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音,盛满了他的身体。
像有股温暖的风,从头顶而下,包裹住整个身体,从外至内完全的放松。
她呀,是整个剧院最闪亮的那一个,万众瞩目,熠熠生辉。
而他淹没在人海中、黑暗里,不小心碰到了玫瑰上的刺,竟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
演出结束,闻川想给慕有哥送花,可是他进不去后台,也靠不到她的边,连叫她两声,都被周遭的杂音掩盖。
粉丝太多,把玫瑰挤落了两片花瓣,他护住花,退后了几步。
“你挤不到前面的。”旗袍妹跟在他后头,瘪了嘴,叹着气,“别人送一大束,她都不会带走,最多是接一下转手就给工作人员了,我们走吧。”
剧院散了场,所有观众相继离开,旗袍妹见他怎么也不搭理自己,不想再自讨没趣,失望地走了。
闻川往后台去,被人拦住,“唉唉唉,后台不能进。”
“我找慕有哥。”
“找慕有哥?”工作人员打量着他,“你是?”
“我是”闻川顿了一下,“我是她粉丝。”
“不好意思,粉丝不能进。”
“我是她朋友。”
“朋友也不行。”工作人员看着他手里的玫瑰,显然不信,“清场了,快走吧。”
闻川在外头站了半个多小时,没等到人,也打不通她电话,于是他便回了画展。
拿着玫瑰、穿着西装的英俊男人,招惹了不少目光,不断有人与他搭讪,闻川嫌烦,待了一小会就提前回家了。
他将玫瑰放在桌上,又给慕有哥打了个电话。
这次终于接通。
“在忙,等会给你回。”
可是一句话便挂断。
闻川没有等到她的回电,第二天早上慕有哥才回来。
然而,花已经开始枯萎了。
慕有哥不知家里哪来的玫瑰,毕竟闻川从来没有送过自己这种东西。
她拿着它进了卧室,趴在他的旁边,摘下一片花瓣放在他的鼻子上。
闻川睁开眼,“回来了。”
“哪来的玫瑰?”
“我买的。”他吹开鼻子上的花瓣,“我昨晚去看你演出了。”
慕有哥怔了怔,“你不是在忙画展吗?”
“晚上不忙。”
“你哪来的票?”
“别人卖我的。”
“黄牛?”
“黄牛是什么?”
她笑着用玫瑰轻拍着他的嘴唇,“你坐在哪里?”
“很远的地方。”
“真可怜。”
“补偿我。”
“下次给你最好位置的票。”
“不要。”
“那待会我们去吃好吃的。”
“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
闻川突然咬住一瓣花,搂起她的细腰,抬头亲了下她的嘴唇。
他微笑起来,看着慕有哥叼着那片花瓣,说,
“好了。”
…
《白匣子》首映礼,慕有哥提前一周赶过去参礼,同行的有蒋静、黎梨、公司两个主管,还有赖红城和他的助理。
红毯外聚集了Steven的粉丝,慕有哥没什么存在感,毕竟电影还未正式上映,没什么人认识她。
《罗束》首映礼的时候慕有哥因为在这里拍戏没能参加,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蒋静事先把流程给她顺了几遍。从走红毯、采访、互动直到观看电影,一切顺顺利利。
隔了一年多,终于看到这个让她夜不能寐的Ki,多少坏毛病是从这里留下的。
慕有哥看着荧幕上的自己,回想起那一个个压抑的日子,渐渐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走出去,不想再看了。
…
近几天伦敦一直下雨,晚上,慕有哥一个人出去走了走。
刚出一条街,黎梨打电话把她叫了回去,说是赖红城请了公司的一干人等去了他在这里的家。
黎梨和蒋静给大伙做中餐,慕有哥拿着他的一本话剧书翻看,不久,赖红城回来了,还带了个小女孩。
“蒋静,你去买点水果吧,这边我忙得过来。”
“啊,我路痴。”
慕有哥放下书,“我去吧。”
赖红城跟了上去,与她一道去,“伞也不拿。”
“忘了。”她伸出手,接住雨丝,“雨很小。”
“心情不好?”
她不看他,只“嗯”了声,“你太坑了,让我去演个抑郁症,我觉得自己都快抑郁了。”
“有么?”
“不知道。”
“去看看比较好。”
“不去,正常的很。”
“Ki很棒,演技炉火纯青。”
“第一次听你夸我,还夸的这么不切实际。”
“该夸就夸,小芸也不错,让你去学学话剧还是必要的。”
“多谢赖总培养。”她突然认真道,“这么久也没跟你正式说声谢谢,感谢那天夜里你递给我那张名片,带我走到了现在。”
“给与都是互相的,你也没辜负我的期望。”
“未来合作愉快。”
“别跳槽就好。”
“不会的。”
他们挑了两袋水果,一人拎一袋往回走。
“从来没听你提过你女儿。”
“一直跟她妈妈过。”
“那你妻子呢?”
“形同虚设的婚姻。”
慕有哥懂了,没有再问下去。
街道边,歌手在细雨中歌唱。
风里突然飘过一阵酒香。
“你男朋友不会抱怨你成天工作不顾家?”
“不会,他也有自己的事情。”
“各忙各的。”赖红城笑了笑,“我和我妻子从前也是这样,互不干涉,没有交流,最终走上陌路。”
“我和他不会,我们十年感情了。”
“世事无常,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算一半的生命。”
赖红城看向她,“你很爱他。”
慕有哥也看向他,“你不爱你的生命吗?”
…
第46章
慕正云去世了。
他的正房太太给慕有哥来的电话, 慕有哥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搞到自己手机号的, 也没心情去纠结这个问题。
她没有跟着同事们回北京,一个人飞了广州。
慕有哥明明白白地认清自己的身份,私生女、小三的女儿。她没有资格与他的家人站在一起, 好像连露面都是错误的。
下葬那天, 她站在旁处远远地看着, 送他最后一程。
自打出了那件事, 慕正云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们一家,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这么多年来,慕有哥偶尔会想起他, 说恨太重, 怨却是有的。
她硬扛着没流一滴眼泪。
等所有人都离开,才上前给他磕了几个头。
慕有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慕正云年轻的时候, 笑起来有个小梨涡, 可爱又帅气。
她从未见过这个年纪的父亲,看久了觉得很陌生, 恍惚了好一阵。
“我做演员了,你去电影院看我了吗?”
“我的电视剧还没上映, 你要是晚点去世能天天在电视上看到我。”
“我是不是变了很多?你应该还认得出我吧?”
“我以后会比你更厉害,买比你更大的房子,照顾好我妈。”
“这个月底,我在广州有演出。”
“是话剧, 宁祖声老师的,《小芸和初》,很有名的。”
“我是不是很争气?”
“前两天我还幻想着,你会不会来看我。如果真的见面了,你会不会夸我。”
她突然哽咽了一下,“爸爸。”
“你真的太讨厌了。”
…
慕有哥打了一上午的电话都没联系上闻川,她一气之下把他电话给拉黑了,刚拉黑,她又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她飞去了宁椿,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何亦芸扯着嗓子对宋致骂,话语相当难听。
慕有哥在门口站了会,开门进去。
两人一见她,皆愣住了。
宋致眼泪顿时刹不住了,嘴一撇,大哭起来,“有哥。”她划着轮椅到慕有哥旁边,委屈地抓着慕有哥的手,“她欺负我。”
何亦芸有些尴尬,也不知刚才那些话被她听去了多少,假装淡定问道:“有哥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慕有哥走上前来,给她就是一耳光,打得何亦芸找不着北。
这一幕恰好被慕有博撞上,“有哥!你干嘛!”
慕有哥转了转手腕,冲何亦芸说:“什么叫我怎么突然回来了?这是我的房子,我爱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还要跟你汇报?
何亦芸,她是你婆婆,半个妈,老贱人?你平时就是这么骂她的?”
何亦芸没有理,没敢与她争辩,忍下这一巴掌。
慕有博把老婆拉旁边去,“哎呀,婆媳吵吵嘴,正常的事,你干嘛动手啊,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嫂子。”
“你给我闭嘴,瞧瞧你的德行,能不能有个男人样?”慕有哥脸色有些苍白,眉眼一片愠怒,“让你们住这是因为我懒得计较,一家人在一起小吵小闹是正常,起码人多热闹点,可她就是这么骂你妈的?你是聋了还是畜生?收拾你们的行李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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