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轩轩那里借来的小夜灯放在床头,暖黄的光把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边的陆眠星笼着,表情还算安稳,就好像光就是她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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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陆眠星一睁开眼那一瞬间,阳光射了过来,初冬的阳光竟然还很热烈,照的人睁不开眼来。
陆眠星眯了眯眼,扯被子躲了躲刺眼的光线,终于适应了,被子里还有一点点残留下来的薄荷味刺激了她迟缓的神经,陆眠星发了会呆,终于想起昨天因为黑暗做的事。
因为灯坏,她哭了。
她哭的时候,薄桢言进来了。
然后她抱着薄桢言哭。
再然后呢,她不记得了。
陆眠星:“…………”
这记忆的不是耍流氓吗。她怎么知道后面的自己是不是对薄桢言做了什么事。比如说她到底有没有和薄桢言同床共枕。被子余留的薄荷味在提醒她。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猜测,陆眠星听见了门吱呀打开的声音,一个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且八卦地盯着她看。
陆眠星小心翼翼地笑了,然后问轩轩:“怎……怎么了吗?”
轩轩在门外磨蹭,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看陆眠星问鼓起勇气往床跑了过来,踮起脚,小声地,在陆眠星耳边用气音回答。
“姐姐,我看见哥哥从你房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陆眠星:我…也只是抱了抱而已(小声)
第32章 十五分甜
求锤得锤的陆眠星:“…………”
顺着轩轩的话陆眠星开始还细细地想了想后续,不过哭了几个小时连着起床的时候还是有些头疼, 更别提能想起些什么。
终于陆眠星败下阵来, 继续问:“轩轩,你还知道什么吗?”
“还有, 昨天哥哥借了我的小夜灯,”轩轩顺势指了指放在床头的小夜灯, “哥哥说姐姐怕黑。”
陆眠星朝轩轩指的方向看去,床头柜边放了个卡通的夜灯, 插着电现在还亮着, 好像是工作了一个晚上。
哦, 她好像是对薄桢言说自己看不见来着。因为怕黑,还因为别的一些原因, 她一边哭一边发脾气,然后晾着薄桢言自己睡着了。
越想越不好意思, 陆眠星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好歹给自己留点羞耻心。
陆眠星从床上钻出来, 脚小心翼翼地踩在地板上, 想到幸好薄桢言不在这又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陆眠星温声道:“那哥哥他现在在哪里?”
轩轩还未开口,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薄桢言换了身衣服,虽然天气渐冷,但室内温度不低,所以薄桢言只是穿着一件黑衬衫,肩宽窄腰, 衬得身姿颀长,陆眠星从小就觉得这种冷淡风很适合薄桢言,现在看来的确很适合。
真是奇怪,薄桢言就像往她审美上长的人,一分一毫都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所以怎么也放不开。
至于薄桢言为什么换衣服,陆眠星大概知道了,她昨天鼻涕眼泪一把擦在薄桢言身上,对薄桢言这种有洁癖的人来说肯定忍不了。陆眠星把刚才心里夸薄桢言好看的话偷偷又藏了起来。
薄桢言视线在轩轩和陆眠星之间流转了下,没说什么。
轩轩就像是薄桢言的蛔虫,明明薄桢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从陆眠星身边逃之夭夭。
空气里尴尬的气味愈发的浓,陆眠星平时也不在意,可是她和薄桢言可是和好了。
和好了!
可现在她和薄桢言哪里有和好的样子。
她理亏。
她心虚。
想来想去还是得她来打破。
“那个,昨天对不起。我就是因为灯坏了情绪有点激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衣服是不是……”陆眠星不敢直视薄桢言,躲躲闪闪,说话全程靠瞄,不过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陆眠星觉得自己还是闭麦为好。
一阵沉默之后,陆眠星憋不住偷看了薄桢言一眼,不巧被抓了个正着,视线龟速地移开,脸慢慢红起来,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薄桢言看着坐在床上连看都不敢看他的陆眠星,垂眼的样子很乖,可偏偏在看他的眼色。
明明没闯祸却一副我犯了滔天大罪的样子。
薄桢言越想越觉得好笑,只好回答,“衣服没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薄桢言一松口,陆眠星眼睛看向薄桢言,亮晶晶的。
看这样子肯定是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了。薄桢言桃花眼勾起一丝笑,起了逗逗陆眠星的心思。
薄桢言挑眉,笑了一声,走近:“你心虚什么?”
薄桢言平平常常的语气和靠近更激起了陆眠星一旦心虚死都不承认的坏习惯。
“我没心虚!”
“是不是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
“没有。”陆眠星把头扭过去,不再看薄桢言,耳尖却诚实地红起来。
“真的没心虚?”
“谁心虚了,谁心虚就是小狗!”
“知道了,可是,”
薄桢言声音清润了些明显挑着笑,几步走过来,坐在陆眠星身边。
“你变成小狗,对我有什么好处?”
薄桢言话一出口,陆眠星像被按了静音键,不敢动了。距离太近,那句话仿佛就在耳边吹气,温温柔柔的,让人动作都慢了几分,连思绪都出奇得慢吞吞,陆眠星真的在想她如果变成一只小狗对薄桢言有什么好处。
如果她变成小狗,是不是就能对薄桢言肆无忌惮了,仗着薄桢言那般肆意的爱就能耀武扬威。
她其实很羡慕薄桢言养的那条狗。
连她都无法想象,薄桢言脾气好起来是什么样子,悲伤起来是什么样子。
但她不是薄桢言喜欢的那只小狗。
于是陆眠星越想越不对味,委屈巴巴地说:
“那你总不想带只小狗回家吧。”
带只小狗回家。
带小狗回家。
带回家。
回家。
陆眠星小小声地,带着点试探和讨好的声音,像极了楚楚可怜卖惨的小奶狗,眼睛雾蒙蒙的,看得薄桢言眉眼一跳,不争气地移开了。
薄桢言轻咳了一声,第一次自己转移了话题:“今天国赛训练,你不记得了?”
国赛训练。
陆眠星记起来了。
离国赛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她的病假也请到头了,该回去了。可昨天詹教授的邮件说得明明白白,她的参赛资格已经被取消了,自然这国赛训练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薄桢言分明还不知道,她的事一直是保密的,原来连薄桢言都不知道。陆眠星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和薄桢言说实话:“昨天詹教授给我发了邮件,说我不用去训练了。”
后面的话陆眠星没说全,但薄桢言明白了。
昨天那封邮件,有问题。
陆眠星突然情绪的崩溃也不是什么原因都没有。
薄桢言眉头一瞬皱了起来:“我去找找詹教授。”
“没事啦,我现在本来就不适合参赛了。”
薄桢言的反应比起想象要吃惊,看来这个星期她演的还不赖,一点都没被发现。
陆眠星松了口气,继续宽慰薄桢言:“是我跟詹教授说的。毕竟学校荣誉比我个人虚荣心要重要。不能因为我拖累你们吧。”
陆眠星一脸很理解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失去了比赛资格,还一个劲安慰薄桢言。
“你不是拖累。”
因为陆眠星话里头几个字眼,薄桢言脸色一下子变了,平时大道理都懂,现在只是揪着陆眠星话里几个字钻牛角尖。
幼稚的不行。
“你不是。”薄桢言又重复了一遍,那几个字是从唇齿间逼出来的。
脸色很不好看。
“好好,我不是。”陆眠星应下来,极力安抚薄桢言,毕竟薄桢言等会还要回去训练,不能惹急了。国赛对于薄桢言来说,是检验努力那么久的成果,不能因为她放弃。
薄桢言不是冲动的人,陆眠星一直都知道。但她看见日记里那些话的时候,却觉得像薄桢言这样理性到极致的人差些失控,每句话都写的咬牙切齿,耿耿于怀。
放不下的人,放不过自己的人从来不只有自己。
“你要相信我。”
相信我好不好。
薄桢言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事,现在那些事一股脑都蹦了出来,把脑子绞的像浆糊。他那一味的骄傲一无是处,对什么事都无能为力的样子,像极了七年前陆眠星离开,他拼命找她的结果。
那个无能为力,一身傲气满身伤的自己在七年前那个雨夜里卑微的企求,只是想陆眠星回来。
他那样卑微的企求,被隔在玻璃器具里的陆眠星一句也听不见。
无论怎么找,即使一身狼狈也只能无疾而终。他还是失去了她。
话一出口,薄桢言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外露,吐了口气试图平静。
“先吃早饭,好不好?”
陆眠星也吐了一口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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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思各异的解决了一顿早饭。
福利院的早班公交车很准时,站在公交站牌前,陆眠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按道理说,她该和薄桢言一起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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