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任致余偏头看她,今天她穿了一件水蓝的卫衣搭配米白的A字裙,笔直纤细修长的美腿下是一双浅蓝的小皮鞋,马尾在斑驳的阳光下摇晃得格外欢快,未施粉黛却自然美丽的小圆脸上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瞧着他。
“昨天都那样了,还不好好养身体,吃那些东西?”
“我……”
“有个朋友的素菜馆今天开业,邀我去,免费的。”
“呃……”还有这等美事,但你会不会太照顾我了?
“不想去?”
“没,那谢谢了!”
任致余转身迈步往前走,张深谙怎么觉得他的脚步都轻快了,哎,不管了,填饱肚子可是人生大事,矫情拒绝这种事情还是别那么没品地去做了。
张深谙上了任致余的车,在车里还是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蛮不真实的,她居然坐在任致余的车里,乘车感受很好,全程行云流水毫无震感。
张深谙偏脸看向他,他的存在感那么强,她真的想控制都经常有点力不从心,仿佛只要和他单独在一个空间里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就会被他夺走。任致余如能工巧匠勾勒出的绝佳比例的侧颜,流畅精致的下颌线,还有恰如其分完美弧度的唇形……她就随意看了一眼便移不开了,然后,她就和他对视了!
张深谙慌忙转过头,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差点又沦陷的尴尬,道:“任致余,那个,昨天还是谢谢你,昨天我突发情况招架不住,或许连道谢都没有好好做到,你的背好点了吗?”
“嗯,我很好,反而你要照顾好自己。”张深谙没有看到她慌乱转过去之后任致余眼底漾开的如沐春风一般的笑意。
素菜馆离高教园区还挺近,就十几分钟车程,他们下车的时候还碰到了乔展新。
“乔学长!”张深谙只能打招呼,觉得自己的到场有一丝尴尬。
“哎,张深谙,是你来呀,我还在想这小子喊谁来呢!你来敢情好!大班长回去给咱班同学、你们社团认识的人大力推荐啊,我们朋友开的馆子,以后来报我们俩名儿都有优惠。”
“哦,好。”乔展新大方,张深谙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那致余,你们跟老纪他们一桌吗?”
“不了,我先带她吃个午饭,结束再来找你们,帮我跟老纪说一声。”
“得。”乔展新笑着就进去了。
任致余和张深谙也后脚进了一间包厢。这家素菜馆特别雅致,还都是包厢风格,就特别清静。张深谙觉得蛮不错的,任致余和乔展新是表兄弟,他们朋友的风格,某种程度上也体现着他们的品位,低调谦逊,知行合一。
任致余给张深谙倒了荞麦茶,问:“想吃什么?都可以点。”
“好。”
虽然开业第一天,优惠力度大,食客爆满,但是上菜速度非常快,菜品也繁多,鲜香四溢,味道也十分爽口,张深谙吃得很满足。
“下次班级聚会,社团活动啥的都可以来这儿,是不错,你朋友果然靠谱。”
“第一天造声势都拣最新鲜最好的菜色出来。”
“任致余,你夸夸人家不行吗?眼光太高。”
任致余失笑:“好吃多吃点。”
“不吃了,再吃撑着了。”
“那吃点水果吧。”
张深谙放下筷子,靠向椅背:“任致余,真的谢谢你,无功不受禄,说实话,我现在很惭愧。其实,我不是那么麻烦别人的人,却让你这么照顾我这个病号,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提,我能办到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么坚决,大义凛然?”
“嗯!不过估计也轮不上我帮你,多少人排队跟你沾亲带故呢!”
“你看得还挺透。”
“我不是傻白甜。”
“你确定吗?”
“哎,任致余,能不怼一个病号吗?请对病号献出爱心。”
“那我也勉强算个病号,献爱心有点困难,不过献爱倒是可以考虑。”
什么?
张深谙手一抖,正咬了一口的饭后水果就那么径直摔到了地上。
她抬眸看向任致余,他清澈如水的目光,没有戏谑,没有揶揄,只有真诚。
这往她心湖里抛深水炸弹呢!一次一颗,啥时候是个头!挡不住了啊!
果然是一场鸿门宴!张深谙想三十六计,要不跑为上计?以后真的不能和任致余靠近了,真是不长记性!美色亡国!
她真的感觉每次任致余这样耍赖的时候她都会败下阵来,道行还是太浅!
就在张深谙又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不知道怎么接话时,任致余的电话拯救了她,她看到他一接电话就皱起了眉,深沉地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待任致余挂断电话,张深谙率先起身:“那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成,很近的。”
“嗯,那你注意身体,到学校告诉我一声。”
“好。”
直到张深谙坐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任致余为什么要她回学校还要告诉他呀?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奇了怪了,自己刚答应得还挺麻溜,真的是!那对话跟两人是男女朋友似的太诡异了,不行了,绝对不能再被任致余牵着鼻子走了,远离任致余,保持高智商和清醒的认识,她不断地催眠自己。
这厢,任致余进了乔展新和老纪所在的包间,围坐在人群中间那个显眼的女人,齐腰栗色长波浪卷,性感轻熟,得体周到,正在和他的一圈朋友敬酒寒暄。
“欸,阿余,终于来了,招呼哪个大牌啊,姗姗来迟的,不给老纪面子啊,自罚一杯!”有朋友说。
任致余端起旁边哥们儿给倒的酒,一饮而尽。
“哎,别别别,没必要,坐下吃饭,今儿个致余能过来就够给我面儿了!”老纪说。
全程任致余都没有看对面那个快把他脸盯出一个洞来的女人一眼。
饭局散场,任致余前脚去地下车库开车,结果那个女人后脚就坐上了他的副驾。任致余握方向盘的手一紧,沉声道:“周宪妮,两个月前我就说过,别白费心思在我身上了,所以现在,下车。”
“可是怎么办,任致余我已经爱上你了,有哪个女人会不爱上你呢?何况我还是任伯伯钦点的儿媳妇人选,所以,我们都没得挑,不是吗?”周宪妮连声音都带着媚骨与酥软。
“没有人能主宰我的人生,下车。”
周宪妮似乎早就习惯了任致余的态度,只要能见到他,只要逮着机会在他眼前晃,她就不信拿不下他。以她的条件,任致余是顶天的最好选择,她就算是机关算尽也要势在必得,所以她没有丝毫愠怒反而愉悦地下了车,然而这一幕却被刚好开车进入地下车库的夏百合给撞见了。
任致余最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明明前一阵子解决了顶级流量瞩目问题后开始正常上课了,在食堂把张深谙带走还引起了一小拨轰动,但是最近他又神隐消失了,已经连翘一礼拜课了。关键张深谙带着全班女生的期望去问陆老师的时候,陆老师居然和所有任课老师一样熟视无睹,统一口径:任致余个人有些别的安排,请过假了,放心吧。
这不等于没说。
哎,不过他没在也有好处,相信大部分女生都能专心听讲了。
嗯,不包括她,任致余在与不在她都一个样,生活不易,全靠演技。
这天药理学专业导论课,张深谙收到夏百合的微信:晚上药理学专业导论课我来找你,一起去上课。
张深谙抬头看了一眼秃了一半顶的谢教授正唾沫横飞地板书中,淡定回复:你不用来了,这门课现在正在上。
夏百合:为什么没人提醒我换课了?唉,不过通知了也过不去,现在我在上最重要的工商管理导论,还是我们辅导员在讲。如果我不在,回家肯定被老夏毒打一顿,每天活得战战兢兢,可怜,求安慰。
张深谙:乖!姐姐给你拉进咱班群里啊,把你给忘了!
夏百合:没有人性!
张深谙:知道姐姐每天多忙吗?你来我们学校不就是来找乔学长玩的吗?
夏百合:呵呵。
本来以为今晚无事滋扰,夏百合应该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张深谙就没把她的话放心上,正打算去图书馆查点中医证候动物模型相关研究的资料。毕竟她和学长学姐们组队的学校创新立项课题已经开始了,她虽然是资历最浅的,但是也不能吊车尾,还是要做出一番贡献,这都是为她的职业前景在打拼的每一步基石,走得稳,才能走得远。
临出门前,她收到了两条微信,硬生生拦住了她求学的步伐。
第一条是来自夏百合:我到你们学校了,快来接驾!月黑风高的!真让人害怕。
张深谙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点开了第二条,是任致余发来的:在哪儿?身体应该都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今天夜跑计划开始实施,我在你们寝室楼下等你。
什么?
张深谙冲向阳台,然后在暗下来的天幕中,在渐次开启的学校昏黄的路灯下,在寝室楼前茂密的大树下,好像真的看到了任致余的车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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