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楠松开她,滑到长凳边拿出包烟来,递给她一根,“会抽吗?”
未等她回答,沈冬楠收了手,“忘了,你是三好学生呢。”她捏碎爆珠,将烟点上,“这场子我们包下来了,一整天,随便玩。”
“沈艺芝呢?”
“她呀,回家啦。”沈冬楠朝她脸上喷口烟,“你没看到她那个样,被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没劲。”
她手指挑向慕有哥的下巴,“还是你有意思。””
慕有哥打开她的手,“今天又想怎么整我?”
“不整你,整你干嘛?”她抓了缕慕有哥的长发在手里绕了绕,“我就是想你了,找你出来联络联络感情,在学校什么事都不方便,是吧?”
沈冬楠学舞蹈,身体软的很,轻而易举地将腿高高抬起,把脚上的单排轮滑鞋展示给她,“这个会么?”
“不会。”
“不会正好啊,我教你,走走走,换鞋去。”
沈冬楠没拉动她。
“给点面子啊。”她顿时变了个脸色,眉心浅皱,“要我帮你?别吧,这么多人呢。不然我让那边几个小帅哥替你脱?”
今个下午,慕有哥算是栽在这了。
横竖都是跟头,倒不如想着怎么摔能轻点。
他们人多,硬碰硬肯定行不通,只能顺着她,看情况再定。
慕有哥胆大,不怕摔,穿上鞋绕着场地转了四五圈,就撒开手来浪,玩的比那几个老手还溜。
“这女的挺会玩啊。”穿黄毛衣的男生滑到沈冬楠旁边,递了根烟给她,“胆子真大,刚学会就敢这么玩。”
沈冬楠窝了一肚子火,乜他眼,“瞧你那死样,这么喜欢,晚上给你带走得了。”
黄衣服摊了下手,“那也得诩哥同意啊,瞧瞧,都舍不得放手了。”
他口中的那个诩哥,穿了一身黑,高高大大,有点小帅,正拉着慕有哥一圈圈的转着。
沈冬楠越看越来气,扔了烟头,往前进了两步,等慕有哥滑过来,逮着机会伸出腿,绊的她甩出两米开外。就连着张诩也摔了一跤,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慕有哥脸着了地。
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膝盖骨都快碎了,鼻子断裂一般的疼,已然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感知,眼泪掺着鼻血哗哗的落。
“没事吧?”
张栩爬起来,赶紧着要去拉她。
沈冬楠厉声吼了句,“谁敢扶她!”
顿时,鸦雀无声,无人敢动。
慕有哥撑起手,看着地上一小摊血水,摸了摸鼻子,手指就成了红色。
余光里,沈冬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脸得意的笑。
她想站起来,身体刚抬一半,却被沈冬楠一脚踩了下去,她用滚轮碾着慕有哥的腰,“不愧是学霸啊,学什么都快,勾搭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她侧目睨了眼张诩,“是吧,诩?”
他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站到别处去了。
“看把我这群哥们迷的晕头转向,你也真是有能耐啊。”
旁边无人敢吱声。
慕有哥咬着牙,侧了下身。
沈冬楠收了脚,坐到长凳上,点上根烟,翘起二郎腿,笑着看她,“起来呀,继续玩。”
慕有哥第一次摔,穿着这鞋不知怎么站起来,一起一落的又跌了两次,惹的阵阵嘻笑。
她干脆将它脱下,正解着鞋带,一双白球鞋落入眼底,上头染了不下于十种颜色。
慕有哥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她仰面看他,浑身绷着的力气顿时泄开。
闻川没有拉她,直奔着沈冬楠而去。
她还沉浸在戏耍慕有哥的兴奋里,一见闻川笑着打招呼,“呦,闻川啊,你怎么来了?”她抵了抵旁边的女孩,“打电话给小清,就说”
话未说完,闻川拧住她的一大把头发直接把人摔到地上。
那一刻,沈冬楠甚至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剥落了。
待她反应过来,闻川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握拳,重重的砸在了脸上。
这疯子,疯了。
第9章
闻川摁着沈冬楠的脖子,差点把人勒死过去,一群人踹他的身体、掐他的手,拽他的头发,终于把人给拉走。
沈冬楠握着脖子猛咳着,被一短发女扶着坐起来,险些坐不稳,靠在她腿上,眼里眼外红的吓人。
两男的按着闻川的肩,一个黄毛站到他身后,冲着腿就是一脚,闻川直接跪倒在地。
他手撑着地,转身给那黄毛一拳,打得人直接脑袋着地。
“这谁啊,这么猛。”短发女瞧了眼沈冬楠的脖子,只见赫然几道红印,迟迟不下,“你怎么样?”
沈冬楠大口地喘着气,没有回答,她看着被一群人殴打的闻川,突然抖着手指了指慕有哥。
“去……把……把这婊…婊..子给我扒了。”
一听这话,在场的男生皆兴奋起来,顿时顾不上闻川,抢着要去动手。
只有张诩有些不忍心,往后头站了站。
“你好好看着。”沈冬楠颤抖着嘴唇,对着闻川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好好看看!”
“给你脸不要,你是活腻了,敢打我!”
闻川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拨开他们,像头猛兽一样扑了上去,把慕有哥紧扣在怀里头。
旁人去拽、拉、扯、踢,办法使尽了,却怎也分不开两人。
“这他妈沾了胶似的,拉不开啊。”
“连体啊,操。”
“松开!”
沈冬楠气息平稳了些,咽了口气,脖子疼的眼泪都漫了出来。她皱着眉看着围观的那两人,暴躁地怒吼,“打呀,都愣着干嘛?好看吗?”
“这么多人还掰不开他们两?”
闻川把她护在身下,那些拳头与脚板几乎碰不到她,不知是哪个人的一只臭脚,突然踩在了他的头上,碾掉了几根头发。
慕有哥的脸被他紧捂着,快要透不过气来,少许混杂的颜料味摁进鼻息,意外的好闻。
她清晰地感觉到闻川紧绷的咬肌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咬着牙,扛着揍,硬是不坑一声。
她喃喃唤他,“闻川,
你走开。”
…
旱冰场有两个工作人员,一个瘦子,一个胖,从始至终躲在屋里门都不敢出,他们对这群小混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能不招惹尽量不招,见惯了这种情况,只要不弄死人,都不算事。
闻川誓死不撒手,这么干打着也没意思,沈冬楠又怕陈雨清知道了心疼,撒够了气就带着人走了。
场地光了,只剩下一地烟头,和紧抱的他们。
两工作人员吓得哆嗦,小心地凑过来看人死了没。
“嘿。”瘦子抵了下闻川,“嘿。”
慕有哥拽了拽他的衣服,声音低的听不清,“闻川。”
“闻川。”
直到第三声,他才松开她,像没事人一样,倏地站了起来,踉跄两步才稳住平衡,定定地立着。
他的胸口沾了慕有哥的鼻血,晕了一大滩,像绽放地两朵血花,变态的好看。
闻川被打肿了一只眼,一注血从鼻孔流了下来,“啪”的掉在地上。
胖子皱着眉,一脸纠结地打量着他,“没事吧,要不要叫救护车?
闻川突然冷冷地看向他,胖子背后突然一凉,总觉得这人精神有点问题,生怕他一个抽风连自己都打,他不自觉地退后一步,“那个…那些人已经走了。”
闻川移开目光,俯视着刚坐起来的慕有哥,哑着嗓音道一句,“走。”
她还穿着一只轮滑鞋,曲着腿去解鞋带,慌里慌张的反倒把鞋带扯成个死扣,瘦子赶忙着蹲下身,“我帮你。”
“不用。”她挪开脚,自己将鞋脱下。
闻川没有等她,先出了旱冰场,慕有哥拧上自己的鞋便追他而去,自远喊了声,“去医院吗?”
前头的人仿佛没听到她话似的,一瘸一拐的往路边走。
“闻川。”她忍着膝盖的疼痛,小跑着赶上去,“去医院吧。”
“不去。”他垂眸,“鞋穿上。”
慕有哥刚刚糊了一脸血,被外头的冷风吹干,巴巴地浮在脸上,她抽了下鼻子,感到脑壳都在疼。
她弯腰穿鞋,再抬头,他已经走开很远。
慕有哥追去三四步,闻川突然回头,她莫名地停下脚,两人在风中对视,一言不发。
不知道哪来的枯叶盘旋在脚边,她只觉得膝盖疼的麻木,被风吹得快要站不住了。
闻川突然笑了笑,嘴角的伤撕裂,向下巴开出一条血道。
慕有哥心里咯噔一下。
笑什么?
脑子坏掉了?
她皱着眉望他,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的笑容,平日里冷漠无情的木头脸,一笑起来竟变了个人似的。
即便是肿着眼,伤痕累累,好看的人,他终究还是好看。不像自己,估计已经没了人样。
“笑什么?”
“走太慢了。”他敛住笑,回过身继续一歪一扭地往前走,“走快点。”
她停在原地,一时忘了挪步。
闻川又回头,“走啊。”
“来了。”
这地偏,不好打车,两人沿着路边走,慕有哥搀住他,低低地说:“谢谢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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