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通钙化根管,有难度有风险还费时费力,是个医生都头痛。明大口腔这样的医院,自然要接一些外院处理不了转诊的患者,又难免会遇到。
有显微镜,有影像报告,但疏通最看的还是医生技术。根管结构很复杂,不用力通不了,控制不好力度又怕断针,更怕侧穿。任何一个细微操作都必须慎之又慎。
陈青安屏气凝神将近两小时,坐姿没动过,K锉都快成手的一部分了。等他处理完,秋季的空调间里,也止不住脊背上浮满了细汗。
所幸,两例都通了。
患者感激谢了他许久,陈青安只是摇头,斯文笑了笑。
干的就是这行。再说,能帮人祛除病痛,他自觉心里也敞亮。
忙着忙着,下班时间早就过去了四十分钟。终于喊到最后一位患者时,周知行和苏妤目光灼灼,仿佛看见了胜利的光芒。
“医生。”
咦,周知行和苏妤视线在空中一碰,这患者好面熟,似乎是去年明大元旦晚会的主持人?
陈青安自然不认识,只是抬眉问询她:“哪里不舒服?”
“……啊。”
女孩子看的一晃,忽的不好意思起来,期期艾艾说自己是洗牙被医生劝过来的,有颗龋齿。
“没关系,”年轻清隽的医生了然一笑,示意她牙椅的位置:“躺下,我给你看看。”
女孩子面色一寸寸,更是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
人戴着口罩,是只能看见上半张脸的。
陈青安的眉骨和鼻梁线条都偏锋锐,五官利落分明。偏偏那双桃花眼乌沉沉的透亮,覆着很长的睫毛。
安静时少年气。但不经意笑起来,真的有种被电到的温柔慵懒。
想想操作时那样近距离的话,还能听见他施力时的呼吸,低低的声线提醒“不乱动”,真的是……
周知行都觉得这位校友同学,脸快要到燃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各位。
特殊时期闷在家里,想给自己也给大家派遣一下心情,所以就有了这篇文。
婚后文里,追妻火葬场写的好的作者已经很多,所以我就不写啦。如文案里写的那样,楠竹外表温和无害少年感满满,内心深沉腹黑的神奇生物。总之!这奇妙的人设我也第一次尝试。不知道大家会不会感觉无趣,希望可以和我多交流,反正可长可短,5W我可以,15W我也可以,当然了25W我……不可以。
基本每章都有红包,看文愉快,请多关照啦。
第2章
还好,陈青安向来利落,很快给女生处理好,收了工。
时针指向了晚七点。口腔医院又在明城中心地段,往窗外一望,华灯初上,积压在红绿灯口的车流已经拖的老长。
苏妤向来文静嘴甜,临走前,还没忘对在场的医生护士老师都说了遍“中秋快乐”,最后和周知行跑到他跟前,也没忘自家师兄。
“谢谢,”陈青安笑笑,点头:“也祝你们快乐。”
简单交代了周知行和苏妤几句,陈青安没心思管这群小朋友在八卦些什么,是不是吐槽他的回复比余沉更老气横秋,只换了衣服,准备取了东西就回家。
这时候,也不知道他家小朋友在做什么。
想起钟盈,事实上陈青安分析了很久才明白,这次她怎么会那样生气。
以前钟盈极少与他置气,就是有什么不满,也都第一时间就会告诉自己。可昨晚她那个样子,就像把对他积压已久的不满,一股脑全倾倒了出来。
深更半夜,说陈青安说心里没有一点火,那是假的。
但他哪见过钟盈词锋锐利,连珠炮似的指控他的样子。听她说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把手里温热的马克杯递给了她。
然后,她也很习以为常地接过来,低头喝了一口。
再抬起脸,准备继续吵的时候……诶诶诶?
钟盈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
她、她她怎么能喝陈青安给的水,喝了哪还有气势啊。
“没关系的。”
陈青安摸摸她的头,温和包容,示意她完全可以继续。
结果就这一摸,给摸坏了。
钟盈不可思议望着他,眼圈忽的一红,推开他跑了。
靠,我温柔还不好吗。
他从来都知道妻子是个大美人,还是冷淡娇媚,勾人心魂的那种。
这一眼,唉。
陈青安觉得自己不会好过了。
-
到了这个点,平时热闹的医院长廊也只剩下偶尔路过的零星几个人。
陈青安刷卡一开办公室门,却没想到王路阳还在。这家伙坐在电脑前一脸愁容,见他进来,眼睛唰的亮起来。
“青安,你可算回来了,赶紧的帮我个忙!”
“怎么了?”
王路阳把门一关,压着嗓子抱怨:“我妈,还不是因为我妈!她今晚又给我约了相亲,我不愿意去,就说……咳说今晚帮你代夜班去不了。青安,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她吧。”
“帮我代夜班?”陈青安气笑了,一字一句觑着他:“我前天才上的夜班。王路阳你能盼我点好么?”
口腔之所以被临床各科室的同行羡慕,不就是因为除口腔颌面外科以外,大多数口腔医生夜班很少,薪水也没低么。
他们平时,差不多也就两个月值一次夜班而已。
“行吧。”
王医生对好友是个什么东西实在了解的通透,想了想决定放弃挣扎,咬牙切齿到道:“什、么、条、件,你提。”
什么冰雪高洁,什么温和清朗,全都是扯.淡。
陈青安他就是个妖孽!
“也没什么,”陈青安往后靠,指间一支笔飞转,慢条斯理笑着:“……你喊声师兄来听听啊。”
“干!”
老好人王路阳瞬间火了,怒发冲冠道:“陈青安你大爷的!”
说起来,王路阳和陈青安都是余沉的学生,博士期间的同门,私交甚好。但关于到底谁是谁师兄这事儿,一直是个争议问题。
当年,陈青安是口腔八年制博士,还没正式选导师的时候早早就被余沉骗去了他的实验室。王路阳则是外校考到明大的,虽然比他入门晚一点,可年纪长。
谁都有理,谁还都想占对方的便宜。
三十秒,四十秒,一分钟过去。
唉,罢了……两害相较取其轻吧,真得罪母上大人他想搭个伙都没地方去。
于是,再三叮嘱陈青安不许录音之后,王路阳痛苦至极,眼一闭骂骂咧咧,真蚊子哼似的喊了声“师兄”。
“诶,听话。”
陈医生稳坐钓鱼台,弯起唇,笑的像只俊俏的狐狸。
当然了,当人师兄,与人消灾,这点素养他还是有的。不消两分钟,王路阳妈妈就被他哄的笑靥如花,浑然不提相亲一事,只连声说要让不成器的儿子多向他学,多温和多有教养呀。
王路阳气炸了,冷眼看陈青安特欠特腹黑那样儿,又仿佛琢磨出点滋味来。
电话一挂,他就凉凉问:“怎么,又情场失意了?”
办公室里静了静。
陈青安这次是真惊诧了,丢了笔,哑然失笑:“……有这么明显?”
“这么说吧,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据我分析,你这人平时激素和情绪水平勉强还算挺稳定的——当然,必须除了你情场得意和失意的时候。”
“看你今天这模样,”终于轮到王路阳白眼一翻,嘲讽他:“怎么也不像得意。”
-
实际上,刚做同门那会儿,王路阳根本没准备和陈青安做朋友:他这种人生赢家连正常人的烦恼都没有,怎么做朋友?
直到有一晚,好像是个夏夜,他练操作练的正心烦气躁,陈青安正好过来,拍着他肩约去喝酒。
那成啊。
研究生部在主城区,一公里内就是明城知名的酒吧街。王路阳本以为自己会是醉后疯狂吐槽,被陈青安静静看着的那个。结果……
陈青安这厮不仅酒量差,还特么把威士忌喝出了二锅头的风格,沉默地仰头就灌,没有半点富家公子的做派。
“喂,hello?”王路阳拦他:“朋友你还好吗?”
“还好啊。”
陈青安低着眉,整个人动作了都放慢了一拍似的,清淡笑了起来。
那笑容的确很漂亮,可在酒吧晦暗不明的光下,压抑热烈,又有一点悲伤。
王路阳吓了一跳:“陈青安你你你中邪了?!”
后来,他包括身边至交都发觉,陈青安是真中邪了,招惹了不好惹的,还越陷越深。
“你唉,”王路阳虽然母胎单身,但架不住懂的恋爱道理比陈青安还多:“你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慢慢来吧,你这万里长征才哪到哪。”
许久,王路阳终于听见沉默的陈青安,低低嗯了声:“……是我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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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钟盈来说,她只是睡了舒服黑甜的一觉。躺下的时候晚上七点,再次睁开眼,已经十一点了。
也没人喊她。
钟盈不禁有点恍惚。
在英国留学那时候,作为重度渴睡人群,有一阵她总要睡个超长午觉,一觉醒来已经将近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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