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谨呵了一声,吐出两个字:“小人。只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恶心我。
赵弘彦前面那些话他可能会信,但关于他们去国外读书这事他就不信,赵晏柔去英国读书是为了学习油画,而他去加拿大是因为无法面对哥哥的去世。
赵弘谨重新坐回皮椅上,看向赵弘彦的神情更是不屑一顾。
“我以前还顾念兄弟之情,对你还算客气,留了面子,但既然你要撕破脸,那我奉陪到底!”赵弘彦又说。
赵弘彦这话说得‘豪气’,但在赵弘谨眼中他就只是一只可怜的跳梁小丑,赵弘谨冷冷道:“你可以试试。”
赵弘彦转身,方寅替他打开门,赵弘彦忽然回头:“你哥当年无法阻止我进赵氏,那么现在你同样无法阻止我再进一步。”
赵弘彦这话差不多就明着说他盯上赵弘谨的位置了。
赵弘谨盯着赵弘彦的背影,只觉得恶心,看来,他得让陆青风抓紧了,他真是不想看到赵弘彦这副嘴脸,倒胃口,令人作呕。
赵弘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倒在沙发靠背上,手压住太阳穴,轻轻揉着。郭通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在茶几上,说:“赵副总,喝喝茶,润润嗓子。”
赵弘彦睁眼问:“他们都走了?”
“是。”郭通说:“赵副总已经尽力了,他们都知道你为保住他们受了气,他们不会埋怨你了。”
赵弘彦这才放心下来,这场戏没白演,郭通又说:“工程部的蒋主管不再开除名单内,这个赵副总放心。”
赵弘彦点头。公司里他的人很多,赵弘谨只找到理由开除了一部分,像蒋主管这样正值壮年,平日并无过错的,赵弘谨暂时未动。
关于裁掉部分高层的后续是:公司内确实出现了很多不满的声音,那些被离职的高层不干事,但依然每天到公司来占着位置,这让赵弘谨非常不满。
阮秘书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提出辞职。
他请了高层们聚在一处,讲了一番话,先是威胁他们别忘了公司的创始人是赵弘谨的外公,先有建新,再有赵氏,赵弘谨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让他们别为了饭碗掉了脑袋;后又表示自己年纪大了,得把位置留给有能力又有干劲的年轻人。
阮秘书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得滚蛋!
他做了表率,那些高层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收拾东西,着手准备离开的事。
裴歆已经刻意地去忽视公司里有关赵弘谨的事,但身边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让她很烦躁。
她去了十二楼的露台,露台上正有一个清洁工在擦栏杆。
裴歆走过去,露台上有风,吹着很冷,马路上嗡嗡的汽车声也很吵。
“诶,小姑娘,你不冷,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清洁工是个约五十岁的阿姨,长得矮胖,但面容很和善。
裴歆紧了紧衣领,说:“是有点冷,出来忘记穿羽绒服了。”
她现在穿的是一件褐色毛衣,下身是宽大的阔腿裤,哪个地方都能进风。
阿姨提醒:“那你赶紧回去吧,这里风太大。”
裴歆说:“我一会儿就进去。”
阿姨抱怨说:“这个露台几乎不会有人来,就是脏点又怎么样?还让我天天都来擦,活多了,工资也不见涨。”
这里敞开着的,擦了过一会儿就有灰尘,所以裴歆赞同,说:“就是,靠近马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阿姨越说越起劲:“而且咱们公司还是搞房地产的,自己公司的露台防水都没做好,你看那个角落都渗水了。”
裴歆瞅了瞅,在角落确实积了一大摊水,应该是下雨天遗留下的。
阿姨擦拭完所有栏杆,就赶紧提着水桶走进了大楼里。
裴歆双手搭在栏杆上,拿出手机又开始选歌。
冬天真的很冷,马路上的车辆机械地行进,落叶萧萧,有种肃杀之情。
忽然,她从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一张模糊的人脸,裴歆吓得一抖,急忙回头,差点就挥手出拳了。
“我吓到你了?”赵弘谨笑。
“你在我身后站了多久?”裴歆低着头,吐了一口气,她刚才听歌太专注,突然发现屏幕上印着赵弘谨的脸,还以为发生了灵异事件。
“我才来。”赵弘谨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五十六章
裴歆抬头去看赵弘谨, 他穿的黑色高领毛衣, 西服也是黑色的,他的头发长了一些,盖住了额头的一部分。
他的眉头是舒展开的, 向上扬的趋势, 整个人显得更自信, 更沉稳, 更觑向于一种成熟的魅力。
裴歆抿了抿嘴唇, 说:“我先回去了。”北北
她刚转身, 赵弘谨伸出左臂横在她胸前,“裴歆, 我们聊一聊。”
他们离得太近, 裴歆甚至能看到赵弘谨吐出的白气,裴歆不自然地撇过头, 后退了两步, 保持安全距离。
她这样做了之后, 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她觉得就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会显得她在避让赵弘谨, 就让她变成了弱者。
“裴歆,你别急着走, 我想跟你说说话。”赵弘谨说。
裴歆忽然抬头,盯着赵弘谨,努力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更坦然,“好, 你说。”
幸好她今天的鞋子有内增高,不至于比赵弘谨矮太多,她并不想自己在气势上输给赵弘谨。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赵弘谨的声音里带了些忐忑。
裴歆反问:“任思没跟你说?”
赵弘谨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并没有让任思监视你,我只是想让你的工作更顺利而已。”
“是么。”裴歆的声音有点冷淡,“那多谢你。”
赵弘谨又沉默了,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此时,他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冒险者,紧张又忐忑,他知道原因出在裴歆那儿。
他认真地看着裴歆,裴歆的脸色有点白,右边的内侧眉毛有一道小小的竖起的凹痕,赵弘谨知道这是经常皱眉的人会有的痕迹,他哥曾经有两道很深的凹痕。
而且裴歆瘦了很多,赵弘谨觉得她的脸只有他的一个巴掌大。
憔悴可以通过化妆掩饰,但眼神不能。赵弘谨这一刻很后悔,他记得裴歆以前的眼睛明亮有神,非常动人,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失去了星光的夜,黯淡无光。
赵弘谨突然很心疼,他狠狠地抱住裴歆,双手捧住她的后脑勺,“裴歆,我爱你,我真的爱上你了。”
啪嗒。
裴歆的手机重重地掉在地上。
入目的是宽厚的胸膛,她拽着自己的毛衣,有点手足无措。
是爱吗?他用的这个字吗?
喜欢比好感多一分真情,但爱则是长长久久的深情。赵弘谨确实说的是爱,但裴歆不信他,也不愿意去相信。
裴歆推开赵弘谨,蹲下去,捡起地上的手机,再起身,抬头,平静地说:“赵弘谨,你或许是有低血糖,低血糖时你可能都没觉察到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冷静冷静,过一会儿就好了。”
赵弘谨忽然觉得很无力,裴歆不接受他,而是拐着弯地说他有病,在说胡话。
裴歆在她和他之间竖立了一道高墙,他很想打破它。
赵弘谨依然挡在裴歆面前,裴歆说:“如果被人看到或者拍到,我们都会有麻烦,你知道的,最近你的关注度又提升了不少。”
赵弘谨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裴歆,微微皱着眉头,有点怅然若失。裴歆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擦过。
这次,他没有阻拦。
赵弘谨也没有在露台多做停留,毕竟时间不允许,他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给后勤部,说:“十二楼露台的清洁做得不错,你尽快找人安上玻璃,挡风。”
后勤部:“......”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新上任的大领导一直这么关注一个小小的露台,就跟中邪了似的。
这时,阮秘书来向赵弘谨辞行。
赵弘谨赶紧起身,挽留,“阮叔,你不必这样做。”
阮秘书的黑色西服过于太大,又配了一双土掉渣的黑色布鞋,除了那只黑框眼镜,全身上下的服饰都跟这个人不搭。
刻板,又严肃。
廉洁,又自律。
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有点古怪的人把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赵氏,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公司的事,赵弘谨有点不忍心,是他行事太过于激进,才会让阮叔离开。
阮秘书看出赵弘谨的懊恼,他扯着嘴角,说:“我是真的想退休了。我最近买了几颗树桩,都是老干树桩,以后我也跟赵董一样,准备发展这一爱好。”
赵弘谨说:“阮叔,我爸病好以后会回公司,你要不在了,我怎么给他交代?”
阮叔笑:“他回来正好,那他一院子的盆景都归我练手了。”
“阮叔,我才就任,很多东西都不懂,需要你在一旁指点。”赵弘谨又说。
阮秘书摇头,“你做得很好。”这是阮秘书的真实想法,如果换成是他,他或许都不敢新上任就大换血,所以赵弘谨是非常有魄力和执行力的。阮秘书想了想,又提醒:“只是有一点,你这样直接开除高层确实会让部分人颇有微词,你把开除替换成退休吧。换个名头,这样能堵住他们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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