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回身,单手搭着铁皮凳靠背,洋洋洒洒的少爷气袭面而来:“三八线吧?姐姐还真是跟以前一样天真。”
裴芷只觉得太阳穴一跳,尾音上扬嗯了一声。
他一个翻身利落跪坐上-床,黢黑的瞳仁倒映出她。嘴角上提,笑:“天真得相信男人的自控力。”
和他惯常露出的笑容不一样,眼皮微微下阖,跪在床上居高俯视她,带着点儿痞劲。
见她眉间敛起,又很快收了回去。
手越过三八线,压着她的肩齐齐往后倒,在贴到床面之前,另一条手臂恰到好处地枕在她颈下。
裴芷知道他在床上的疯劲儿。
越挣扎反抗,越能激起他心底暗藏的魔鬼。她侧卧倒下缓缓眨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感受到落在肩上的手掌顺势上移,虎口刚好卡住她的下颌线条。拇指很轻很柔地擦过腮边,像是安抚。
视线交缠。
他突然开口:“睡吧。难得也要让你的天真得逞一次。”
裴芷花了好久才逐渐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
她卷着被子一动不动,突然发觉充当三八线的枕头往上顶了一下,他的膝盖越过禁区抵在腿侧。
“你……”
她的肩线倏地绷直,紧张地叫他。
“床太小。”他散漫地拨着她耳边碎发,真像调整睡姿似的一下又一下蹭着她的腿。哑声道:“不这么靠着,怎么睡。”
中间那枚软枕被挤得薄了一层。
裴芷身后退无可退,只好抻直了腿去躲。还在结霜的山间夜色里,她热得沁出薄汗。
一抬眼,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
裴芷偏开视线一躲再躲:“不是睡么,关灯。”
她不喜欢这样被直勾勾地看着,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总能让人想起过往。
这是属于他的怪癖。
不管情至几许,做-爱时总是强迫她睁着眼看他。不管前边如何撩拨如何荡漾,最终总还是面对面眼对眼,缠绵悱恻予取予求,非要在对方眼底看到自己才算罢休。
这样相对而眠的姿势,太蛊惑人心。
裴芷感觉垫在脖子底下的手抽回一些,他撑起半身去摸床头开关。趁此,她刚好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啪嗒——
房间陷入黑暗。
窗外雨雾蒙蒙,在这样的夜里,山间小村无灯也无星。
她闭上眼,贴着床沿尽力让自己放平呼吸。
成年男女共卧一榻,身体是渴望的。何况屡屡给予她高-潮和恍惚的也是他。
但只是渴望并不能让人毫无理智地和前度发生关系。她很明白,一旦踏破最后一条防线,在谢行眼里无异于默认复合,她再无可退。
真的,有重蹈覆辙的勇气吗。
裴芷闭上眼,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她一遍又一遍深呼吸,让自己的鼻息听起来尽量平稳绵长。
在快要说服自己只是情势所逼睡一觉没什么大不了时,身后烫人的温度贴了上来。
他的鼻息落在耳边,吹得她发丝轻拂脸颊。
“脱了吧。”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50个红包,
我lay了,我真的lay了……放过我吧。
修了一晚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值得搞我五次,一点儿脾气没了。草(一种植物)。
第35章 哄他
沉沉夜色让送到耳边的话更显暧-昧。
裴芷僵直脊背寸步未动。庆幸自己早就背过身, 要不然颤抖的睫毛一定会出卖自己惶惶难安的内心。
身后似乎没了动静。
她有一瞬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在这个想法逐渐膨胀即将占据满心满脑时, 后背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于是连头发丝儿都僵硬了。
裴芷硬着头皮睁眼, 双眼在无穷无尽的黑夜中找不到焦距, 迷茫地直视着前方。
“你干吗。”
她把脸往下埋,闷着声。
睡裙是吊带的,敞露大片脊背。她能感受到手指落在她的脊椎骨某一节, 顺着中线缓速下移。
由于紧张, 她忍不住绷直了手和腿, 蝴蝶骨也连带着微微内扣。就着她的姿势,手指忽然就不动了,落在正中间凹陷出的肌理上,轻轻一勾。
裴芷很明显感觉到祖母绿小件儿的搭扣在她背上不轻不重弹了一下。
他用气音问:“穿着睡会不舒服么。”
“……”
舒不舒服也不要你管。
见她沉默, 他又在身后问:“我帮你脱?”
“不用。”裴芷咬牙切齿道。
“那你自己脱?”
深夜这样的对话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裴芷深吸一口气, 裹着被子突然坐起来:“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姐姐,你怕什么。”
谢行也坐起身, 笑声倏地弥漫在夜色中:“你觉得那么一件儿, 防得住我什么。”
半晌, 又补充道:“我解决过了, 自己。”
隔音那么差, 她当然知道。
只不过此时把事情摊在面前直来直去地说,即便有夜色保护,她还是忍不住烫了脸。
她连当面探讨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斥责他——解决过一次算什么,你还不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就想让你睡舒服点, 没别的意思。”
裴芷叹了口气,内心承认他说的没错。他要是执意想做,那一小件儿压根不能产生任何作用,只是给自己加一道心理防线罢了。
她偏头,在黑暗中捕捉到他隐隐约约的轮廓。
语气带着命令的口气:“把头转过去。”
“我又看不到。”
他笑,但依然听话地转过半边脸,手磕磕绊绊向前摸索着抓住她的,举起贴到自己脸颊上:“感觉到了吗,我没偷看。”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伞。
裴芷从鼻腔发出两声哼气以示自己有感觉到。从他烫人的掌心中抽回手,迅速脱完小件儿叠在一边。
吊带睡裙凉飕飕贴在胸口,仿佛空了一片儿,忽然不习惯起来。
夜里那么凉,红梅嫩蕊儿恨不得迎风绽放。
她缩回被子,咳了一声:“好了。”
怕他又搞出新花样,她还额外交代:“我真睡了。别跟我说话。”
她蜷缩着贴着床沿而睡,背后抵着一枚枕头,却怎么睡都觉得手也多余腿也多余。
压迫感从身后侵卷而来,他的手臂懒散搭在她腰际。
就这么把人圈进怀里。
而后低底嗯了一声:“睡吧。”
***
夜是寂静的夜。
一场连绵春雨仿佛给万物消了音。
谢行来祁山第一晚几乎没睡,这会儿即便软玉在怀也很快陷入深眠。
分手两年来,今晚是入睡最快的一次。不需要累到极致,也不需要酒精助眠,光是想着她在身边,就足够卸下紧绷的神经。
不过终究还是睡不踏实。
梦里辗转,潜意识怕梦还是梦,现实却不是现实。
雨到后半夜似乎就停了。清晨第一缕阳光拂进窗口时,他就醒了。
拢共那么点儿地方,睡着失了防备很容易拥到一起去。
他醒来只觉得半边胳膊被压得麻木,而后紧接着,才发现被当做三八线的枕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抛到了一边。裴芷整个人都蜷成团缩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只要垂眼,就能看见整片微微弓起的雪白脊背。
长发铺散开来,妖冶又性感。
最终还是与他的理想吻合——他抱着她,她抱着……
管她抱什么,只要是他抱着她,就足够了。
虽然手臂早就失去知觉,谢行依然保持着醒来的姿势一动不敢动。这样的美好,怎么舍得轻易打破。
直到日头稍高,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舒展身躯有转醒的趋势,下意识够长手臂去捞枕头。趁她悠然转醒之前,把枕头重新塞回两人之间。
怕她发觉这样简易的防御起不到作用而再次筑高防备,让枕头起作用是最好的选择。
谢行重新闭上眼,放缓呼吸。
感受到怀里的人不耐地挣扎几下,猛地坐起。手臂上的麻木感逐渐恢复,从毫无知觉倒像被针细密地扎,再到感觉得到她的长发垂落在上。
整个过程不曾皱一下眉。
中间有段极其安静的空白,他闭着眼猜想,该是在释放每天都攒着的起床气吧。
直到床侧明显空了一人的位置,他听着脚步声拖沓往浴室走,才缓缓睁眼。
在稀疏平常的洗漱声中坐起身,用枕头掩盖腹下高山,揉了一把乱发。
***
天终于放晴。
日光重新眷顾山脚村落。
裴芷和谢行下楼的时候,大妈一家正在清扫一楼堂屋。见他们一前一后下来,笑得意味深长:“不吵架咯?大娘都说嘛,夫妻哪有隔夜仇。一觉睡完起来就好了嘛。”
这会再解释也显得苍白。
裴芷敷衍答应两声,坐下整理上山拍摄的装备。
昨天临阵磨枪培养出来的少爷式助理勉强能用。她伸手要广角镜和长焦,谢行早就准备妥当。
“再带个三脚架。”
“拿了。”
“还有防水布。”
“都在。”
“羽绒服。”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