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上刚停,没过中午怎么又下起来了。”
刘雪梅拎着某超市的购物袋,边拍打着身上的积雪边叨叨开了。
她一抬头,望见杵在窗边的徐枫野,愣了一瞬,讪笑着解释:“哎呀,这买点鲜排骨,还排个队,搞到现在。小野肚子饿了吧?刘姨马上就给你做。”
徐枫野嘴角轻扯:“刘姨我不急,你慢慢来。”
他走回到沙发旁,捡起丢在上面的手机,又拨打了一遍。
嘟嘟了两声后,那头仍然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徐枫野烦躁的撸了撸头发:“也不知道那个笨蛋带伞了没?”
刘雪梅听见他模糊的嘀咕声,以为在跟自己说话:“啊?你说什么?”
徐枫野扭过身摇头:“没什么?”
后又想想,拄着拐跟着刘雪梅来到厨房:“刘姨,外面雪大吗?”
刘雪梅边洗菜边答道:“大倒是不大!就是又是雪又是雨的,风呼呼的刮,恨不得把人吹跑了。瞧瞧,我这出去买个菜还滑了一跤。”
她越说越上头:“我眼见着大马路上一小姑娘骑个自行车跟人轿车撞上,我跑过去瞅了眼。呦,那惨的呦,地上那雪都染红了……”
咣当一声,刘雪梅回头看,刚刚还在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抖了抖手上的水渍:“小野!小野!”
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见到人。
回厨房的时候,倒是发现一只鞋子翻倒在门口的地垫上。
刘雪梅想到什么,一拍大腿:“哎呦,我的小祖宗诶。”
赶忙去打电话。
第28章
往日热闹的街头,今天没有几个人影。路过的车辆都比平时少, 仅存的的士不是客满, 就是车尾绝情地呼啸而过。
谭圆站在公交站台上,来回地跺脚, 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她等的公交车还没来。
伸头看了一眼, 又立马缩了回去。
北风刮的人喘不过气,呼呼的巨大响声, 吹得站台顶跟着哐哧哐哧响。吸进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刺人的冷。她鼻头通红, 像小丑, 冻得眼睫毛都要掉了。
谭圆抻抻手指,还能动。脚趾头却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刚刚上完课, 出来没注意,一脚踩进水坑里。棉靴浸了水, 走一步都能挤出不少污水, 更别说棉袜了, 老早就浸透了, 湿冷湿冷的,黏着脚趾头, 像赤脚走在冰水里。
她吸了吸不受控制流出的鼻水,冷得只能对着手哈气。
一辆的士突然停在了她面前,谭圆眼一亮,刚准备跑过去,后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徐枫野坐在车里, 朝她招手。
谭圆完全没想到他会过来,兴奋地坐进去:“你怎么来了?”
徐枫野不答反问:“电话怎么不接?”
谭圆怯生生地回:“忘记带了。”
徐枫野轻哼:“你是猪脑子吗?早上出门什么都不带,知道这几天天气不好,自己还不注意着点。”
鼻水又流出来了,谭圆轻仰着头,狠狠吸了吸:“我这不是过年前最后一节课了吗?以为今天上午应该还不至于……哪晓得它说下就下嘛。”
“还有理了?你看你,脸冻成什么样?”伸手捏了捏她肉肉的两个脸蛋,冰冷一片。徐枫野皱着眉,用掌心贴着她的颊侧轻轻按揉。
这鬼天气冻得谭圆脑袋迟钝,坐在车里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嘛?下雪天跑出来干嘛!”说到一半,鼻水又冒出来了。
徐枫野见了,向司机讨要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谭圆接过,擤了鼻涕,继续生气地说道:“腿还没好利索呢!滑倒了怎么办?”
徐枫野听她废话,干净利索的将两个红彤彤的爪子塞到自己的衣服里,紧贴着腰腹处。
谭圆扭捏着,想抽回来,反而被他瞪了一眼,一把按住,死死地挨着。
掌下的皮肉,紧实、温暖、灼人,甚至烧的谭圆有些坐立不安。她手掌轻抬,想远着点,却立马被人发现。
徐枫野给她擦雪水的动作一顿,凌厉目光一扫,她乖乖的又自己贴了回去。
“其实,其实我脚比较冷啦。”谭圆有些娇气,颤颤地说,“你都不知道我多倒霉,刚出门,伞就被风全吹折了。走个路,还一脚踩进水坑,我鞋全湿了。”
徐枫野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鞋,弯腰捞起,果然湿乎乎的,上面装饰的绒絮都耷拉着。他伸出指头探进脚后跟,没特意按压,随手一划拉,都能感受到里面冰凉的湿意。
徐枫野脸沉沉的,脱下她的鞋,搁在自己的腿上。
谭圆再往前坐点,从外人看,就像徐枫野半搂着她,坐在他腿上一样。
谭圆没说话,由他折腾,目光紧盯着他低垂的眉,认真的眼,看他臭着脸,为她殷勤操劳的模样。
“另一只呢?”
“另一只没有。”她指着他腿上的脚,“就这只,踩水坑了。”
“嗯。”
他脱了她的湿袜,随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兜里,手捂着她红肿、僵硬的脚趾头,来回的搓揉,一边搓还一边教训她。
“不知道这大眼长哪去了,这都能踩进去。”
谭圆在一边小媳妇一样低头听训。
“回去洗个热水澡,下午哪都不准去了,就躺床上,睡觉!”
谭圆“哦哦”的点头。捂在他腰腹的手指有了温度,开始不安生起来,恰好指头底下摸到一个坑坑,她没忍住,伸手扣了扣。
徐枫野全身倏地一抖,脸色一下僵住了。
他危险的眯着眸子:“干什么?”
“没,没什么。”谭圆咬着唇,默默远离了那里。
徐枫野隔着衣服一把按住,凶巴巴的警告她:“摸可以,不准扣肚脐。”
谭圆腾的一下脸发热,羞赧道:“我才不想摸呢。”
转头,小手挪到他肚脐的上方,按了按:“你这……懒在家里都不运动,怎么还有疙瘩呀?”
徐枫野轻笑:“你当我跟你似的,小肚子软乎乎的,尽是肉。”
谭圆耳朵燥得慌:“你又晓得咯。”
***
回来后,果然如徐枫野所料,谭圆生病了。
刚吃过晚饭,徐枫野拄着拐,踩着地上一下午积攒的雪花,咯吱咯吱地,到隔壁看她。
余漫给开的门,第一句就是忧心的:“这孩子出门上个课,也能把自己整病了,真是让人操心。”
徐枫野担心地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有点发烧,刚吃了药,还在睡。”
徐枫野点点头,目光却向上,焦灼的黏在二楼,不舍得动。
余漫望了他一眼,又顺着他视线望望女儿的房间,轻声道:“你上去看看?”
徐枫野跟着声音放低:“那我去看看。”
遂独自上了二楼,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屋里漆黑一片,靠着屋外的灯光才看清床上的一团隆起。
他转身半掩了门,既能让走廊的灯不会直射到床上,又能让余漫随时望见房门没关。这是他的习惯,进谭圆的屋,从来不关门,尤其是家里有长辈的时候。
徐枫野走过去,床头看不到人影,床尾倒是能看见两只脚露在外面。
他无奈摇头,走到床尾给她扯被子。
大概是感受到了外界有人打扰她的清眠,两只小脚裹着被子乱动。徐枫野给她盖好,她又不听话,偏要伸出来。不过动来动去的小脚脚很可爱。
徐枫野心软成了一片。
想到白日里给她搓揉脚趾的画面,他又没忍住,用手来回的比划。
怎么这么小?
有我手大吗?
好像……没有诶。
他眉头轻皱,纠结半天还是给她仔仔细细塞进了被角里。
塞好后,还指着脚一脸认真的威胁:“要听话,不准伸出来。”
等了几分钟,见她真的乖巧,没乱蹬被褥了,才回到床头,掀开被缝。里面藏着个小人,睡得正香。
她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轻喘的鼻息有点重,也不知道是发烧鼻塞,还是被子压得喘不过气。
徐枫野给她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脸来,又四处把能漏风的地方全部掖住,不让她挣脱。
大概是动静大了些,她蓦地伸出一只手,抓着徐枫野的一根小拇指不放。
徐枫野顿在那里。几瞬后,她还不安生,几根指头挤进他虚虚握着的拳头里,食指抠着他的掌心,边扣还边不停的哼唧,似乎是有点难受。
徐枫野探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是有点烧,但是感觉不明显。
他低头,将自己的头靠近谭圆的额头,两人头抵着头,近到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潮红的脸颊,还有……粉色的唇。
那一刻,徐枫野半个身体木了,有种痒从心窝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挠又挠不到,甩又甩不脱。
渴,要命的渴!
他抖着唇,缓慢的靠近,几乎是贴着。不,差一点,还差一点。
这条线不能过!!!
他警告自己,内心像是幻化出另一个小人,疯狂的阻止他。
若是过了,若是过了……
以后……怎么办?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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