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珊珊在东北人里头算是娇小的,堪堪一米六,而金远怡和张深谙一般高,她还蹬着细高跟鞋,首先气势上齐珊珊就被削弱了。
“我怎么了,你妈没教过你好好说话,那就我来教你如何好好做人!”
当齐珊珊被气得急欲搬出纸老虎动手的架势的时候,金远怡那狠辣的眼神一闪而过,她扬起手,仗着比齐珊珊高出一个头的优势,嗖地挥出去,那一巴掌眼看就要打在齐珊珊脸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张深谙冷冷地一抬手,精准截住了差一厘米就要落到齐珊珊脸上的掌风,接着往下一甩,打掉了金远怡的手,蹬着细高跟的金远怡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张深谙,你干吗呢?”金远怡惊叫,急忙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金远怡,我警告你放尊重点,说话就说话,吵架就吵架,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还欺负同寝室友,真是出息了。这就是你妈教你的为人之道?我今天是见识到了,还有这么霸道的女大学生呢?一个不顺眼就要动手打人,日子过得这么精彩啊!你当你爸是李刚?那也进去了!你那辉煌的履历怕不是这么欺善怕恶夺来的吧?有钱有权有背景?但是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现在啥都不是,就给我安分点儿夹着尾巴做人!在这儿嚣张什么?情意仁礼一个字没占到,你又干吗呢?只会撒泼尖叫,叫得我耳朵都疼。”张深谙冷静平淡地说出这一番教训之词。
说完她就有点后悔了,金远怡的后台好像蛮硬的……她自己的前路倒是不怕,继父埃里克尔的实力也是有的,大不了她回比利时,只是担心齐珊珊,怕现在帮了齐珊珊就是害了她,另外,她觉得和金远怡的结怨似乎更深了,都快深不见底了……
唉,她刚才凭什么这么有底气地数落金远怡的?
可能是护犊子的满腔热血?也可能是任致余在场吧!她在赌,以任致余的名气和实力,她收拾不了的烂摊子,她赌任致余应该会给她接盘吧!毕竟先动手要欺负珊珊的理亏一方可是金远怡啊!
而她就是疏通了一下筋骨,活动了一下嘴皮子,惩恶扬善一下也无伤大雅吧!没有那么多“后遗症”的吧!
看,连平时伶俐话痨的小可怜珊珊都蒙了!所以我这算是正义的使者吧!张深谙一边想着,一边哀怨地瞥了任致余一眼。
果然,他像是完全读懂了她内心的小九九,麻溜地发话了:“金远怡,别无端挑起同学纠纷了,被同学们看到影响多不好。这里是大学,不是幼儿园,同学之间要互助友爱,班长说得很对,我们要谨遵班长的教诲。”
任致余帮衬完张深谙,对她俩说:“张深谙,你和齐珊珊先走吧,安抚一下她的情绪,我和社长打声招呼。”
“哦,好。”
金远怡失利失势,这几个人是联起手来要她好看了,还有周围一小拨吃瓜群众举着手机对她指指点点,都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齐珊珊,张深谙,你们给我等着!”金远怡撂下一句狠话就跑出了辩论社。
齐珊珊看着金远怡跑远的背影在张深谙耳侧小声嘀咕:“深谙,咋办?她爸好像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以后的日子不会真的不好过了吧?”
“别怕,不是有我给你撑腰嘛!”
“真的?”
“呃,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更强大的后盾罩着……”
“谁?”
张深谙的视线追随着正和辩论社社长攀谈的任致余。
“任大神?”齐珊珊惊呼。
任致余听到齐珊珊的声音,转过头来,露出疑惑:“还没走?”
“走了!”张深谙对上任致余的眼睛,真挚地说,然后拉过齐珊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了辩论社。
回寝室的路上,齐珊珊挽着张深谙的胳膊一顿猛夸:“深谙,我爱死你了,你刚才太帅气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我还以为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对啥都不上心呢!你对我太好了!气死金远怡,哈哈哈!”
哦……刚刚你还调侃我冰山冷漠小魔女来着,怎样?
不过这娃真是说风就是雨啊!真是单纯的女孩子。
不过,也是她这样毫无心机的天真模样才能让张深谙收获弥足珍贵的友谊吧,让疲惫的心停下来休憩。
四、我想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认真过
时光就像车轱辘下碾碎的米粒,无法复原,它从来都是从指缝间溜走,将你的酸甜苦辣昭然若揭。夏热是尽退了,深秋层林尽染,寝室衣柜里花花绿绿的夏裙也被灰黑色系的长衫短袄代替。
又到了药学系一年一度上山采药上实验课的日子了,其实这也是张深谙研究国内药学专业最感兴趣的课程,因为可以像李时珍为了撰写《本草纲目》一样,去触摸山野的精灵,执掌人体脉络的修复者,那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啊!
每一个医者都希望有一天可以自医,医学这个行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与艰难险阻,而药学则是象征中华古派成医萃取的精华,可谓自成一脉。中药虽然见效慢,但是于身体并无太大副作用,所以拥趸者众多,大家为了各自的目的,投身这个高尚的行业,但是真正走得久的,用心走的又有多少人呢?
张深谙对医药的向往,可能是围炉夜话时可以用盈满药渣的漏斗去驱散病魔的福蒂,从而拯救萎靡的心灵。至于得到解脱这件事情,终归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对手术器材并不敏锐,所以她退而求其次,用感官去触及医药,所以她回国来接受正统的熏陶,希望自己那最直白的愿望不会变成奢望。
她选择晦涩漫长的医药事业,自认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那种悬壶济世,造福社会,还真不是一己之力可以到达的境界,那自然是每个人最崇高的美愿,但是眼下还是先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打好基础,认真钻研,从最小的身边人事开始投注关心。这样的话,总有一天,会有所成就的。
张深谙作为班长事先安排了这次野外实验课,就着以前几届的路子预订大巴车,联系药材森林区负责人,发放通知……甚至连老天爷的“脾气”都提前调查过了。
所以一切都很顺利,除了中途的小插曲,那就是夏百合那厮为了撩汉竟然让她老爸托关系走后门给她在药学系弄了个二专读。天知道不爱读书的夏百合为了混个文凭,正在某三流野鸡大学读工商管理呢!张深谙在某天订车子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都能想象他们家一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辛苦夏叔叔了,养了这么折腾的娃不容易。
所以在万里无云的秋日里,药学系的学子们+辅导员老师们+党员辅导员学长学姐+空降兵夏百合同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很巧合的是,他们班这辆车女生负责人张深谙班长和男生负责人任致余副班长坐在第一排,后座则是乔展新和夏百合。没办法,学长照顾新人,夏百合是这么邀请来着……
张深谙清点了人数,大概讲了一下到达目的地之后的分组安排和野外拓展踩点情况等,因为从学校去药林区有近一小时的车程,到时候得投入很多精力去辨别药材、植物草药,取材做标本、做实验,所以讲完就让大家补觉了。
她舒了一口气坐下来,一瓶开盖的酸奶就出现在了眼前。
“谢谢!”张深谙顺手接过抿了一口,清凉酸甜的口感瞬间溢满口腔,味道妙极了,顿时让一早上的忙碌有了个释放的出口。
“举手之劳。你睡会儿,等会儿下车后你会很忙很累,现在我替你盯着。”说完,任致余很自然地把睡眠U形枕套到了她的脖子上。
“好吧,谢了!”张深谙用眼神指了指U形枕,“那任致余你到目的地前十分钟叫醒我。”
“可以。”
“那辛苦你了,我先眯会儿。”
“作为副班长也是应该的,不用谢我。”
张深谙真是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噘着,倒是不打呼噜,不过睡相并不正。眼看她的小脑袋要和右侧玻璃来个亲密接触的当口任致余赶紧一把将她捞了过来,稳稳靠在了自己的右肩,还好没有惊醒她。
任致余全程都注视着张深谙,她蛮瘦的,手也小,但力气倒是不小,脸也蛮圆,梨窝也是可爱得过分了,但她的眼神为什么总是会偶然出现冷漠与失落呢?就像第一天在图书馆大厅看到的那样,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让人不得不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她身上。竞选时,她云淡风轻,处理班级事务却一丝不苟,滴水不漏,尽善尽美;护朋友时,她仗义执言,不屈不挠,但是这样貌似睥睨天下、运筹帷幄的她又会在和他对视的时候惊慌紧张,现在她睡着的模样又那么可爱单纯,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所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张深谙?
我很想聆听你的故事,真的;或许,我是很想成为你故事中的一员。
我想读懂你的过去,守护你的现在,憧憬我们的未来。
任致余真的在思考,他的一见钟情能不能停驻成有责任担当的长久的爱,这样他的心和脑就不用分裂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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