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荔的胸比较大。”高中时期的徐鸣尘如是说。
苏荔的胸是不是比别人的大,这点吴轴不清楚,但清楚的是苏荔这个人就跟个妖孽似的勾走了徐鸣尘的魂儿。
说是大概喜欢一下,却一下子就喜欢了这么多年,跟开了外挂似的。
可惜今非昔比,眼前这个人哪里还是当年纯真无暇的小孔雀?
吴轴说:“我猜你现在想直接弄死他。”
苏荔没回头,语气淡淡:“你什么时候当起了神算子?”
吴轴狗腿道:“你要想弄死的话就现在弄死吧,我还能帮你望望风,等以后恐怕你就没什么机会了。”
苏荔回头看了他一眼,平淡道:“然后便拿着我的罪证去报警?吴轴,你害人的本事真的比不上徐家。”
徐家那害人的本事才叫真的厉害。
徐父与自己的儿子一起联手,不但悄无声息地翻了自家书房里的材料,最后还派人把人给撞死了。
因为证据不足也不能抓人,撑死了不过协助调查,以公司车被盗为由这件事竟然就这么过去了,从始至终好像都跟徐家没有任何关联。
想到这里,苏荔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徐鸣尘,那双纤纤玉手就那么自然地搁置在了徐鸣尘打着吊针的手上。
吴轴突然开口问:“你就真的不想从他口中听听解释?”
看到苏荔的手上没有任何的动作,吴轴又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这句话最早出自《资治通鉴》,苏荔闲暇时看过,且对这句话颇为喜欢,甚至在同学录上‘最爱的格言’这一栏中填下了‘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句话。
只是后来世事变迁,自己换了梦想,换了工作,甚至枕边有了嘘寒问暖之人,自也渐渐淡忘了这句话,今日听到吴轴提起,却引得思绪万千。
吴轴说:“这句话我是在徐鸣尘墙上贴着的便签纸上看到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这句话当作人生格言了。”他顿了一顿,接着道,“后来一想的确也能说得过去,毕竟这句话是你最喜欢的,不是吗?”
他话音很轻,轻到风一吹就飘散,却让苏荔心神一震。
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个意外。
吴轴说:“我也忘记他什么时候戒的烟,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还嘲笑他瞎立Flag,没几天铁定又没事儿抽烟,男人的话就是这么没谱。”说着说着自己就跟着笑,低头念叨,“可自那以后真没怎么见他抽烟。”
苏荔没说话,杵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轴自顾自地嘲笑着不能起身反驳的徐鸣尘:“你都不知道他的成绩以前有多差,我从我爸那儿听来的,就这家伙最辉煌的时期也就是幼儿园了,你知道为啥不?因为他凶,老师让回答问题的时候谁也不敢抢,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不是吴轴笑的声音太大还是那自言自语的样子太蠢,牵扯着苏荔也垂下眼睑微微抿了下唇,像是笑了笑。
眼前浮现的是那个少年。
在青春里叛逆撒野,无所顾忌地挥霍光阴,却因为一个人发生了蜕变。
佛说回头是岸。
那,你呢?
何时肯回头,又是否有岸让你栖临。
第80章 第二次强吻
说好的帮自己看风让自己暗中把徐鸣尘弄死的人没有遵守诺言。
因为没人望风,所以苏荔放弃了拔掉他手上吊针让他活活烧死的打算。
内心终究还是不舍得放弃这次机会的,因此就坐在病房里盯着他看,那双眼睛里满是仇恨的火焰,却相比以往少了些许戾气。
恨一个人是可以恨一辈子的。
可是,真的是恨对了人吗?
苏荔问自己,答案是肯定的。她又问躺在病床上的徐鸣尘,没有得到回复。
恍然间才意识到,这个自己一直内心记恨的人,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很多事情不能回头想,一旦想了就如野马脱缰一般收不住,自己的父亲在面对汽车的撞击时,何曾不也是手无缚鸡之力?
可怎么敢想,这一想便杀心四起,烽火狼烟,那仇恨的火焰是能将一个人彻底毁灭的。
徐家可以兵不血刃,而自己今天走错一步,怕是就再也没了转身的机会。
已然没了父亲,她一身的骄傲是母亲的期望,万万仓促唐突不得。
她的命,很值钱。
值钱到牵扯着家里另一个女人的一辈子。
她很想叹一口气,又恐自己的这声叹气会让自己顾影自怜,在鼻内收住,再而缓缓松了一口气。
太轻太轻,轻到无法承担一片羽毛的重量,却是她深深地无奈。
徐鸣尘心里一颤。
他气愤过苏荔对肖冬的放松警惕,也心疼过那天双眼通红赏了自己一耳光的苏荔。
可今天这一叹息,教他什么也做不了。
缓缓睁开眼睛,侧头望她,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在微光下透露着悲凉,想开口叫叫她却如鲠在喉。
外面风大,苏荔伸手关上了窗,转身回来看他的时候还是之前的模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手伸进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的光照亮了一方小天地,已经是半夜4点。
今天还不想和肖冬和好,也不想回家让妈妈担心,这个点住酒店又贵。
思前想后竟然趴在了桌子上。
那病床上的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做贼一样给她身上搭了一件衣服,本想就着月光多看几眼,可瞧见苏荔的睫毛轻轻地眨了眨,吓得他连滚带爬地又平铺在了病床上。
可真怂。
徐鸣尘如此评判自己。
可那又怎样呢,外头无论多么风光,在他的小孔雀面前他又怎么能撑得起一身傲骨。
清晨,苏荔起来了,看着躺在床上的徐鸣尘,又抬眼看了看接近打完的吊瓶,按下了护士铃。
在床上直愣愣地观赏了苏荔一宿的徐鸣尘忍不住微微地上扬了唇。
苏荔一怔,半天才回过神,皱着眉头推了他一下。
倒不重,但是还没有完全退烧的徐鸣尘却也能够感受道痛感,眉头不经意地皱了起来,可怜吧唧地睁开眼睛看她。
苏荔不说话,徐鸣尘就贱兮兮地上去凑话:“生气啦?”
她鼻子里轻哼出一声,冷冰冰道:“我跟你用得着置气?你算我的谁?”
徐鸣尘被这话一怼,眼底差点儿就泛出了泪水,委屈道:“你不是把我当仇人么,怎么这么快就什么都不是了?”
苏荔想笑,觉得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大概真的是高烧烧坏了脑子,也不想理他,转身就要走。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不干了,拔了手上的针就拽她的手,结果‘咚’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回是真的疼的够呛。
苏荔站在那里看着摔在地上的徐鸣尘,正犹豫要不要拉他起来的时候就被他的下一步动作惊呆了。
是的,外头盛传徐家手段凌厉,极有商业头脑的徐公子此刻正双手抱着自己小腿,一边嘶嘶吸气一边死抱着不松手。
苏荔象征性地踢了踢脚,语气不善:“松开。”
徐鸣尘抱的更紧了一些,语气坚定却谦卑:“我不。”
苏荔一宿睡的不好本就心情不好,加上又碰到平生最恨的人,哪儿来的好脾气,当下脚上就用了力,不偏不倚地踢在了胸口上,冷着声警告:“最后一遍,松开。”
徐鸣尘抬起头看着她,倔倔的:“我不松手,要不......你踢死我吧。”
硬的不行,苏荔不得已只好蹲下身体与他平视,尽可能地循循善诱:“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价,这么做,你觉得真的合适吗?”
徐鸣尘那双眼睛闪亮亮的,回答的倒是爽快:“挺合适的。”
所有堆积起来的耐心在他的这一句话后全部瓦解,还来不及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就听见护士的训斥:“你这女朋友是怎么当的!陪护就好好陪护,不知道他现在烧还没退吗,有多大的事情非得让他在地上说,再一着凉再烧这么一回,命还要不要了!?”
苏荔也不好跟护士争辩,抬了抬脚,对地上的人说:“听见没,叫你起来。”
徐鸣尘点了点头,然后回她:“你也听见了,她叫你陪护。”
在伟大的护士小姐的带领下,两个人相安无事地达成了协议。
由苏荔心不甘情不愿满脸不耐烦地同意暂时先不离开病房为前提,徐鸣尘松开了抱着她腿的双手,乖巧地从地上爬起来并且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
之前匆忙拔掉了针,手背已然微微肿起,护士一边责备一边在另一只手上扎针,调整好了速度后才离开,走之前还满心疑惑地看了苏荔一眼。
徐鸣尘得意洋洋:“我猜她可能认出你来了。”
苏荔在不经意间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被认出来本就不稀奇,苏荔也过了当年一惊一乍害怕被人认出来的年纪,话便说的平平淡淡:“你比我更容易认出来。”
徐鸣尘吃力地给自己挪了挪位置,满不在乎地回答:“反正能把你认出来就行,到时候你要是耍赖皮就把这件事情捅到媒体那儿,让别人都看看,荧幕上的气质女神到底有多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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