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视一眼,又笑了。
陶思眠给黎嘉洲说了小姐姐给自己说的话。
黎嘉洲皱眉,拿出手机敲敲打打。
陶思眠玩笑:“天冷了黎总要让一休破个产吗?”
“喏。”黎嘉洲把手机递给陶思眠。
备忘录上,赫然是“终身只许喜欢黎嘉洲协议”。
陶思眠一脸黑人问号。
黎嘉洲正经:“用画图工具签名,签字生效。”
陶思眠被秀到:“黎嘉洲我拜托你,你女朋友现在扮演的是受欺负职场小白形象,你是大佬,我们戏刚走个开头,你就给我搞个这么小学鸡的东西?”
黎嘉洲理所当然:“什么小学鸡不小学鸡,快签,不然我不放心。”
陶思眠:“可这东西没有公证,签了能有法律效力吗?”
黎嘉洲把车头放的装饰猫猫朝陶思眠那边转了一下,猫猫看着陶思眠,有公证。
陶思眠说:“晚上我要吃辣子鸡。”
黎嘉洲:“晚上不能吃辣,宫保鸡丁。”
好的,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陶思眠麻溜地在协议上签了字,黎嘉洲驱车回家。
到翡翠园楼下,停车,去超市,一起买菜。
陶思眠挽着黎嘉洲手臂,黎嘉洲在挑藕。
陶思眠感叹:“我以前想象过自己以后的样子,可能是女强人,可能自由自在环球旅行,可能成了学术大佬,又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杀回南方系,无论如何没想到是现在这样,”陶思眠想到了一个词,“平平无奇。”
办公室上班,下班买菜,三餐规律。
陶思眠回味了一下:“感觉还不赖。”
黎嘉洲认同:“主要是身边还有一个我。”
陶思眠点头:“可以加个炸排骨吗,我想吃。”
黎嘉洲逗她:“你是猪听你的。”
陶思眠踩黎嘉洲脚:“你才是猪。”
黎嘉洲睨着小姑娘:“到底谁小学生?”下午还说她小学生。
陶思眠退让:“好吧,那你不是猪了。”
民以食为天。她得生存。
黎嘉洲好笑。
————
翡翠园,暮色向晚。
陶思眠吃完晚饭刚放下筷子,便接到一个久违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是谁。
谢谢,抱歉,鞠躬。
第81章 七十七口
陶爷爷。
陶老爷子去年年底和许老爷子去山里静养, 认识了一个大师, 学起了奇门遁甲,现在出关了,他先给陶然打电话骂了陶然三分钟, 主题先是陶然成绩差。
陶然欲哭无泪:“爷爷我进步了!我周考都班级前五了!”
陶老爷子“哦”一声:“那你通宵达旦打游戏, 完全没有自制力。”
陶然深呼吸:“我已经两个月没去网吧了。”
陶老爷子:“那你早恋, 拱外面的小白菜。”
陶然心累:“我没有。”
陶老爷子气定神闲:“你有没有没关系, 我就骂骂你。”
陶然:“???”
陶然还没来得及反驳, 陶老爷子已然挂了电话, 拨给了自己心爱的孙女。
陶思眠很想陶老爷子,陶老爷子也很想陶思眠。
陶老爷子给陶思眠讲奇门遁甲, 陶思眠听得津津有味。
末了, 陶老爷子神神秘秘给陶思眠说:“你一个月内有天机相助。”
陶思眠想了想:“没有吧?”
她老老实实交代:“我退学了,现在在一休实习, 每天安安分分上班下班, 哪里来的天机。”
陶老爷子肃了语气:“为什么退学?”
陶思眠:“和老师起了冲突, 不太愉快。”
陶老爷子:“受委屈了吗?要我打招呼吗?”
陶思眠赶紧:“不用不用,我的脾气爷爷你还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让自己受委屈。”
“这还差不多,”陶老爷子隔着电话点点头, “退不退学都是小事,你不要委屈自己。”
陶思眠开心:“你和黎嘉洲都这么说。”
陶老爷子耳朵有时候听不太清:“李大洲是谁?”
陶思眠想了想:“我邻居。”
黎嘉洲本来瘫在沙发上改论文,陶思眠站在落地钟旁接电话。
黎嘉洲听到这话,不着痕迹立起身体到小姑娘身后偷听。
“噢噢, ”陶老爷子想起来了,“周大勇对吧。”
陶老爷子描述:“那个个子高高,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男孩子。”
陶思眠憋笑:“嗯。”
陶老爷子自得:“七七你看,当时我就给你说要和邻居搞好关系,有事可以互相帮衬,这不就应验了吗?”
陶思眠认可:“还是爷爷想得周到。”
陶老爷子想起什么:“我看了一下你们住的地方,周大勇今年犯桃花,不对,从去年下半年就开始有桃花,他和那桃花渊源颇深,七七你对周大勇有好感的话,要及时打消。”
陶桃花乖巧:“好。”
爷孙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格外依依不舍。
陶思眠问:“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
陶老爷子:“学完就回来。”
陶思眠:“那爷爷你要回来的话,提前给我——”
陶老爷子打断陶思眠:“老师又叫我们上课了,回头聊。”
陶老爷子“啪”地挂断电话。
陶思眠陷入混乱。
自己二十出头没学可上。
老爷子七十多岁,学无止境。
黎嘉洲对小姑娘的表现不满意:“我是见不得人吗?为什么不给爷爷介绍我?”
陶思眠装傻,“为什么要给爷爷介绍你,”她夸张地恍然,“难道你喜欢我爷爷?”
初夏的风温暖和煦,从阳台拂来,吹起小姑娘的裙摆。
陶思眠腰掐得很细,曲线柔美,两条腿又细又直又白。
黎嘉洲气得摸了一下小姑娘大腿。
这动作属实色气。
陶思眠瞬间脸通红,嗔骂道:“你流氓。”
黎嘉洲笑着搂过陶思眠:“那你喜不喜欢流氓。”
小姑娘脸红得快滴血,细声说:“喜欢。”
黎嘉洲觉得自己好坏。
陶思眠觉得自己好喜欢。
————
别人的三个月实习期还在摸索,陶思眠在三个月实习期内用最快的速度在各个岗位都轮了一遍。
策划、编辑、美编、照排、发行、后勤。
七月初,实习到期。
蒋时延问陶思眠要不要去管理层做助理,或者给他当特助。
陶思眠去了采访部做实习记者。
也不要黎嘉洲接送了,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挤公交挤地铁,镜头下是城市百态和鸡毛蒜皮。
张家的猫咬了李家的狗,王家的婆婆把养老钱给了三闺女买房没有给二儿子,朱姓工人和赵姓老板娘在办公室不可描述被抓奸,南边的小学生拾金不昧捡到三百块钱……
有时候来不及,她就和摄影师坐在路边扒两口盒饭。
摄影师干这行几十年,皮糙肉厚。
可陶思眠肤质细白,一晒就红。
黎嘉洲心疼得要死,可架不住小姑娘心里欢喜。
她喜欢。
就像渴鱼入海,困鸟归林。
陶思眠有时候下班晚得地铁都关门了,黎嘉洲就会带着宵夜去一休接她,陶思眠叽叽喳喳给黎嘉洲说着各种各样的新鲜事,鲜活得让黎嘉洲只想抱住她。
两人回家后,陶思眠飞快洗澡,头发都还是湿的,又开始赶第二天的新闻稿。
新闻讲究时效性,一定要在八点前发出来,不然就全部作废。
黎嘉洲任由陶思眠写,他给陶思眠吹头发。
热风吹过晒伤的皮肤,陶思眠疼得一缩。
黎嘉洲找了点芦荟胶抹上去,陶思眠龇牙咧嘴。
黎嘉洲把力道放到最轻,嘲笑她:“小煤球。”
陶思眠瞪黎嘉洲:“我讨厌你。”
黎嘉洲颔首:“我也讨厌你。”
陶思眠霸道:“你不许讨厌我。”
黎嘉洲想了想:“那我勉为其难爱你。”
“???”陶思眠好气。
————
时间如流水,重复的波澜、浪花,重复的漩涡、浅滩。
在距陶老爷子说陶思眠有天机相助的最后一天,陶思眠收到了一条信息。
秦夏准备下学期复学。
她听说了宋文信的事和陶思眠退学,来问陶思眠的近况。
陶思眠当然说好。
秦夏放心,说要给陶思眠寄枇杷。
秦夏语音弹过来,陶思眠玩笑道:“我退学成了底层记者,你休学务农了吗?”
“哪儿有,”秦夏笑道,“在我家阳台小花园种的,结了好多,但巨酸无比,不过想想是我一片心意,就寻思着给你寄点。”
陶思眠心说我能不要这心意吗,嘴上已经在社会的锤炼中学会了温和:“好啊,你最近在做什么。”
秦夏:“看看书准备考研。”
陶思眠:“不考导演系?”
“不考了,”秦夏很释然,“我没那个命,考研然后考公,然后回家这边相亲结婚生子挺好的。”
陶思眠也觉得好:“你们那边有好吃的吗?”
秦夏:“可多好吃的,鱼虾,烧烤,花椒鸡,佛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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