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个人扛着一百来斤的东西,这要真是慢慢走回来,估计明天早上都到不了,更别提什么偷偷往山上送了。
招弟本来不放心想跟着去的,张伯伯怕她辛苦,让她留在家里,烧炕的时候埋几个土豆地瓜啥的,等张武回来吃。
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张武弄来个搪瓷脸盆,招弟打了一盆水,放在原来放铁锅,后来用土封上的地方。
虽然不可能把水烧了多热,但是总比冰凉的水强。
温的呼的水正好回来给张武和公公洗个脸洗个脚。
这秋天到了白天虽然也没多冷,但是一到晚上,温度就降得厉害。
张武爹那边路走了一大半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武坐在地上歇着呢。
等村长赶车走进了一看,地上不止一袋子米,还有一把铁锹,一把锄头,张武后背上还背着一口大锅。
“我的个乖乖,咋弄这么老些东西?”村长惊叹一声。
“村里都在食堂吃饭,农具也都有,买这些铁器干啥?还死老贵的。
买这些的钱都够再买几十斤粮了。”
村长心里叹着张武败家,又有点羡慕,早就听说张武这人能干,没想到这么能干,啥都能整来。
看看人家的孩子再想想自己家那几个光长个子不长脑袋的孩子,忍不住就是一阵羡慕。
虽然败家,但是也能干啊,要不是脑子转的快能弄来这些,放自己家那些儿子,让他们败家他们也败不起来。
“我家和我岳父家能拿到的钱和票都拿出来了。
我前些日子在山里弄到写好果子,镇上人都挺喜欢,出的价也高,我留了点种子。
村里的地不都得种庄稼吗!我和我爹就寻思着,今年冬天先把种子养屋里,看看能不能活。
要是行的话,来年开春想在山里开一块儿地试着种种。
山里走一趟都费劲,家里的农具也都是要留着用的,索性再买一份放山上,方便取用。
忙起来的话在山上随便弄点吃的就行,就又买了口锅。
反正这些钱大部分都是今年卖果子的钱,花了就花了。
要是明年果子收成好,镇上的国营饭店答应来村里收货,真能挣钱我就多育一点种子,后年分给村里大家一起挣钱。”
“好好好,自己赚钱还不忘了拉吧村里一下,不错不错。
老张啊,你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我都羡慕了。”
“哪有,这臭小子皮得很,头疼的时候你是也没见着呢。”
嘴上这么说,张全忠也就是张武爹,那眼睛里可都是满满的自豪。
就算没有娘,他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照样把儿子养成了一个好小伙。
比村里大部分有爹有娘的都强上不少呢。
他自豪。
“大伯可别夸我了,要是你们晚上不来接我啊,我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累都累死了。”
张武爹一巴掌拍上张武的后脑勺:
“别瞎说,啥死不死的,不吉利。”
一路上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回了村。
到了以后也差不多早上四点多了,索性就拉着牛车一路上了山。
张武父子俩去找好的地方藏粮食,藏铁器,村长就赶着牛车去河边取水。
“今天这个牛可是受了不少累啊!回头可得好好歇歇。”
张武父子到了山里以后看到红军已经到了,交代的灶台已经垒好了,红军带着手套再拔草,没有农具就这点不太方便。
一路上村长已经和张武简单交代过工分的事情了,工分制的出台,代表着劳动的年龄上已经没有限制了。
就算年纪小一点的孩子也可以做一些比较简单的劳动赚取一分半分的为家里的大人换取口粮。
虽然食堂里的大人要按工分定粮食标准了,但是对孩子们,还是从前的标准,吃到饱为止。
不需要工分,所以孩子们去参加劳动大都是为了帮助父母减轻负担。
红军也十三岁了,虽说是亲家,但是也毕竟隔着一层,之前红军有空不用参加劳动就算了。
现在孩子们也能赚工分帮父母减轻负担。
再扣着人家孩子帮自己干活就有点不太好了。
正好今天红军也在,张武就让他等会就回家去,以后帮自家父母的忙。
红军还有点不乐意,看自己大姐夫坚持也只能不情不愿的回了家。
也还好马上就是冬天了,冬天雪花飘起来土地都上冻了,没有庄稼能在这时候长出来的。
秋收完后就是紧张的冬小麦播种,基本上播种完了就可以不管了。
然后整个冬天都是农闲的时候,有手艺的出去找个活挣点钱,没手艺的就在家里猫冬。
冬小麦可以越冬,死不了,到了春天,积雪融化在泥土里,小麦种子发了芽,直接就可以破土而出。
再等上三个月,就可以收获了,这个时候刚好春播。
由于工分制的出台,冬小麦的播种工作完成的非常的迅速。
就在所有人都欢欣鼓舞的时候,前村长欧有信却乐不起来。
这才刚秋收完一个多月,食堂里的粮食已经消耗掉了二分之一了。
为什么是前村长了呢?
那就要从前段时间那场生产队大队长的选举开始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欧家村村长欧有信可以当选大队长的时候。
意外出现了。
本来按理来说应该是各家村的人分别选自己村子的村长。
虽然三个村子离得近,村民们偶有走动,也有一些村民互相嫁娶,但是总的来说三个村的村民们互相之间并不十分熟悉。
生产队的大队长这么重要的职务,肯定都会选择自己更为熟悉的说得上话的人最好了。
选举当天除了王文树村村民全票选了王庆安以外,另外两个村的村民都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王庆安。
王庆安以压倒性的优势通过选举,还骄傲的瞄了一眼皱着眉头的欧有信村长。
朝阳沟的村长看到这种事情也依然是一副没有表情的面瘫脸。
不知道是早有预料,还是他是真的不在乎王庆安往他们村子里伸手。
欧有信回头四处看了眼,选王庆安的几乎全是他开会那天对工分制唱反对票的那些人,以及这些人村里的亲戚们。
欧有信后来才知道,原来就在开会的当天晚上,不止他欧有信暗地里有小动作,王庆安那天同样有。
只不过他只是去接应张武,想办法偷了存了点救命粮。
王庆安却是偷偷来他们村里,直奔这早就已经调查好的几户人家去了。
由于两方都是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所以都十分小心,加上张武家里离村子确实有那么点远。
所以当天晚上谁也没看到谁。
王庆安到欧家村的第一家,刚好和王文树村的村民有点亲戚,是王文树村的村民带去的。
时间紧迫王庆安上来就直奔主题。
许了个只要选他就能还像之前一样想吃多少吃多少的诺言。
欧家村的村民还不信。
“人我们村长说了,工分支制度是上面定下来的死制度,凭啥你说废就废?你算老几?”
“大兄弟,我叫你大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工分制是死制度。
但是我也没说不用啊!
咱们该记工分还得记工分。
但是人家领导也没说食堂的粮食也是限量供应啊!
我要是当了生产队的队长,工分照记,食堂照吃。”
“你是说真的?”
“我骗你干嘛?
不瞒你说,等会儿我还得去另外几家说道说道,万一我真当了大队长又说了不算的话,你们几家和着起来收拾我一顿我也没招啊。
你说对吧?”
“倒也是,谅你也不敢跟我们耍什么幺蛾子。”
“这样,我就只能去找和我们村里有亲戚的人家说动说动。
明天就是选对长的时候了,你要是真想我当队长,让大家都吃饱饭,你就出去帮我走动走动。”
“中!”
就这样,在一个小小的夜晚,王庆安改变了这场投票的格局。
第二天,果然欧有信落选。
欧家村一些村民的反水让另一些村民很难接受,正要发难。
一听王庆安的保证马上也不说话了。
人人都想少干活,多吃饭。
“王庆安!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做代表了什么?
食堂的粮食不多了,你再这么嚯嚯,大家伙以后没吃的你能负责吗?”欧有信愤怒的站起来吼道。
“我到不是为了当个什么屁的大队长,当了这么多年村长我对这个职位也不眷恋。
只要是为了乡亲们好,咋的都行。
你看看现在食堂的存粮,一整年的粮食,现在就没了两成了,剩下的已经不够吃了,节省还不够,怎么就能大吃大喝呢?”
“我就问你,开会的时候领导有没有说过要限粮?
只是说了大家伙以后工作要记工分。
大食堂当初办起来的初衷就是为了大家都有饱饭吃,现在依然没有变。
凭啥到你这里就要故意曲解领导的意思?
欧有信,我敬你是个老人,年纪比我大,不然,光凭你恶意曲解政策意图,损害领导的形象这一点,我就可以送你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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