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完人就想赖皮?这是不是叫什么……过河拆桥?怎么样,哥哥的成语有进步吧?”顾旸迈着长腿跟上企图甩掉她的女孩,拖着声音在后面阴魂不散的说。
桑榆被那一声“哥哥”再次激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倏地停下脚步,白乎乎的拳头攥得紧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已经忍无可忍。
偏偏身后的人还不打算放过她。
“嘶——”顾旸堪堪停住脚步,前胸差点撞上女孩的后背,他脚步转了几个弯, 在是急刹住车还是任由自己撞上去两个念头下激烈挣扎了一番,最终怕撞到她, 而踩着自己的脚尖的刹住了车。
“小鱼儿, 你这要按刹车提前吱一声行不行,哥哥撞到你就不好了。”顾旸晃着自己被踩到的脚尖说。
桑榆闷声站了片刻, 觉得估计她要是不给个交代封住他的嘴,“哥哥”这个梗能被他玩八百年,毕竟之前“发黄色小广告”的事情就被他三番四次的拿出来嘲笑一番。
她平时脸皮极薄, 最怕别人的眼光和做错事, 可自从认识他, 她好像快把自己二十一年的脸给丢尽了。
但是虽然害怕丢面子,可要是面子已经丢了,她当下总能撑住最后一口气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至于之后怎么悔恨恼羞,卷着被子翻滚三百回合, 那就是后面的事了。
桑榆攥着拳头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视线和他胸前的第三颗扣子齐平,面无表情的木着脸,闷着声音勉强咕哝着说:“对不起还不行嘛……”
“……你说什么?”
顾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没听清,闻言微微弯下腰,对上她强装平静的小脸。
还勾着唇憋笑。
像是故意逗她,又像是在嘲笑她的傻气。
桑榆好不容易憋出的一口气就这么被戳破,她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大概永远没办法跟这只赖皮狐狸好好说话了。
“我!说!对不起——我不应该为了解释你中途胡乱破坏人家的相亲而瞎编你是我哥哥!也不应该为了解释我们的关系而编造你的性取向……虽然也有可能是真的……”最后几个字含在舌尖,嘀嘀咕咕,桑榆知道自己单纯是为了泄愤。
女孩大概是被逼急了,闭着眼睛快速解释了一通,其中还夹杂着报仇的私货,说完就鼓着脸抬眼瞪他。
即使是这样,她也依旧压着声音,没有高声喧哗,但脸上终于没了之前说“对不起还不行嘛”的刻意隐忍和强装镇定。
顾旸这才终于发觉自己可能真的挺欠的。
他似乎总喜欢看她跳脚之后的真实反映,不喜欢看着她努力披着一层成人世界的外衣,强装坚强的样子。
顾小少爷认识到了自己的趣味,可却根本没有打算改的意思。
他单手扯进兜里,挑花眼尾划开细细的折痕,眯着眼笑了:“光对不起可不行。现在说不定大家都知道了我是你哥哥还不喜欢女生,以后真找不到女朋友了,你是不是要对哥哥负责?”
我负你个锤子!
“跟你要电话的不是都排号到一百个之后了吗?你还会找不到女朋友?”桑榆觉得他就是单纯想扣锅。
这么大口锅,她可不打算背!
顾旸闻言扬了下眉,笑得更加欠抽:“你怎么知道跟我要电话要排号,你又没要过?”
桑榆抿了一下唇,一口老血差点把自己卡死。
“不过你要的话,我可以让你插个队,怎么样?”顾旸接着说,“毕竟你自己说的,我们关系要好……”
“哥哥。”
“……”
顾旸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女孩极快的喊了一声,他插进兜里的手指下意识蜷了一下,这回真怀疑自己幻听了,“……你、刚说话了吧?”
桑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只是想快点堵住他的嘴,因为聚餐大军已经陆陆续续走了过来,然后突然想起他刚说的“喊声哥哥就放过她”,于是脑子一热,就喊出了声。
但喊完,桑榆看着“她哥”罕见呆愣的神色,忽然发现某人似乎是只纸老虎。
“哥哥,你说喊了就不计较的?现在可以走了吗?”桑榆忍住羞耻的又试着添了一把柴,就看着眼前的男人耳尖渐渐烧了起来。
……
桑榆觉得自己终于找回了一次场子,在他怔愣的间隙快步向前两步,走到下来的林美丽和王森身边,混在大部队中去门口等车。
顾旸慢慢回过神,抬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尖,舌尖舔着后槽牙啧了一声。
艹啊……
-
车上,王森看着孤零零坐在后座发呆的小少爷,觉得有点奇怪。
按照直觉,他以为小少爷会“邀请”小助理同车,结果从上车到离开公司,后面的人只是手肘撑着车窗愣神。刚刚从桑榆她们面前开过,后座的人也始终没开口。
只是间或抬手揉两下耳尖,落在后视镜上的那张帅脸的耳后竟然隐约可见几丝血色。
那应该不是羞赧吧?
高攀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晃了晃头,打散这个恐怖的念头。
见鬼的结果就是开错了路。
等到他们到达定的酒店的时候,所有部门的人已经坐齐了,个个探着脖子,嗷嗷待哺。
顾旸迈着长腿走进去的时候,叽叽喳喳的人声戛然而止,全都整齐划一的看向今晚的英雄兼金主爸爸。
顾旸扫视了一圈,最终抬脚朝编辑部那一桌走过去。
这一桌果然给他留了位子,一个给他,一个给高攀。
然后空的两个位子左右坐着部花林美丽和老臣周丹。
桑榆抱着自己的包坐在离他最远的位子,正若无其事的滑着手机。
顾旸看了她一眼,抬脚坐在了其中一个空位,脸上神色莫名。
“来来来,顾总终于来了,服务员可以上菜!”坐在桑榆旁边的三毛大声吆喝了一句,所有桌上的人终于又恢复了声音。
“顾总,我们提前点了菜,你不介意吧?”三毛摸了一把自己的头顶,笑道。
顾旸看都没看他,只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无所谓的说:“点都点了,问还有用吗?先上吧,大家吃不惯再加。”
“……”
所有人都噎了一下,或多或少的目光落在三毛身上,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意思。
之前公司没来新老板的时候,这位副主编作威作福,简直把小小的公司当成了自己的番地,只手遮天的当着“大王”。
这会儿新老板上任,但是看起来似乎次次都跟三毛不对付,甚至有不少人知道他被扣奖金的事情,于是个个在心里鼓掌叫好,但明面上大家还是知道做人的维持着微笑。
三毛被怼了一句,有点下不来台,视线一晃,落在身边玩手机的女孩身上,神色就带上了点上位者惯有的指使:“桑榆!这种时候还只顾着自己玩手机?快给大家倒酒,新人这点眼色都没有?”
“……哦。”
莫名被训了的桑榆没敢抬头朝对面看,闷声应了一句,准备起身给大家倒酒。
结果她还没动,“哐”的一声,茶杯碰击桌面的声音传来。
顾旸将被子放在玻璃转盘上,往后仰靠着椅背,神色冷淡的看过来,话却是对着三毛说的:“你是断手断脚了吗?喝个酒还要别人倒?”
桑榆:“……”
得嘞,她不用起来了。
三毛接连两次被怼,面子实在挂不住,他皱着眉看向对面看起来乳臭味干的小少爷,沉声说:“顾总,你在国外长大,可能不太懂我们中国人的长幼有序。论辈分你还得喊我一声叔叔,但你这回回都跟我对着干,就有点找茬的意思了吧?”
顾旸冷笑一声:“哦,那你可能想太多了,我只是单纯看你不爽。”
潜台词就是——你是哪根葱也轮得到本少爷费心找茬?
众人:“……”
老板你要不要这么直白?
场面的温度一时间直逼冰窖,不知情的服务员踩着点的打破了僵局。
鱼贯而入的服务员推着餐车给大家上菜,众人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总算缓和了一点尴尬的气氛。
桑榆眼观鼻鼻观心的端着茶杯猛灌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哪个她都不敢惹也不想惹,平头老百姓只想安居乐业,可没有冲锋陷阵的觉悟。
其实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大家是要拱着她坐在“她哥”旁边的。
但刚摸完狐狸尾巴,桑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莫名的心虚,当下可不敢坐过去。但大家已经坐定,全场只剩了三毛旁边的空位。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可现在却有点后悔。
哎,挨着“她哥”起码不用看人脸色吧?
也不一定,那家伙欺负起人来,花样百出,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桑榆晃了晃头,只磨牙觉得某人戏真多。
班没正经上两天,自己的欢迎会倒是热火朝天。
果然是个能折腾的。
今晚定的餐厅是他们公司附近最高端的酒店,不仅菜色好,酒也贵。
喝上了,气氛就热闹起来。刚刚跌破冰点的氛围总算缓和不少。
三毛三杯黄汤下肚,刚刚啪啪打脸的事似乎被抛到了脑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脸皮厚,反正整个人又活泛了起来,不仅有说有笑,还异常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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