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路,常晴在纪叙面前难得安静。
她乖乖地躺着没说话,可纪叙却觉得心上好似被压了一块重物,沉沉的。
这是两个小姑娘因为年纪小不懂事而弄出来的好笑乌龙傻事,但深究其原因,并不好笑。
她初中时受排挤只有班长送她去医院,那她的家长呢?
……
童溪要比常晴先一步到酒店房间,大概的整理了一下东西之后,她就压着脾气坐在沙发上等着,连待会儿该说什么话教训常晴她都想好了。
小米坐在另一边,一直拿手机偷偷摸摸地给常晴发消息,可常晴却一直不回。
她偷偷瞄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童溪,心中暗暗有点担心。
十几分钟之后,门被敲响。
童溪猛地从沙发上起身,一双拖鞋硬是被她穿出了高跟鞋的气势。
她用力拉开门,开口就是一顿噼里啪啦地训斥。
“常晴,我现在是越来越管不了你了,就算你想去找小纪总,也不能骗……”
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童溪的声音中道而止,剩下的话都被咽了回去,她的视线下落,落到男人的怀里,目露担忧,“她怎么了?”
不过很快,童溪就反应了过来。
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有点不舒服。”纪叙说着,侧身错开童溪,抱着常晴进房间。
小米机灵,她好奇地看了眼纪叙,还没等纪叙问,就连忙带着他进了卧室,将被子掀开,帮着一起将常晴放在了床上。
常晴嘤咛了一声,侧过身蜷缩着,怀里还抱着猫爪抱枕不放。
替她盖好被子之后,几人一起出了卧室。
小米去了厨房烧开水,童溪招呼纪叙在沙发上坐下,给他拿了瓶水,客气道,“小纪总,刚刚真是麻烦你了。”
纪叙摇摇头,随手将水放在茶几上,目光沉沉地看着童溪,“她每次都这样吗?”
童溪沉默不言。
按理来说,这对于常晴而言算得上是很私密的事,以小纪总现在的身份他不该问。
而作为常晴的经纪人,这问题也不该由她来回答。
“我担心的是明天的节目录制。”大概是意识到自己问题的不得当,纪叙又补充了一句。
作为最大的投资商,他的确要担心节目的录制会不会因为歌手的身体出现状况而受到影响。
童溪淡淡笑了一下,保证道,“小纪总请放心,这种意外的事情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为了防止万一,我们事先就准备了止疼药。”
不管常晴对纪叙抱着怎么样的心态,也不管他们的关系到底会发展到哪一步,目前在她这儿,纪叙只是投资商,只是公事。
纪叙眉一皱,眼神里满是不赞同。
“时间很晚了,纪总早点休息。”
因为放心不下独自躺在卧室的常晴,也怕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童溪顾不上那么多,对纪叙直白地下了逐客令。
纪叙点点头,从沙发上起身,抬脚往外走,见童溪要送他,他停下脚步回头往卧室那边看了一眼,“别送了,你好好照顾她。”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房间,并反手带上了门。
童溪愣了一下,盯着门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向卧室。
……
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纪叙躺在酒店柔软舒服的大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他拿起上、床前随手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打开,进入了浏览器,点击搜索:严重痛经。
底下出来的词条除了如何调理之外,还有很多让人胆战心惊的关键字:
呕吐、腹泻、昏厥、生、殖器官病变、切除子宫、严重的可危及生命……
他一个一个点开,逐字逐句地看下去,越看眉头越皱皱紧。
最后他退出浏览器,切进微信给资经理发了几条消息。
……
作者:今天三八女王节,祝大家开心快乐~
今天我亲爱的妈妈让我准备了一堆烧烤的东西和她的小姐妹们去野外烧烤。
我忙活了好久,可她居然不带我,还给我发了一堆烤肉的照片,我、我爸和我弟三个人盯着餐桌上唯一的勉强算得上是荤菜的荷包蛋集体陷入了沉默……
第47章
童溪将卧室内的灯光调暗,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见常晴还在睡着, 她给常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拉过被她挣开的被子盖好,随后起身轻轻带上门, 转身去了厨房。
开水已经烧好,小米往小奶锅里加了红糖, 红稠的液体冒着小泡咕噜咕噜,红枣被切成一片一片的, 浮浮沉沉, 空气中除了红糖微腻的甜味外, 还夹着生姜的辛辣。
童溪从旁边拿了个杯子,小米关了火, 接过杯子倒满了大半杯,正要转身去卧室的时候被童溪拦住了。
“我来吧, 很晚了, 你先回房睡觉。”
“可是溪姐, 明天你……”小米还想说点什么, 可是对上童溪坚持的眼神,她只得妥协。
“那我回去了, 明天还有得忙,溪姐你也早点睡。”
“嗯,回去吧。”
……
轻轻推开门,童溪再次回到了卧室,她在床边坐下, 小心地将手上的杯子放在了柜子上。
杯口袅袅上升的热气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淡淡的暖黄色,在叫醒常晴喝红糖水和让常晴继续睡之间,童溪思索了片刻,最后选择了后者。
可常晴睡得并不是很安稳,腹部的疼让她辗转反侧。
她很少会哭,可是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眼角凉凉的,常晴秀眉紧皱,拧着一张小脸,身体紧紧缩成了一团。
她呻、吟了一声,抬手抹了下眼角,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一片灰暗,她眨了眨眼,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间卧室,她躺在床上,而童溪支着下巴,正靠在床边的沙发上看平板,平板发出苍白的光,照在童溪的脸上,于是童溪看着也憔悴了不少。
这个场景常晴很熟悉。
这几年她经历过很多次,以前坐在床边陪着她的是莫言晚,而现在,是童溪。
眼底突然涌上一阵酸涩,常晴再次用力眨眨眼,眨去泪意。
童溪看完一份文件,揉着额角抬头看了一眼,见常晴醒了,她放下平板,端起了放在一边的红糖水用指腹大概试了下温度。
觉得差不多了,她起身靠近常晴,在床边侧着身体坐下,“醒了,把这个喝了吧。”
常晴点点头,一点一点挪着把头抬高了一点,就着童溪的手,苦着一张小脸一口喝下了大半杯。
她讨厌生姜,也不喜欢红糖的味道,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每次童溪和莫言晚让她喝的时候,她都能眼都不眨地乖乖喝下。
她们是和外婆一样的人,用着普通又笨拙的方法,想着给她养好身体。
一杯见底,童溪给她递了张纸巾,“还要喝吗?”
常晴摇摇头,小声问道,“溪姐,几点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暗哑。
“快一点了。”
“哦。”
红糖水的甜味过去,常晴觉得自己的喉咙又酸又涩涩,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反胃。
她难受地在床上扭了两下,压着想呕吐的欲望,咬着唇挣扎着爬了起来,“溪姐,我想去下洗手间。”
“好。”童溪点点头,将常晴从床上扶了起来,扶着去了洗手间。
常晴的脚虚软无力,全身的力量都压在童溪的身上,还好她的身体本就娇小,童溪也并不觉得怎么吃力。
常晴一进洗手间就趴着吐了好一会儿,脸色苍白的像张纸似的,整个人虚弱的摇摇欲坠,看得童溪又是担心又是心疼。
收拾了一下,她又扶常晴重新在床上躺下。
“溪姐,太晚了,你回房间睡觉吧,我一个人没事。”
童溪再次抬手看了看时间,而后低头给常晴掖了掖被子,“我还有点资料没看完,坐这看会儿,你先睡,看完这戏我就回房。”
常晴平躺在床上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正低头给她拉被子的童溪,突然笑了,“溪姐,你好像个妈妈。”
童溪翻了个白眼,用力将被角塞进常晴的脖子里,“我可生不出你怎么大个女儿。”
“当你的经纪人就已经够让我头疼了,要真当你妈我还不得累死。”
被子不厚,软软的,常晴缩了缩脖子,也不说话,就抿着嘴角笑,看起来特别乖。
童溪瞪了她一眼,起身回沙发上坐好,打开平板接着看了起来。
常晴翻了个身,抱着猫爪子侧躺着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又睁开了眼睛,瘪着嘴巴,苦兮兮道,“溪姐,我睡不着,能和我聊会儿天转移下我的注意力吗?”
童溪皱眉,提议道,“要不吃片止痛药?”
常晴摇摇头,“不行。”
“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吃了会有依赖性,我上次去邓医生那儿,她说我的身体对药已经有了抗性,吃一片两片基本没用,我还是忍忍,明天再吃吧。”
童溪叹气,又有点气常晴,“谁让你前几天吃冰淇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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