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湛注意到她,停下脚步,黑眸轻轻落到她脸上。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蒋新罗,直接把他拽进了卧室。刘湛并没有反抗,顺着她进去,他以为蒋新罗准备说点软话,结果看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小瓶伏加特,对着走他说:“请你喝酒。”
刘湛眼睛往上盯了盯,说:“我出任务不喝酒。”
蒋新罗没想到这茬,当场噢声,有些失落地把酒塞进包里:“那我喝吧。”
刘湛眉头微微一动:“早点休息。”转身准备走,结果被蒋新罗拖住身板,他转头问,“还有事吗。”
蒋新罗说:“当然有事。”
刘湛说:“你可以松开说话。”
蒋新罗说:“说实话,我不怎么想松。”
刘湛有些无奈地顿了顿:“阿罗。”
总算肯喊她了,蒋新罗竟然有些微妙的感动,她继续拖着他身板:“有人告诉我想让你消气就得请你喝酒,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我不就来随个行,你还跟我置气……本来想和你说我可能会跟着你们随行,但是我忘了。”
刘湛说的第一句话:“杰森告诉你请我喝酒就行了?”好像间接承认了自己在置气的事实。
蒋新罗额声,她把杰森卖了:“……你怎么知道。”
刘湛面无表情,缓缓说:“因为杰森陪你待了一下午,而且我看你们俩刚刚聊天,聊得挺起劲。”
蒋新罗若有所思:“比如‘多夸夸我’这样的聊天?”蒋新罗松开他后继续想了想,“说实话,和杰森聊天确实挺有趣的,你知道吗,杰森入伍前去过很多地方,他竟然在格陵兰生活过,零下四十度的国家,怪不得不怕冷,你说说看。”看这个字还没说完,阿罗却发现原地已经没了刘湛的影,她咦声,脑袋四周张望,“……人呢。”
正在值夜的杰森搓搓手,直到刘湛坐在他对面,杰森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不睡会儿吗,这里晚上好冷啊,维恩,要不然咱们喝酒热乎热乎。”说完,他从兜里拿出小瓶酒开盖。
刘湛说:“不是在格陵兰待过吗。”
杰森啊了声。
刘湛说:“零下十五度的地方,你还怕冷?”
杰森见他脸色平静,试探性地向他征求了一个问题:“维恩,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杰森担心极了,对于大部分了解维恩的战友们来说,维恩长久性沉默意味着你会被打得很惨,杰森不明白,他究竟哪哪得罪维恩了(其实哪哪都得罪了)今晚要这样毒舌他。
次日凌晨四点,马库斯发现杰森睡眼惺忪地站在原地,问起情况,杰森泪眼婆娑地说:“马库斯,零下十五度的地方,我也怕冷啊。”
马库斯脑袋上一连串的问号:“看来你还没睡醒。”
凌晨五点开始作战,在那之前高采青及其同事小李及时赶到这里,和刘湛他们打了招呼后迅速开始工作,蒋新罗没想到这种荒漠地段高采青还会跟着来,这个问题她无暇思考,慢慢打了个哈欠,和高采青道了早上好。
高采青似乎很高兴她也在这里:“阿罗姐,早上好,你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吗。”
蒋新罗说:“嗯,一起来的。”
高采青笑起来:“我们来得太晚了,昨天还在扎克城采访将军,还好及时赶到,嘿嘿,幸好我问了刘湛他们的作战地点,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他们。”
蒋新罗点头:“能知道在哪里就行。”
前方已经开始交战,炸.弹嘣地一声房屋瞬间炸碎,大石块小灰尘扑面而来,蒋新罗站在屋顶高处拍摄记录,此时天空还是深蓝一片,纯净无比,地面震动着房屋,脚下石子不停颤抖着,她紧张到了极点,尤其是拍到巴基特分子和守卫军相互厮杀的场面,她紧紧抓着摄像头,直到远处一个迫.击炮飞向她这里。
蒋新罗心头一紧,立马架起设备准备跳下去,刘湛从旁边屋顶迅速靠过来,立马抱住她跳往另一个屋顶,直到旁边屋子嘭地一声巨响,乱石穿空,狠狠向他们砸了过来,灰尘一片。
刘湛将她紧紧压在身下,双手护住脑袋,当时蒋新罗听见的不仅仅是乱七八糟的炮.弹声,还有近处强有力的心跳声。
刘湛松开她很快爬起来,他微微喘着气,胸膛不住地起伏,眉头紧拧,他捡起她掉落的头盔戴到阿罗的脑袋上后,子弹上膛,声音清冷地说:“稍微离这里远点。”随后他顺着管道跳下屋子,冲向不远处的交战区。
那一刻蒋新罗真的发现,她在这里似乎是个障碍,要不然刘湛没办法全身心投入到作战里,但蒋新罗有她要做的事情,不管自己被炸还是被子弹穿破手臂,这都是她的果。
昨天晚上就应该和他说明白,“交战的时候别管我”这种话。但是刘湛这样负责任的一个人,可能不会听她的要求。蒋新罗有些无奈地笑起来,她拍了拍衣服,捡起照相机后开始转换场地。
第32章
高采青没察觉到出现在旁边的蒋新罗, 小李提醒了她,高采青惊讶地转身和她打招呼, 然后悄咪咪地和她讲:“阿罗姐, 你不是在北边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蒋新罗面无表情地收拾好设备:“维恩和我说别靠这么近想死吗。”虽然原话并不是这样。但话里意思大概就是这样告诫她们是不是不要命了靠这么近, 高采青看了她眼, 忽然哈哈笑起来:“杰森也让我们离远点的,杰森可绅士啦,还护着我们走了段路, 维恩对你是不是太凶了。”
蒋新罗低头擦擦拍摄镜头,心里嘀咕着他何止是凶。她放眼看去, 现在这战况局势大幅度倾倒于守卫军, 在此处扎根建造军火库的巴基特被一网打尽, 也不过一天的时间,被锁在仓库里的人质被解救出来, 很遗憾的是, 有些人质并没有活下来, 当地村民跪在地上为惨死的家人哭泣, 战火硝烟依旧在燃烧,夜空无星,远处荒漠空旷无比。
杰森他们严令无关人员进入巴基特基地,高采青是记者,这次随行也是征得了沃连的同意,随军队前往塞北的最终目的地扎克城, 杰森已经向高记者解释里面的惨状,没有心理准备的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高采青年少气盛,认为自己需要见世面壮壮胆子,结果一进门,就被仓库里血淋淋的那一幕吓得直直犯恶。
她丢开设备立即跑出仓库,垂头直接呕吐,小李紧随其后地拍拍她背脊说:“都说了让你别进去。”
蒋新罗递给她瓶水,高采青道谢:“阿罗你也别进去了,里面真的惨不忍睹。”
蒋新罗点头:“你歇会儿。”她抬步走向关押人质的仓库,脚还没踏进去,就被身后的人紧紧拽住手腕,她无意识扭头,看见刘湛那张平静的脸,阿罗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我不进去。”
刘湛说:“我带你出去。”
蒋新罗的那些小伎俩似乎对他不怎么起作用,她满脸纳闷地被刘湛带出基地:“你们让央视记者进去,不让军事报社的人进去,是不是太偏心了。”
刘湛说:“你也会被吓到的。”
蒋新罗笑着说:“噢原来在你这里我胆子这么小。”
刘湛诚恳地回答:“你在屋里待着。”
想来蒋新罗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诚实地觉得她胆子特别小,今天蒋新罗觉得头顶总冒着火,肚子里也是一阵闷气,她不招呼声,转身就走。昨晚认错也算认了,当然很感谢今天刘湛救她,不让她进去是为她好,但有时候他是不是太强硬了,对高记者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啊。
蒋新罗回到房间后收拾好背包,外面有村民惊喜的喊叫声,他们都在庆祝村子的解放,她精神恍惚了几秒,接着把照相机拿出来一一翻阅,杰森敲门问她出不出来参加村子举办的晚宴,蒋新罗说不了,这么回答又不好,于是加了句:“其实我已经饱了。”
深夜九点的时候,外面依旧在举行晚宴,小提琴声笑声说话声交织在一起,她真的没有参加,只是在屋里吃块面包,和高采青聊了会儿天,高采青说到她前几年在国内取得的成就,说起那些的时候,她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看样子似乎是要和她深聊的意思,蒋新罗这样想,高采青说:“阿罗,你和维恩是怎么成的,我发现你们平时都不说话。”
蒋新罗合上笔记本,想说借着相亲才成的关系,这样说又不太好,于是她说:“就那样成了。”
高采青坐在她对面椅子上,脑袋有些左摇右晃,双手握着,有些紧张地看着蒋新罗:“但我听说你和维恩是因为相亲才在一起的,是因为父母吗。”
蒋新罗草草回答:“是相亲。”
高采青点点头表示理解:“怪不得,我看你们感情不怎么深,所以多嘴问了问。”
蒋新罗还没说话,就听到门口平静的声音:“高记者,我们感情挺好的。”
蒋新罗立马回头,门已经虚掩着,外头站着刘湛,她有些微妙地张张嘴:“你怎么来了。”
刘湛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盘鸡肉花菜青椒鱼肉放一堆的晚餐,面不改色地说:“给你送晚餐。”
高采青可能是个大咧咧的女孩,并没有觉得多少尴尬,当时哈哈两声:“那我想多了,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继续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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