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也就生出了在她们一群人吵吵闹闹朝着广场去的时候出去散散步的心思。
看见她蒙着眼睛跌跌撞撞地朝着喷泉摸过去的时候,他刚好从长长的栈道另一端散步回来,心不知道怎么就跟着一紧,环视了一下四周,又见边上一起的同伴都拼命捂着嘴憋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却没有一个人打算上去提醒她。
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心里涌上了一股邪火,看她蒙着眼睛笑呵呵的样子,忽然不能想像她跌进喷泉湿成落汤鸡的样子,那时候九月授衣,天气已经开始凉了起来,她穿得却很单薄,在场的还有不少男同学……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手脚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那人被他捉住,第一个反应却是很高兴,几乎是立刻就扭过身反手抱住了他的手臂,虽然眼睛上蒙着布,但也看得出她的欣喜,她的手那么软,手指细细的,叫他想起古文里的一句描述:腰若流纨素,指如削葱根……然后便听见她兴奋地叫道:“捉住你了!”
大概是那时候才突然惊醒过来,原来他已经不自觉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叶景眠微微颔首有点头痛地撑住额角。在国外的时候他碰见她,心里明明知道应该离她远一些,却总是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这么久了,他一直以为他的心动是因为孟轲的穷追不舍,逼得他最后就范,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不是的,一切早已经注定好了,早在那个晚风微凉的傍晚,他的心就已经先于他的理智一步,做出了答案。
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没办法用理智战胜的。
孟轲被他缱绻的一句“我一直记得你”惊到差点掉了下巴,消化了好一会儿,刚好给了他回忆的机会,半晌,才干巴巴地说道:“接下来你该不会说,你那时候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她并不知道原来还有过这么一段前情,只当在国外彦大校友会上的第一次见面是初遇,可那时候他虽然会对她微笑,像是待别人不同,却始终都是若即若离的样子,她追他追得其实蛮辛苦,因为不停地揣摩他的心思,却经常不知道她又哪里做的不对了,每一次感情稍微有些进展,他就忽然疏远了。
“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吗?”男人果然是很狡猾的,明明是她提的问题,最后还要抛给她。
“不。”孟轲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他要是那时候就对她一见钟情了,干嘛后来要她追得那么辛苦,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嘛!
果不其然得到了这个答案,叶景眠虽然有些受挫,但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倒并没有很沮丧,只是垂着眼睫笑了笑,声音压得有点低:“无论我怎么说你总不肯信我。”
孟轲也有点无奈。不是她不肯信,只是信任这种东西,就像易碎的瓷瓶一样珍贵,有时候并不是摔得稀巴烂才算是被毁掉,而是一旦出现了裂痕,就会把过往的一切蛛丝马迹织成一张无处可逃的大网。从前她只一门心思地想把自己的整颗心捧给他看,很多事情只是因为不在意而忽略了,现在回想起来,桩桩件件都是刀,怎么可能还敢假装视而不见。这些旧账翻起来要说三天三夜也翻不完,她有点累了,想放过自己,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溪溪,你相信你自己吗?”那人忽然执起了她的手按在胸前,语气还是很平和,声音甚至有些轻:“你敢说,你现在已经完全不喜欢我了么?你敢说,现在我就坐在你面前,你却一点都不心动么?你敢说,那天我吻你的时候,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刚刚不是还在讨论他信用值被扣完的事情吗,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了他的质问三连了?孟轲被他捉着手,下意识地就想挣脱,就算是心早就被他这三个问题击得粉碎,还是嘴硬道:“我敢……”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有落下,就消失在了柔软的唇边,被那人带着清冽气息的吻吞掉了。
男人轻而易举地将她拉进了怀里,低着头毫不迟疑地吻了下去,混着那一点点冰淇淋的甜味,用力地沾染她的每一寸气息。
从前他的吻技着实不怎么样,一方面清冷生涩,另一方面又极尽克制,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抑制着自己不要发狂。可这两次却全然不一样,他就好像突然打破了心里的那道底线了一样,虽然吻技依然并不娴熟,可骇人的是那股要把她拆骨入腹的热烈。孟轲被他死死地钳在怀里动也动不了,只能被动承受着那个混杂着温柔和霸道的吻,在他穷尽可能地去取悦她的招数里,渐渐就迷失了心智。
“溪溪,”那人的呼吸还沾染着迷醉的气息,修长的大手将她的脸捧住,和她额头相抵,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声音却还是很稳:“你现在还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作者有话要说: 孟轲:MD,这是□□!
☆、chapter30
第30章
她有什么不敢的, 不过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个谎而已。
可被他吻过的唇还带着火热,身上也沾染着他清冽熟悉的气息, 孟轲忽然就觉得自己没有力气, 她甚至有点不敢去回忆刚刚结束的这个吻, 就像她不敢去深想,他那样矜傲的人, 为什么会突然穷尽所能地去取悦她……
孟轲下意识地就想挣扎, 却在刚起了这样的心思时就被那人紧紧地收进了怀抱里, 孟轲不其然撞进了他泛着淡淡清浅味道的胸口上, 整个头都被按在他起伏的胸口上, 视界都被他柔软的针织开衫所占据,只能感觉到按着她头的那只手甚至微微渗出了潮湿的汗意。
紧接着, 她听见他说:“溪溪,你还喜欢我对不对?”
孟轲没有说话。
那人似乎已经认定了她不合时宜的缄默其实是一种默许,虽然没有得到答案,却像是自欺欺人一般轻笑了了起来, 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溪溪,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我再也不会骗你了,什么都不会骗你, 我们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吗?
孟轲从他清冽的怀抱里抬起头来,认真地去找那双深渊一样幽静的黑眸,还没等开口说话, 目光扫过他的肩头,却发现不远处邢锐正徘徊在树下,一副想上前来却又斟酌着不敢的样子,一双眼睛也没处放,向来雷厉风行纵横生意场的总裁大秘居然难得地迷茫,不期然和孟轲对上了视线,就像被烫到了一般,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往回走。
脑袋顿时隐隐作痛起来,孟轲呼吸滞了一下,抬手就要将身边的人推开,那人却比她更快地捉住了她的手腕,急急地叫了一声“溪溪”,很快又屏住了呼吸,大约沉默了两三秒,才稳稳地说道:“你不要着急回答,你可以好好想想。”
孟轲艰难地朝邢锐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嗓子有点发涩:“刚才有人过来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叶景眠说的“给我一点时间处理”是什么意思了,这个人其实根本就没想着要搞定公司里捕风捉影的流言(虽然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解决起来确实很麻烦,也未必有什么效果),他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想要搞定她罢了。
两个人回到度假村的时候,邢锐已经完全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好像刚才在树底下露出惊惶表情的人完全不是他一样,干脆利落地跟叶景眠汇报了工作、安排自家老板入住等诸多事宜一气呵成,还能抽出空还能笑脸盈盈地跟她说,行李都已经给她搬上去了。
为了方便工作,也因为是团建活动,就像其他各部门团队都被安排在了同一栋房子里一样,总裁办的三个人连同孟轲一起,都被安排在了和叶景眠同样的一栋房子里,孟轲本来以为自己会和梅妩住在一起,到了房间才发现,原来她在四楼的房间是单住的,隔壁就是叶景眠的房间,梅妩一个人单住在三楼,两位男秘书一起住在二楼。
这个安排有点微妙,孟轲拿着房卡沉吟了片刻,想起刚刚和邢锐在栈道上的对视,就出声叫住了要脚底抹油的邢锐:“锐哥,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她倒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大家都住在一栋房子里,房门也是大敞四开的,无非也就是想跟邢锐解释一下刚刚的事情,又觉得站在门口说这些不太好罢了。可邢锐听到这句话直接就摇着头退到了墙边,要是没有墙隔着,孟轲怀疑他能直接退到墙外边:“别了别了,您有什么事,就这儿说吧。”
这称呼又变回她报到那天的时候那客气的“您”了,孟轲忽然有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知道邢锐这样子是万万不可能进屋说什么了,想了想,提议道:“那一起下去坐坐吧。”
邢锐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跟着孟轲下了楼。
楼下的冰箱里存着不少东西,孟轲本来想拿一罐咖啡算了,想想又作罢,给自己和邢锐各开了一罐啤酒。怎么说呢,她觉得自己可能也需要冰镇啤酒来冷静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刚才……”大家都是敞亮人,孟轲也不兜圈子,想了想便直接开了口,话说到一半又觉得有些烫嘴,一时间没想好要怎么说,就听见邢锐善解人意地接过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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