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的,”乔桥说,“不过先前他求过几次婚。戒指都买了两次。头一回是在七夕,我搬家之后,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的地址,找到了我,我实在受不了,就说了几句狠话,没想到他直接就出门买了戒指,说要我相信他的真心。”
她以为自己忘了,却没想到一提起那天便仿若历历在目,甚至还记得那戒指盒子是深红色的,戒指上的钻石是规整的六角形,像朵花一样盛放。
“后来,我家出了点事,他陪我从巴厘岛飞回来,一夜没睡,还帮我家解决了事情。也就是那天,我答应做他女朋友,这颗戒指,他说是定情信物。”
她转着手上的戒指,简单的戒圈形状,细钻均匀地分布着,简约时尚,她是戴了几天之后,才发现,戒圈内侧刻有“W&Q”的字母符号,不用深想,便能猜出是两人的名字缩写。
“你说,这样是不是表明,他是真的喜欢上我,不只是玩玩而已?”
乔桥看着姜媛,眼中透出挣扎,似乎是急切地想从对方那里得到肯定。
“是。”姜媛说完,又谨慎地添了一句,“照目前来看,是这样。”
“那就好。”乔桥舒了口气,“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见她一脸放松,姜媛还在犹豫要不要再劝她对结婚一事再考虑一番,忽然就听她说。
“何况是在婚礼当天被甩,他印象一定很深刻。”
等等?她说什么?
第55章
姜媛一时没反应过来, 愣愣地看着乔桥,只见她低头笑了一会儿,抬头说道,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他那一天的表情了, 一定特别解恨。”
姜媛拿不准她的意思, “乔桥,刚才的话,你是认真的吗?”
“要不然呢,”她还是笑,“我从来都没想过和他结婚, 也没想过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可他那人实在太可恨了, 非要把我逼上绝路。那我也只能成全他了。”
已是秋日, 窗外阳光已不再刺眼,淡淡地将光亮洒在她的侧脸,她嘴角的弧度是扬起的,眼睛里却不见多少欢喜。
“他不是自以为是万人迷, 我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吗, 那我就满足他,然后再在他最得意的时刻甩了他。让他也好好体会一下我当年的感受。”
姜媛着实没想到, 她竟存着这样的心思, 不由叹口气。
说着报复,解恨,可她脸上哪有半点开心的样子。但凡感情里的事, 哪分什么输赢,只要还爱着,终归是输了的。
“乔桥,你这是何苦?既然放不下他,他也喜欢你,那就好好过了。就算你报复到他,最后也不一定会快乐,真不如就忘了那些过去,顺着自己的心意去过,什么都不要想。”她握住乔桥的手,却发现她手心一片冰凉。
乔桥却不搭话,只是说,“你看你,明明听说我要和他结婚时,还骂我没脑子,现在我这说不结了,又说我自寻烦恼。你到底是要我怎样啊……”
“我只想要你幸福。”
不知怎么,乔桥有点想哭。
“我也想,”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真的好难。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我就会一直想,他这么花心,以后一定会再离开我的。可我又不争气,偏偏怎么也放不下。然后我就想,干脆就这样耍他一通,既让他恨我,不再来纠缠,我也能解了恨,重新过自己的日子。”
她仰着脸,将眼泪逼回去,努力扯出个笑容,“媛媛,我觉得,这件事之后我一定能忘了他,一定能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一连三个“一定”,将姜媛满腹的劝解都逼了回去。
她握紧她的手。
“一定。”
举办婚礼的地方很快有了着落,是在沿海的一处庄园,有对新人取消了婚礼,陈瀚文当即预定下来,只是时间有些赶,九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一周后。
也亏得双方父母都不出席,只邀请了三五好友,不用做其他的准备。
等待的日子里,乔桥觉得煎熬急了,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她总会闭着眼睛装睡,在听到陈瀚文呼吸声变得和缓时,慢慢睁开眼,就着窗子外暗淡的月光看他睡觉。
他睡觉时安静多了,整个身子侧趴着,脑袋枕在右手臂上,半张脸掩埋在床被间,露出轮廓英挺的侧脸。
他长得真好看,不同于赵长河那种毫无攻击性的俊秀,一张脸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英气。因为睡着,脱去了总是浮在脸上的玩世不恭,便显得柔和恬静。
室内光线昏暗,她忍不住伸手,把他的刘海往旁边拨去,想看得更真切些。
结果手还没放下,忽然就听到一声含混的“小乔——”
她一惊,连忙去看他。
却见他闭着眼睛,又嘟囔了一句,“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尾音消失在含混的话中。
原来只是在说梦话。
几不可闻地松口气,然而等心情平复,更大的失落感涌上来。
原本只是想报复他,结果。
要不然就算了吧。她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既然那么不舍得离开,那就干脆不要离开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他这么喜欢你,你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他说了,等婚礼一结束,他们就会去巴厘岛度蜜月,然后周游世界,喜欢哪个城市了就住下来,一直待到烦了就换个城市,他们会在墨西哥看琳琅满目的热闹集市,与扎着大辫子穿传统服装的女人们鸡同鸭讲;或者去台湾租辆自行车绕岛骑行;她还想去埃及看看,有一阵子她疯狂迷恋阿加莎的小说,对尼罗河充满幻想;哦,对了,还有泰国,听说那里的古庙特别灵,可以去拜一拜……
只是,等天色渐明,穿过浅褐色窗帘的光线将屋子里的摆设一一照亮,她心中美梦般的幻想忽地破灭。她看到清冷的光线将那张英俊的面孔清晰勾勒,褪去夜色的模糊,显出坚硬的冷酷来。早晚有一天,他会对她厌倦,而后毫不留情地甩掉她。
她蜷起双膝,将脸颊埋在双手间。
这就是现实。
婚礼前一天,按照当地习俗,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为了方便,乔桥干脆住到庄园旁的一座酒店,第二天直接从酒店走过去。
姜媛一直在她身边陪着。
临近傍晚的时候,房门却被敲响了。
“谁啊?”姜媛走到门口,问道。
隔着门板,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沉闷,“是我。”
是陈瀚文的声音,姜媛一下子就听出来,但故作不知,故意问,“我是谁?”
外头静了一下,说,“你是姜媛,我是陈瀚文。”
“哦,原来是准新郎啊,不过您这时候来是要做什么呢,按照规矩,明天才能见新娘的!”姜媛边冲乔桥挤眼,边语气夸张地说。
“我来给乔桥送一下宾客名单,看有疏漏的没?”
明摆着就是借口,乔桥这边,为了避免麻烦,就通知了姜媛一人,连梁晓薇都没告诉;至于陈瀚文那边的朋友,除了程岳,乔桥是一个不认识,哪有什么好看的。
“不行,不合规矩。”姜媛摊手。
“你放心,等会儿我进去了捂着眼,这样就不算见面了。”
姜媛扭头去问乔桥,“见不见?”
此时,乔桥正在整理衣架上挂着的婚纱,这件丝缎婚纱是从法国空运回来的,贵的要死。
她时不时就会一脸肉疼地过去摸几把。
听到姜媛的问话,便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无所谓。”
姜媛想了一下,拉开门,对陈瀚文道,“我下去买瓶水,你赶紧把事情交待了,等上来后要是发现你还在的话,我可会揍你的!”
边说边作势向他挥了挥拳头。
“我保证!”
陈瀚文笑着进了门。
离开前,姜媛忽然想起晚餐的事,便要回头去问乔桥想吃什么,刚要开口,却见陈瀚文已经走到乔桥身后,从背后搂住她,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窗外似乎有风,将白色窗纱吹得高高扬起,他们的影子便随着窗纱时隐时现。
她心里叹了口气,转过头去,轻轻帮他们把门带上。
房间里,乔桥静静地靠在陈瀚文身上,没有说话。
陈瀚文把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笑道,“我刚刚去看了奶油。”
若不是他提起,乔桥几乎都快忘了她还养过这么一只狗,他们从巴厘岛回来后,本来想把奶油接回来,但事情一茬接一茬,后来她又受伤,便把这事给丢在了脑后。
“奶油最近怎样?是不是又胖了?”
乔桥笑着问。
“长大不少,站起来个子都快要比你高了。”说着他摸了摸乔桥的脑袋。
因为个子不高,乔桥一向对身高的话题敏感,听他这么说,恨恨掐了他一把,“长得高有什么了不起,恐龙不还是照样灭绝了。”
陈瀚文一本正经地点头,忍着笑说,“说得对,想抱你还得弯个腰,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
乔桥恼得推他,“既然不方便,那就别抱了。”
陈瀚文顺势松开她,绕到她跟前,笑着亲了下她的脸颊,“还是这样方便。”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