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我怎么就不是好女孩了,钟盈无奈。
但当然,随着时间推移阅读人数增多,替她说话也多了起来:
“讲道理,现在美妆博主发的到底是商业推广还是纯内容,我们虽然配合不戳穿,但谁看不出来?被你们黑的这位,基本可以说是更新纯内容干货最足最稳定,张张精心有价值的了。还有那位热评,您也太白莲了吧,这和高中时候你一边抄学霸作业,一边骂人家借你抄的时候态度不够热情主动服务到位,有什么区别?”
“我靠哈哈哈,这是什么满分类比!!”
“就是就是,热评看的我都迷惑了。那位为爱发电那么多年,人家是接推广,可做内容的态度特别端正,这种博主我们都愿意她赚钱。至于人家私生活嘛,先不说真假存疑,干卿底事!”
“我也。讲白了,我享受过人家带来的好处,就没资格踩人家,又不是她有什么致命错误。”
后面好多评论看的钟盈,真有点感动。
真的。互联网的记忆太短,一直以来,她以为是她在自我感动,没想到……原来每一分努力都会被看见,有这么多人会记住她的认真。
心头笼着的阴霾都被驱散了些。
钟盈写写删删,反复编辑了几遍,发了条微博出去。
1、家道中落是假的。因为家里就没做过生意,父母都是专业技术人员。所谓的华人圈,我不知道是哪里的圈。
2、我已婚,先生也和父母一样,知识分子而已。
3、我对以上说过的每个字负责,谢谢。
这微博一出,底下一片沸腾。
因为她很少谈及自己私生活,而且图片里的她清冷娇媚,又有种不知世事的纯净,怎么都很难联系到洗手作羹汤的人.妻形象。
除了老粉丝群里一些小伙伴,鲜少有人知道她结婚了。
都在哀嚎女神到底嫁给谁,谁这么好运气出来决战吧之类的,当然也还有人追过来抬杠:“说相信的都是群小学生吧,伦敦留学四年费用多少你们没数吗?还技术员,能出得起吗?”
没点常识,还偏要做百晓生的人,真的是。
钟盈还没想好怎么回,在这块自留地,她的粉丝哪肯放过她,立即就反驳道:“小学生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埋汰人家?医生护士教师会计建筑师翻译演员等等这些,都属于专业技术人员序列好吗?有这功夫,不如多读书多看看世界。”
有人代出气,钟盈自然乐的轻松,忙默默戳了个赞。除了姜云暮固定替她撑腰,她没去请,美妆圈真正的顶流之一Jiana大神也下场了。
这位J神不仅成名早,人美钱多品味好,更是人中龙凤,高盛投行的业界精英。除了美妆,她还写过篇真实精彩,介绍外资投行女白领生活的推文,也曾经轰动一时。
更重要的,她是比钟盈高一届的校友,三次元她们很早就认识。
所以她也很干脆利落,转发后只是说:“冻柠是我学妹,我想我们应该是同个圈子。所以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完全没有谣言说的那回事。”
冻柠茶是钟盈的微博ID,她当年在茶餐厅喝冻柠茶的时候随手取的,后来就一直没换过。
很快就有人问:“呃,难道冻柠女神也是LSE的学霸?”
“没错。”J神还回复了她。
总之最后一来二去,照姜云暮同学的话说,钟盈不仅没被拉下水,反倒重新确立了白富美地位。
钟盈很迷茫:“……可我这意思不就是说,我家从来就没有过那么多钱嘛。”
“你真傻,真的,”姜云暮说的有板有眼:“那些树洞吐槽君里人均宾利,家家别墅坐拥企业股份的剧情,大家都看烦了,真的。试问,谁不想搞一搞书香门第学霸美人呢?这就很新颖,懂?”
钟盈沉默摇头,随便吧。
-
反正对她影响也没什么影响。
只是她最近有个新发现。
当年留学的时候闲云野鹤,一放假背上包,就在整个欧洲厮混,知名的不知名的景点差不多都被她逛了个遍。
但真就跟片白云似的,乱飘。谁也不明白她到底每天在做什么,过的怎么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人生的终极话题的确是孤独。但这么多年,钟盈也太孤单了点。
可就在她以为习惯了的时候,忽而从天而降,闯进来一个陈青安。他悉心陪伴她,更尊重理解她。
对钟盈这样骨子里浸透骄傲的女生来说,把她圈在家里锦衣玉食的宠爱,供着当太太,她用不着。
让她沦陷的,从来都是他铺天盖地的温柔。
是的,沦陷。
钟盈现在也必须承认,她对陈青安的喜欢,或许从来就不是适龄男女放在天平上称量过的那种——你的家世比我多五分,我就要在学历长相上反超回来,从而制造出门当户对的样子,然后举案齐眉地过生活,不是的。
她只是很单纯地陈青安迷住了,她喜欢他呀。
反正,喜欢上自己的丈夫,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就是不知道,陈青安之前说的“很喜欢”,和自己的喜欢,谁多谁少一点。
钟盈想着,偏过脸,轻轻咬了这个人一下。
“……嗯?”
酥酥的痛和痒,陈青安垂着在她发心磨蹭了下,连带着心也软如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冬日总是更贪恋温暖拥抱。
近来他们经常这样,晚饭后把余下的工作忙完收尾,挑部剧或者电影都好,就这样困在沙发上。
她会软软躺在陈青安怀里,圈着他精瘦的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和熟悉的气息时,她就再也想不起什么烦恼惆怅,心中只余一片柔和安宁。
“我睡不着,”钟盈气若游丝重复着:“……我真睡不着,好烦哪。”
电视里在放部俄剧,叶卡捷琳娜二世。钟盈往日爱极了那位女主角的颜,近乎目不转睛地欣赏,这会儿也蔫了,提不起兴趣。
生理期的疼痛靠止痛片的确可以缓解,但那种泛着冷汗的虚软无力,是靠什么都没用的,就只能硬捱,或者睡沉了也会好点。
可偏偏又没什么困意,闭着眼多久都没有,钟盈难免心浮气躁,陈青安想调整位置把她抱紧些的时候,语气就冲了点:“你别碰我!”
“好好,我不动。”
陈青安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好脾气的哄。钟盈也发觉自己过了些,低声含糊:“……这种时候,就……每次挪位置都会很危险。”
“没关系的,我又没生气。”
陈青安对这种事向来没有任何避讳,还慨叹:“可惜最早,我也要下辈子才能体验到。”
“……你下辈子想做女人?”钟盈仰脸看他。
“怎么,”陈青安扬眉,觉得有意思:“你想娶我?”
“不是,”连这种问题都能正儿八经讨论,他们是有多闲,钟盈也被逗笑了:“你这辈子都要和我绑定在一起,难道下辈子还不想尝尝鲜,非要吊死在一棵树——”
剩下半句生生被钟盈咽了回去。
这这这,从什么时候起,她怎么就在心里幻想,要和陈青安一辈子绑定了?
越是安静,钟盈就越是尴尬,只恨不得撤回那句没过脑袋的话。
而且,短暂的怔忪过后,陈青安眉梢眼角浮起深深笑意,要人命的丰神俊朗。
最开始,见陈青安垂首凑近,钟盈侧过去脸,是想逃的。可当他呼吸温热响在耳边时,她心下又是说不出的软,长睫轻颤着,乖乖闭上了眼。
就这样,最后还是被他吻的面泛娇色,好半天分不清南北西东,水雾濛濛地望着他。
“你这样,我真是……”
陈青安真被她迷的喉咙发干,仿佛多看一眼,就多一分意乱情迷。
他不敢再贪看,把她往怀里按,声线柔哑的笑:“……盈盈。”
钟盈不肯应,他就自顾自说着:“你知道吗,到现在我还觉得,当初我说的那句话没错。婚姻的确就是落后生产力条件下的产物,它是个落后的制度。”
“……你说什么?”钟盈不可置信。这话由一个已婚男人说出来,尤为气人,可陈青安也不像是会这么煞风景的人啊。
果然,她听见陈青安的语气就像疾风中被吹弯臣服的芦苇,谦卑而又愿赌服输:
“它不够先进,但很适合我,我感谢这个制度。”
要不是它。
我又怎样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你,把你留在我身边呢。
##
所以钟盈原以为,她的日子虽然免不了小烦恼,但总是这样恬淡缱绻的过下去。
直到那日。
一个阴冷的降温天,狂风大作的周三下午。
钟盈照例从乔梦琬班上出来,往南门停车场走。身侧图书馆的大广场一片热闹,像是在举办什么活动,她也没心思关注,只想赶紧钻回温暖的车里。
走过广场前的国旗杆时,身后忽而有道不高不低的声音艰难开口,喊住了她:“……钟盈。”
是梁致。
压抑,悸动,苦涩与踟蹰。
钟盈。
他终是见到了这个人。这是他无忧无虑少年时代,悬在窗边的那弯月亮啊。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