,放下笔,负手步了出去,未去管陆漪被慕瑜派去陪萧寒云聊天之事,也没看她一眼。
陆漪瞧了瞧他的背影,又继续看着眼前太子妃,不免有些拘谨。
她虽觉得对方面善,但终究不熟,身份悬殊也大。
慕瑜吩咐了人出去抓药,再看了看她们,也出了屋子。
陆漪对萧寒云道:“太子让属下陪您说说话。”
萧寒云点了下头,抬起锦帕掩嘴咳了咳。
陆漪见其脸色又白了许,便担忧地问道:“太子妃可是要歇息?”
萧寒云微叹:“我歇得已经够多,这身子就这样。”
她从身旁婢女手里换过一个干净帕子,无意瞧到陆漪胳膊上的伤,便问:“你这是受伤了?怎不包扎一下?”
陆漪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小伤,已经结痂,无大碍。”
萧寒云闻言,便又多看了陆漪一会儿,稍默后,道:“既然是悠闲的时候,还是包扎下好。”
随即她吩咐婢女,给陆漪包扎伤口。
婢女应下,转身去拿东西,未想步出房间会看到慕瑜正侧身站在门口,她吓了一跳,立即福了个身。
慕瑜未看她,只仍偷听着里头萧寒云的声音。
他心下吃味得很,他们成亲两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多话,却是对一个算不上熟的姑娘。
杨寻瑾他们正坐在院中亭内,自然瞧到这一幕。
银欢背过身靠桌而坐,嗑着瓜子,漫不经心地打量慕瑜的神情。
他笑了笑,道:“还真是个重色轻妹的人,妻子对自己爱答不理,他死贴着,妹妹被逼远离家国,作为同胞哥哥,却不管不问。”
他想到什么,便转头看向坐在亭边长椅上的常夕饶:“你……”
常夕饶打断他:“闭嘴,别跟我说话。”
想也知道银欢打算说什么,无非就是翻过来覆过去地说,他被逼娶襄锦夜,慕瑜强娶萧寒云,两人反着来。
银欢仍是笑着,随即对杨寻瑾道:“下会棋?”
杨寻瑾手里握着个茶杯,正低头瞧着杯中水,不知想些什么,听到银欢的话,他默了会,才应下:“嗯。”
银欢便转过来身,打算好好与其下棋。
二人对弈到一半,慕瑜终于走了过来坐下。
银欢抬眸朝其看了眼,问道:“是不是发现你家寒云姐姐与陆漪一见如故?之前我带陆漪过来,你还不要。”
他落下一枚棋,悠悠道:“我看以后,你免不得需要常让她过来坐坐。”
慕瑜未搭腔,单手托腮看着棋局。
屋里头,陆漪与萧寒云算是在慢慢熟络起来,也确实如银欢所说的,有一见如故的意思,时间长了,说的话不算少。
只是萧寒云身子虚,陆漪陪其一阵后,就又歇息了。
陆漪出来时,恰杨寻瑾与银欢不知第几盘棋刚结束。
知道慕瑜终究不喜欢其他人打扰到自己妻子,其他人识趣地没打算继续逗留,都起身离去。
慕瑜没看他们一眼,大步过去进了屋。
一干人出了太子府,陆漪见到外面的两匹马和一辆马车,思起来时银欢对自己的几番调戏,她突然跑过去先上了马车。
马车外的三个男人,便都看着她,神色不一。
陆漪回视着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是脸皮又厚,又没规矩,但随便他们怎么看,反正她不愿与银欢相处。
常夕饶拍了拍杨寻瑾的肩:“你人独特,眼光更独特。”
话罢,他牵过一匹马,翻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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