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的时间,冷风一吹,别稚只觉得脚踝有些冷,忍不住哆嗦一下。
江淮北这才垂眼,发现她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整个人缩成一小团,躲在身上披着的长款的骆驼色大衣里,看起来没昨天的校服保暖,甚至都没藏住下边的草莓条纹睡裤,脚踝也这么裸露在外边,已经冻得起了层白皮:“你怎么穿成这个就下来?不冷?”
着急忘换裤子了。
别稚尴尬地把睡裤往下拉了拉,掩盖住脚踝,她想起小时候经常做梦梦到自己着急去考试,结果坐在考场上的时候发现自己连睡衣都没有换,笔也没有带,就这么干巴巴地坐在考场上看其他人答卷子然后着急的哭掉。
现实里,原来真的会这么着急,别稚又用大衣拢住自己,小声说:“我怕你在等嘛。”
江淮北心里软掉了。
他发现,长得好看是真的很占优势,她明明都让自己傻等了一下午的时间完全没有音信,但听她这么说又完全生不起气。
“嗯,上去吧。”江淮北无端端的叹了口气:“把衣服穿好再下来,我带你吃饭。”
别稚觉得,她和江淮北大概是和好了。
她不确定两个人算不算朋友,但是她的确也没有跟别人有隔夜仇的习惯,虽然他昨天冒犯了她的学校,想起来还是有点不开心,但今天他又来找她,还要带她去吃好吃的,大概是不好意思说道歉吧,也是个正常的流程,一点儿错都没有。
别稚决定可以原谅他一次。
她上了楼,进到宿舍里,可能是推门的声音吵醒了陶桃。
陶桃迷迷糊糊地从床上探了个脑袋出来,唔了一声:“小稚?”
别稚无声地抬起头,点了点,压低声音:“嗯。”
她怕把其他人再吵醒就不好了。
“几点啦?”
别稚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了。”
“好,”陶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要干什么?”
“出去吃个饭,”别稚轻手轻脚地把衣服换好,习惯性地又把羽绒服拿起来准备穿上,想起昨天她因为这个跟江淮北吵过架,干脆又放下,拿起下楼时的驼色外套,换上:“一会儿就回来。”
“哦,”陶桃知道一会儿她会回来,又放下心:“那你回来给我带份饭,我再睡一会儿,回来叫我吧。”
别稚点了点头,换好衣服,从宿舍出来,下楼,发现江淮北不见了。
他原先站在树底下,现在树下也没有人了。
别稚迷茫地开始望向四周,忽然在前面的食堂台阶上看到了江淮北,换了一套衣服的江淮北。
她刚刚上楼前,江淮北穿了一件红黑格子的牛仔外套,现在却变成了深黑色的羽绒服,有点儿像他们学校的,但别稚又觉得不对,江淮北怎么可能有自己学校的羽绒服。
江淮北转过头,正巧看到别稚下来,他专门买了件电影学院的羽绒服。
应该,足以表明他的意思了吧?
“江淮北?”别稚从台阶上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不确定地扫视他身上的衣服。
真的是他们学校的羽绒服,可是他又没有学生证,怎么能买到?
再看一眼左侧方的标示,校标都被磨旧了,难道是他问别人买的吗?
不过,他个子高,身型又挺拔,本来就适合黑色,穿他们学校羽绒服也很好看。
江淮北也是愣住了。
他没说话,盯着她的衣服来来回回看了半天,她还是穿着刚才那件大外衣,只不过里面换了件纯白色的厚毛衣,又围了个深灰色的毛巾,整张小脸都埋了进去。
昨天她不是还夸这件羽绒服保暖又省事出门都想穿吗,怎么今天就不穿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呢。
江淮北:“嗯?”
她想问,你不是最不喜欢我们学校吗,为什么还要穿我们学校的羽绒服。
她也想问,你到底是怎么买到的。
但是都没有问出口,他们昨天才吵过,万一刚刚和好又吵起来怎么办?
“我们去吃什么?”别稚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江淮北故意将身子正向她,问:“你想吃什么?”
别稚想起他上次都不喜欢她挑的食物,也不明白他到底喜欢什么,更何况,他们上次就已经说好是他选择,怎么能让她再做决定呢。
别稚摇摇头:“我都可以,看你吧。”
两个人谁也没有挪开脚步,各自的问题都没有解决。
江淮北看似无意地又动了动身体,将电影学院的标示露出更多一点儿,生怕别稚看不到,试图把她的视线吸引到他身上:“那我自己定?”
别稚奇怪地盯着他,怎么还跟她有商有量的:“好。”
好像还是没什么反应。
她是没有看到他身上的羽绒服吗?
又沉默良久,江淮北忍不住还是开了口,问她:“你不穿你们学校羽绒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江淮北:她怎么就看不到我三万多买的名牌学校的名牌校服呢????
江淮北:我这钱白他妈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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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淮北身上这件羽绒服是跟别人买的。
说起来有点儿冲动,又不能完全算冲动,别稚上楼换衣服的时候,他前边正好站了个男孩,身上套着电影学院的羽绒服,满脸放荡不羁爱自由,一边儿抽着烟一边儿催电话里的女朋友快点儿下楼,然后他看到他进了食堂。
鬼使神差地,他也跟了过去。
江淮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他愿不愿意把自己的羽绒服卖给自己的。
一件羽绒服是一千八,他出了将近两倍的价格,又怕对方冷,还给他附加了自己穿的外套,好不容易才把衣服换过来了。他还以为别稚也会穿同样的衣服下楼。
“没事。”江淮北迅速冷静下来。
他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身上这件衣服脱下来,又发觉自己的外套已经换给了别人,他里边只剩了一件毛衣。
也就是说,他用了将近三万多,换了件还带着烟味儿的破羽绒衣。
他发誓,他再也不说这件羽绒衣便宜了。
他是在跟她示弱吗?用自己的方式?
“你能等一会儿我吗?”别稚心里一软:“我马上回来。”
别稚第三次下来的时候,换成了那件深黑色的羽绒服,他跟她是一样的衣服。
江淮北忽然开始傻笑。
完全不受控制的,像是有点儿无奈,但又真的很开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别稚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每次她见他笑,或多或少都是紧绷的,眼底没有笑意的。而此时此刻,他的表情第一次放松下来,薄薄的内双,眼尾微微下垂,像是天生多情。
“你很开心吗?”别稚问他。
江淮北侧过头,挑了挑眉:“我很开心?”
“嗯。”他的语气是疑问句,但她知道这是他特有的肯定句,口是心非的肯定句:“你很开心。”
两个人穿着一样的深黑色长款羽绒服,都拖到小腿处,就这么并肩走到学校里。
不知道为什么,江淮北竟然有一种他们也可以是普通的校园情侣的念头。
还好被别稚的声音打断。
“江淮北。”
“嗯。”
“你打过雪仗吗?”
“……..”
“要不要试试?”
“……..”
别稚随手抓了一把旁边车上积攒着的雪,快速地捏成一个小球,又裹了两层虚虚的雪花,砸到了江淮北身上。
很快,江淮北的羽绒服背后就印了好几个雪花印,或圆或扁。
江淮北有点儿头疼,背后已经不知道被砸了多少下,他要再不做点什么回应都说不过去。
他停下脚步,问她:“你幼不幼稚?”
就这么一下,别稚僵在了原地。
因为他的示弱,她以为她们是不错的朋友,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用打雪仗的方式再缓和一下两个人的气氛。
“对不起。”别稚垂下头,拍干净手上残留的余雪。
吓到了?他也没有怎么凶她。
江淮北又勾了勾手指,尽量放缓语气:“过来。”
别稚乖乖地走过去,抬起头。
忽然后脖颈一凉,像是有什么小雪块一下子滑进她的衣服里。
想用手摸一下身后,却发现雪块早就滑落进去,消失不见了。
“我幼稚,”江淮北满意地笑一下,光明正大:“可以吗?”
别稚:“………”
两个人坐上江淮北的车已经有一会了,别稚的手指依旧没有缓过来,两个人在外面玩了太长时间的雪,指尖冻得透红,虽然外边是吹着热风,里边却还是透心凉的。
“你怎么这样?”别稚理解不了,一个大男人居然趁他们休战的时候报复性地把雪塞到她后脖颈。
江淮北问她:“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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