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姑愣住,
什么叫做不急。
“娘娘.......”
“本宫先躺一会儿,午后你们陪我去躺景阳殿。”白池初被陈渊放在那御案一番折腾,憋着一口硬气回来,周身的骨架都快散了。
只要甜头给足了,
急的人就不会是她。
当初她投怀送抱时,他不要,如今他想要了,她还不愿给了。
至于刚才......
那是个意外。
滢姑只能闭了嘴。
等白池初一觉醒过来,已经到了申时,脑子说清醒就清醒,还记得自己要上景阳宫的事。
快入夏季的天,白日越来越长,即便到了申时,太阳的余晖仍旧撒在地上。
“东西都备好了?”白池初问倚瑶。
今儿一早白池初就嘱咐了倚瑶备几样东西。
一壶酒,几盒糕点。
不过那酒并非是一般的酒,而是参了毒的酒。
她白家的人就算再该死,也轮不到旁人拿来当刀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二更,呜呜呜。
第61章
景阳殿里, 如今有两位主子。
先皇后和安平公主。
先皇后得了失心疯后, 安平公主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彻底将自个儿封了起来。
白婉凌在地牢时, 说的人是安平公主。
可她忘记了,安平怕猫。
曾经白婉凌养的那只猫爬到她腿上,安平吓的四处乱窜, 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本宫最是怕那等毛茸茸的东西。”白池初当时亲眼见到安平公主的胳膊上生出了鸡皮疙瘩。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养猫。
**
白池初再见到安平时, 脸色要比上回好了很多。
“娘娘怎的过来了?”安平脸上生出了几丝愧疚, “应当是我去找娘娘请安才对。”
白池初没答她。
伸手突然拉开了她的衣襟,脖子上那道青紫痕迹很明显。
白池初的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问,“还疼吗?”
安平神色黯然, 摇了摇头。
“不管什么时候, 都要先保护好自个儿。”白池初看着她,心口酸的厉害。
她是挺过来了,
安平还没有。
还沉在谷底下, 翻不了身。
“安平。”白池初唤了她一声。
“嗯?”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 想给我看你那副百鸟图吗?”白池初看着她, “怎的, 我进宫了你倒是忘记了。”
安平捂嘴一笑,酸溜溜地说道,“娘娘都是皇后了,还稀罕什么百鸟图,就是千鸟图, 皇叔叔也能送给娘娘。”
“没有,你皇叔小气的很,什么都没送。”
安平愣住,不信。
“骗你干啥,别说百年图了,连只手镯都没送过。”白池初说的可怜,身后滢姑听的害臊。
每日清晨,后殿的婢女们举着托盘排成队呈上来的珠宝首饰。
不是皇上送的,
难不成还是娘娘自个儿带来的?
安平的性子单纯,见白池初面上有了愁容,赶紧地说道,“皇叔不可能小气,他那是忙,娘娘要是喜欢,我那百鸟图就送给娘娘。”
安平说完便去后院取图。
白池初没拦着她。
起身瞧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口突然堵的难受。
多善良的一姑娘,
可惜没摊上一个好母亲。
白池初没再看,转过身嘱咐了滢姑,“把墨皇后带过来。”
墨皇后也并非时时都在犯疯病。
滢姑带过来时,墨皇后很安静,只是双眼无神,没有焦距。
白池初坐在了她对面。
倚瑶将带来的酒,和几盘糕点,摆在了二人跟前的木几上。
“本宫听说墨皇后最好高粱酿的酒,还喜欢吃花糕,刚好本宫今儿集齐了这两样,便拿过来给墨皇后尝尝。”
白池初说完看了一眼墨皇后。
墨皇后就似是没听见,神色仍是痴呆。
白池初自个儿提了酒壶,当着墨皇后的面,斟了两杯酒。
杯子的颜色不同。
一个是青花瓷,一个是彩瓷。
颜色一素一艳,很不搭,
但很容易区分。
白池初将彩瓷酒杯推到了墨皇后跟前,说道“按辈分,本宫该当叫您一声皇嫂嫂。”
陈渊篡了位,
墨皇后的太后梦是彻底断送了。
“本宫同皇上成亲后,皇嫂嫂至今都没能喝上喜酒,今儿这杯酒,皇嫂嫂就当是后补上的。”白池初又将那杯子往前推了推,盯着墨皇后,弯起的眼睛里,露出了几丝冷意,不轻不重地说道,“皇嫂嫂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墨皇后终于有了反应。
又发疯了。
袖口对着那酒杯一扫,一杯酒连着酒杯撒在了地毯上,眼见的飘起了一股青烟。
墨皇后呆滞了一瞬。
“这毒本宫来的可不容易,皇嫂嫂别糟蹋了。”白池初也不急,让人将那酒杯捡了起来,又满了一杯,回头盯着墨皇后那张微微泛白的痴呆脸,轻轻地说道,“疯了的人,哪能分的清什么是毒,”
墨皇后更疯了。
“按住她。”
白池初声音冰凉。
屋里的几个丫鬟和嬷嬷早忍不住了。
伺候了这些日子,很多人心里都有了怨气。
墨皇后一疯起来,也不见她干傻事,就是一个劲儿的打人,景阳殿的丫鬟嬷嬷们,没少挨她的打,碍着她顶了一个先皇后的身份,平日里又有安平公主护着。
谁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今儿终于见到皇后娘娘动手,岂能有她墨皇后的好果子吃。
墨皇后再大的力气,也经不起几个人死按,墨皇后又被按在了软塌上坐着。
“皇嫂嫂也是当过皇后的人,前朝是如何灭亡的,应该清楚吧?”白池初将酒杯重新推到了墨皇后面前,不急不慢地说道,“兵败后前朝皇帝当日就疯了,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死。”
“被先祖一剑穿肠,听说死的前一刻,那痴呆的眼珠子倒是突然明亮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先祖,大抵没想到自个儿都疯了,先祖还是不打算放过他,有些死不瞑目。”
这些事白池初从小就听。
从白老夫人那里听,又从白绣侍那里听,便学会了什么叫做兵不厌诈。
“先祖的这件事,给了本宫启发,本宫今儿突然想了起来,这后宫里也有一位疯子。”白池初看着墨皇后额头上生出了一层密汗,眼里的杀意也没有掩饰,“本宫也不知道墨皇后是真疯还是假疯,不过本宫也懒得猜,死了才最安全。”
白池初说完,对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拿起酒杯就要往墨皇后嘴里灌。
墨皇后周身都在发抖,拼了命的挣扎。
眼见那酒杯快到嘴边了,门口有了动静,滢姑突然进来禀报,“娘娘,公主回来了,要奴婢拦着吗。”
嬷嬷停了手看着白池初。
“进来吧。”
白池初就算再不忍心,也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
当年她,前太子,太子,安平。
四个人起初谁又不是无忧无虑。
可人总得要长大。
安平公主进来,拿了白池初要想的百鸟图,正准备给白池初展开看,抬头见墨皇后被人摁住,知道母后的疯病又犯了。
倒也没有意外。
赶紧问了白池初,“娘娘没伤着吧。”
白池初摇了摇头,拿起了墨皇后跟前的那只杯酒,递到了她跟前,“你回来的正好,本宫备了嫂嫂喜欢的高粱酒,公主要不要尝尝?”
屋子里瞬间安静。
“真的?”安平面上一喜,接了过去,“我倒是好久都没尝过了。”
白池初的目光一直看着墨皇后。
安平脖子上的那道痕迹,看的出来她没想留后手。
就为了不让人怀疑她的疯癫是装出来的,为了引皇上和自己来景阳宫,替她死去的儿子报仇,她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不要。
这是白池初给她最后的机会。
可眼见着安平将酒杯举到了嘴边,墨皇后却没有半点反应。
疯子分不清毒,
疯子更不可能去救人。
最后一刻,白池初换了安平手里的酒杯,“本宫拿错了,这杯是嫂嫂的,你要喝,喝这杯。”
虎毒不食子,她墨皇后怕是连畜生都不如。
白池初将那彩瓷杯子交给了嬷嬷,“这酒是嫂嫂喜欢的,嬷嬷给娘娘滴一口进去,嫂嫂尝到了甜头,自然就知道自个儿喝了。”
嬷嬷刚接过杯子,
墨皇后又开始挣扎。
“娘娘别动,这是好东西,奴婢只要给娘娘喝上一口,娘娘保准喜欢。”嬷嬷手上的劲儿大。
墨皇后的劲儿也大,口里支支吾吾就是不张嘴。
几个丫鬟瞧了,也不顾及那么多,直接捏着她的腮帮子,硬生生地将她的嘴巴撬开。
安平到这会子才瞧出来了不对,回头惊愕地看着白池初,“娘娘......”
“放心,就一杯高粱酒,醉不了,”白池初笑了笑,淡淡地看着墨皇后,“嫂嫂就喝了吧。”
墨皇后惊恐地看着白池初。
表情像极了白池初刚才所说的那个前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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