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培安像是陷入了追忆中,行走间,步伐减缓。
有挺长一段时间,墨培安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到停车的位置,墨培安这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身旁的女孩子。
墨培安说:“我与你母亲,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前前后后,只有两个多月。”
陶如墨很惊讶。
只认识了两个月,便有了她么?
陶如墨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出现对墨培安来说,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那你们,是恋人吗?”陶如墨语气听上去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毕竟墨培安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和父亲了,陶如墨不应该问他这样的问题。
墨培安盯着陶如墨那双充满探究眼神的双眼看了片刻,才摇头说道:“并不是。我们...”想了想,墨培安才说:“我老家在京都辖内的一个小县城,我考上公安大学后,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因为租金太高,就想找两个租客一起分担。正巧,你母亲从外地孤身一人来到京都工作,巧合之下,她成了我的室友之一。”
“其实我们都不是情侣关系,我们、我们也只在宿舍聚餐喝了两杯后,管不住自己的身体,胡来了一次...”对一个小女孩说这种事,墨培安也是有些尴尬的。
他那个时候年轻,也没有过恋爱经验,加之陶如墨的生母着实又漂亮,墨培安难免就会动了心。
“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你的母亲,她很漂亮,会做一手好菜,是那片租户区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比我们学校的女学生还要好看。”
“发生关系后,我跟她表白了,想要追求她,对她负责。但你母亲拒绝了我。”墨培安的初恋,就那样无疾而终。
“只过了一周,你母亲便搬出了宿舍,与我切断了所有联系。”那之后,墨培安就再也没有见过陶如墨的生母了。
对陶如墨的生母,墨培安都有些记不清楚对方的模样了,但他始终记得女人那片白洁漂亮的背,以及左侧肩胛骨上那颗妖异而特别的痣。
刚才在游泳馆的时候,陶如墨的泳衣后面露出了一片背,在差不多的位置,她的肩胛骨上,也有一颗漂亮妖冶的红色小痣。
陶如墨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墨培安与母亲喝醉之后,意乱情迷下产生的一个误会。
“那你知道我的存在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呢?”陶如墨顿时感到罪恶。
如果不是她,乐菲、墨培安和墨亦辰他们三人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她的出现,破坏了这个幸福的家庭。
陶如墨更觉得对不起墨亦辰。
墨培安苦笑着摇头,“也许说实话会让你不开心,但我不想骗你。”墨培安不是个爱撒谎的人,身为人名警察,正义、忠诚、正直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骨头里。
哪怕事实很伤人,但也比谎言更动听。
墨培安告诉陶如墨:“知道你的存在后,我的第一反应是有人对我下套了。之所以在知道你的存在后,等了一个月才决定接你回家,是因为我去医院做了你和我的亲子鉴定。确认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后,我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实说,你的存在,让我慌乱,也让我害怕。”陶如墨的存在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将这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差点劈得支离破碎。
总之,他那时并没有喜得一女的欣喜。
“我听说了你在陶家的遭遇后,意识到你不能再在那个家庭生活下去。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女儿,为人父亲,是一种责任。”
“墨墨,照顾你,抚养你成长,是我的责任,所以你不要感到抱歉。你没有错,错的人是那个年轻不懂克制的我。”
陶如墨听了墨培安的真话,心里的确是难受的。
但她又很感激墨培安。
他的诚实相告,才是对她的尊重。
“知道你存在的第一天,你乐菲阿姨第一次对我大发雷霆,在家里摔了锅碗瓢盆,你看我们家碗崭新的,那都是一个月前换的新的。”
“因为那件事,你乐菲阿姨还严肃地跟我提出了离婚。后来做了各种调查,确认你真的只是我在婚前的一个意外,而我与你的母亲暗地里也没有往来,你乐菲阿姨这才真的信了我,才肯同意我将你接你回家。”
墨培安知道陶如墨在这个家里待得很拘谨,她不是这个家的‘家人’,而是一个‘外人’。
墨培安很心疼这个善良的孩子,他觉得这个孩子并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是个爱慕虚荣,费尽心思去勾搭有钱人家的少爷的女孩。
她可是奥运会亚军!
是国家的骄傲!
她犯得着去勾引一个男人?
她这么优秀,她真想找个人有钱人,还愁找不到?
墨培安相信那件事之中,一定存在着误会。
墨培安当了这么多年的公安警察,别的不说,眼光还是毒辣刁钻的。
一想到本该在世界舞台上继续发光发亮的陶如墨,现在只能委身住在他的家里,过着里外不是人的生活,墨培安就感到心疼。
陶如墨在家里有多拘谨和小心翼翼,墨培安都看在眼里。他叹息一声,放低身姿,对陶如墨说了两句掏心窝子的话——
“墨墨,如果你乐菲阿姨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不要责怪她。真要怪的话,你就怪我。乐菲阿姨没有错,与你一样,她也是无辜的,辰辰也是无辜的。”
陶如墨自然是点头。“我懂,我也从来都不怪乐菲阿姨。”回到墨家一周时间了,乐菲从没有给过她白眼,也没有对她摆过脸色,更不曾苛待过她。
乐菲阿姨只是态度冷淡了些,话少了些。
对陶如墨来说,这样的乐菲阿姨,已是很好了。
在她声名狼藉的时候,乐菲与墨亦辰还肯接纳她的存在,给她一个体面的身份和不错的生活,陶如墨心里是充满感激的。
第372章 姐弟
“乐菲阿姨能够撇开偏见与她身为墨夫人的骄傲,准许你接我回家,允许饭桌上添一副碗筷,地毯上多一双拖鞋,对我来说,她真的是个很善良的女人。”
陶如墨忽然抱住墨培安。
这是他们相认一个多月,相处一个星期之后,陶如墨第一次主动地拥抱墨培安。
“爸。”这些时间里,被千夫所指遍体鳞伤的陶如墨终于在墨家找到了温暖。“谢谢你愿意接我回来,给我一个家。”
墨培安心里一阵发酸。
“傻姑娘,苦了你了。”
墨亦辰靠着车身,盯着在夕阳下拥抱的父女,心里又酸,又嫉妒。
这个心机狗!
“抱什么抱!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添一女是不是?”墨亦辰这时候与陶如墨很不对盘,恨陶如墨抢了父亲的爱,破坏了这个家的宁静美好,说话自然就尖酸刻薄。
陶如墨赶紧松开墨培安。
墨培安带着陶如墨回到车旁,手握拳头,一榔头敲在墨亦辰头上。“怎么说话的!”
瞥见身后陶如墨涨红的脸,墨培安瞪了墨亦辰一眼,告诉他:“你是男生,你得保护你姐姐,怎么还带头欺负她!”
墨亦辰瞥了眼陶如墨,虚张声势,故意提高嗓音,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保护她!呵,做梦呢!”
回去的路上,坐在后排的姐弟俩一言不吭。
墨亦辰偶尔扭头看一眼陶如墨,注意到陶如墨在偷偷地抹眼泪,墨亦辰心里不禁反问:“我说的那些话很过分吗?她怎么这么爱哭呢?至于哭么?哭什么哭,好烦!”
墨亦辰从兜里掏出一包心心相印,硬塞到陶如墨的怀里,“擦擦,不然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揍你了!”
陶如墨低着头,眼泪砸到了纤细的双腿之上,打湿了白色休闲长裤。“对、对不起。”陶如墨用纸巾揩鼻涕,声音含糊地道歉,说:“我也不想破坏你的家庭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墨亦辰何尝不知道陶如墨不是故意的了?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大人们一个自私的念头,就把一个哇哇啼哭的孩子强行带到了这个世界上。陶如墨生而为人,并没有错。真要说有错,那错的也是墨培安,以及陶如墨那个生母。
墨亦辰凶巴巴地说:“不许哭了,烦!”
陶如墨憋住嘴巴,不敢哭了。
在墨家的生活,期初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陶如墨过得小心翼翼,处处让着墨亦辰,从来不敢主动开口索要一文一物。尽管如此,每个月乐菲都会亲自去给陶如墨买几身衣服,每周都会在陶如墨的书包里给她放两百块钱的生活费。
墨亦辰与陶如墨的关系逐渐变得融洽,他也慢慢地接受了陶如墨是自己姐姐的事实。
十月十八号,京都下了那一年最后一场雷雨。
十月十七这天,经纪公司组织所有练习生去郊外团建。团建活动结束,公司将要正式决定这批练习生的去留。
公司原计划十八号的中午回家的,结果那天上午9点钟,京都下起了那一年最罕见、最磅礴的大雨。
那天早上,尘涧起了个大早,拉着墨亦辰上山去看日出。他们看完了日出,对着日出吃了便当早餐,八点五十分才结伴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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