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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二爷,找了两日的院子,总算找到了一个满意的。
当日就付了款拿了地契。
白老夫人说的没错,这些年二房在外,依仗白锈侍的名声,赚了不少钱。甭管是黑的还是白的,也没有人敢出声。
明面上给大房的,那也只是小头,最后都是进了白二爷的腰包。
能在外养一家子人,将私生子养成了秀才,白二爷的账目又岂能干净。
白二爷要搬,
白老夫人又撵。
即便是白二夫人不想搬,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白二爷。
男人走了,难不成她还守着老夫人过,本来在外头白二爷就已经有了一个私生子,她再放任,岂不能将人送到了对方手里。
白二爷和白二夫人搬了,独留了三公子,打死也不走,说要留下来照顾老夫人。
白二爷懒得管他,
白老夫人也没说什么,由着他。
白家二房搬走的当日,宫里就出了事。
皇上驾崩了。
京师瞬间戒严,消息被封锁,没有几个人知道。
新皇连夜准备登基,一时之间,所有的暗涌都在浮在了明面上。
白婉凌如同被架在火堆上烘烤,承受着四面八方的煎熬。
从她嫁进东宫,就没有一刻舒心。
新婚当晚守了个空房,这事东宫里的侧妃和妾室,没等天亮,就全都知道了。
第二日侧妃和妾室上门来请安,无论是言语里还是态度上,均是带着讽刺。
白婉凌在应付外人这一块,一向使不上力,三言两语就又哭上了。
“太子妃这是何意,昨儿太子妃守空房,可不是妹妹们害的,您这一哭,倒好像是咱们欺负了您,好在今儿众姐妹都在,要是谁单独来,那就是一张嘴怎么也说不清了。”
几人走后,白婉凌更是哭的厉害。
还没缓过神,太后又派人请了她过去。
起初太后还对她嘘寒问暖,关心了几句,后来就直接说了目的。
“太子妃既然已经嫁进了我陈家,就该知道为了自个儿做打算,你大伯那里,没事你就多去劝劝,好了咱们就都好,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
白婉凌从太后殿里出来突然就没眼泪可流了。
如今她哪是什么太子妃,她就是棋盘里的棋子,随意让人摆布。
什么荣华富贵,
那都是靠大房施舍。
施舍了就有,
不施舍只有死路一条。
白婉凌为了得到这点施舍,每日都会去见了一回白侍绣和白夫人。
替太后当说客。
劝他们归顺太子。
但每回都是无功而返。
先皇驾崩后,新皇登基,太后便给了她最后的机会。
“你该清楚你是怎么进宫的,哀家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成不了事,哀家也不屑得用你了,皇上的嫔妃倒是多,也不至于让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过往后这漫长岁月,你可就够得熬了。”
白婉凌吓的发抖。
又去了那高墙深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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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白婉凌的两只眼睛哭的红肿, 往白绣侍的跟前一跪, 便磕起了头
“大伯, 救救我吧。”白婉凌使上了所有的力气, 哭的肝肠寸断,“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啊?”
白婉凌不明白了,
能有什么东西让他们那么执着。
新皇都登基了, 他为何还不交出禁军。
“你死不了, 还是省点力气。”
白夫人对她算是失望透了顶。
从小到大, 他们待她就差当亲生的来养,谁知道竟养出来了这样的姑娘,在白府她对白池初说的那番话,白夫人可都是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
外头的姑娘欺辱她, 她不敢说半个字, 回头却能句句刀子,戳她姐姐的心。
人生来本就不同, 要说公允, 每个人打从娘胎里就不一样, 又何来的公允。
她却连自个儿的姐姐都容不得, 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将是心胸狭隘, 自私自利。
来宫里的这段日子,倒是印证了白夫人所想。
为了能当皇后,
几乎成了太后的走狗。
白婉凌依然没有放弃,转过身看着白绣侍,又叫了一声大伯, 白绣侍将脸转了个方向,还是之前同样的话,“你先回去。”
白婉凌却没动,看着一屋子的人突然说道,“莫不成大伯真想造反?”
话音刚落,白绣侍“啪”地一巴掌就扇在了她脸上。
白婉凌捂着脸痛哭,“难道不是吗?我要是死了,那都是你们害死的。”
不归顺新皇,不是造反又是什么。
他们还真敢。
就不怕背上一世骂名?
安王登基,那叫篡位。
当受人人诛之。
道理是如此,可白婉凌也知道,太后为何非要得到禁军令牌。
那是因为太子登基不稳。
在朝中根本没有势力。
墨家一倒,右相的权力全都落在了安王身上。
如今已握了半个朝堂,若大伯再投靠,一旦造反,新皇八成就完了。
那她呢?
她会在那之前被杀死的。
就像是这场婚姻一样,双方开战之后,太后一定会拿她出来做挡箭牌。
在白家的命和她个人的性命之间,
不用想,白家也会舍弃她。
她只有死路一条。
白婉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出了高院,外面是什么在等着她,她不敢想。
可她不想死。
在太后派人来叫她之前,白婉凌去找了新皇。
“就说我知道白池初在哪儿。”
原本她瞒着太子,是因为怕太子知道了,会去安王府将白池初带进宫来。
要是白池初进宫,太子一登基,白池初必定会是皇后,到时候自己什么都得不到,得不到爱情,得不到荣华富贵。
可现在才知道,她这样瞒着,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有可能会送命。
她后悔了,
她不该来宫里淌这浑水。
这本该是白池初应该承受,不该轮到她身上。
如今,她要将这一切都还给她,
白锈侍造反,
那就该去找白锈侍的女儿。
不该来找她。
当晚新皇收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白婉凌的。
另一个是从宫外送进来的。
均是告诉了他,白池初在安王府上。
新皇坐在龙椅上,从开始的不愿相信,到后来的慢慢平静,再到脸色阴霾,整个过程耗费了大半个晚上。
天快亮时,新皇终于让人鸣钟。
沉闷的钟声先从皇宫里传出来,再接着是寺庙,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响遍了整个汴京城。
钟声一响,
宫里也彻底乱了。
新皇亲自带兵去包围安王府。
与此同时,禁军杀进了高墙深远,厮杀声冲破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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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响起时,白池初还在睡梦中。
响了三声后,白池初突然惊醒,翻身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蹭了床边的绣鞋,滢姑和倚瑶也过来了。
“小姐,这怕是丧钟。”
滢姑脸色紧张。
皇上驾崩了,那老爷、夫人还有少爷们呢?他们还被太后和太子关在宫里的啊。
宫里的局势她们完全不知,但都知道,此时的几人一定是凶多吉少。
“我去找王爷。”
白池初连件大氅都没来得及披,直接去前院找了安王。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开,白池初勉强能看清路,一路疾步如飞,也没管地上有没有坑娃,只顾着往前冲。
清晨的风刮在身上,还有几丝冬季的味道,到了东屋时,白池初手脚都已经被吹的冰凉。
“白姑娘。”
凌风招呼了她一声。
白池初却没等到他禀报,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灯火通明,苏老先生,安王都在,看样子怕是一夜都没合过眼。
“我先出去。”
看到白池初,苏老先生立马起身,很识相地腾了地儿。
安王看着她一身单衣,皱了眉。
“王爷。”
白池初上前跪坐在安王身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手凉如冰块,
安王的眉头拧的更深。
“去穿件衣裳再说。”安王指了下他搭在架子上的大氅。
白池初想说不冷,却被安王不容置疑的眼神憋了回去。
白池初只好起身,急急忙忙地将安王的大氅套在身上,又走到了安王身边挨着他跪坐了下拉。
大氅太大,白池初人小,裹在里面露出个小脑袋,莫名地显得乖巧。
“王爷,这是丧钟。”
白池初又抓上了他胳膊。
“嗯。”
“我家人呢,王爷可知道如何了?”白池初急红了眼圈。
“还没消息。”安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她,“先暖暖身子。”
白池初这会子哪里还有心情喝茶,心就跟被猫爪子在挠一样,完全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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