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冈紧紧箍住她的腰,没作正面回应:“乖,咱不吵架了,跟哥哥回家。”
四周卡座投来艳羡的眼神:这兄弟动作真快呵!坐怀不乱假君子,佩服佩服。
“我没喝多!”叶湑在他怀里挣扎,动作太大,高冈没站住,混乱中踩到叶湑刚扔掉的酒瓶,脚下一滑,带着叶湑一齐倒在卡座沙发上面。
全然无视坐在中间的黑裙女人。
叶湑翻身骑在高冈身上,捧起他的脸,头抵着头,几乎哭诉一般质问他:“你亲不亲我?”
高冈往右边看了一眼,正对上黑裙女人淡淡的视线,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回转头低斥叶湑:“别闹!”
叶湑挣扎得更厉害,头一偏,吧唧亲在高冈脸上,留下一道粉嫩嫩的口红印。
高冈被她亲懵了:这尼玛来真的?
不及他反应,叶湑一口咬住他下巴,细细啃吮。
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涌到四肢,像被万千虫子啃噬着,又酥又痒,又有一股电流自尾椎骨往上,直直来到头顶。
他心中怦然乱跳,胸口发麻。
叶湑悄悄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眼神示意他:快些行动!
高冈接收到她的信息,缓过神,一翻身,带着叶湑从沙发上坐起来,冲黑裙女人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就带她走。”
他捏着叶湑胳膊,想将她拉走,可她似乎不愿,死扣着桌沿,怎么掰也掰不开。
她跺了跺脚:“不要!”
高冈叹气:“跟哥回家,咱不丢这个人好吗?”
“不——要!”她撒起娇来,任谁也抵挡不住,“这是马桶,我!要坐马桶!”
“错了,马桶在卫生间,哥带你去好不好?”
“这就是马桶!马——桶,马桶!”
看她这样子,估计是拉不走了。高冈只好对那黑裙女人说:“她好像很喜欢这里,要不介意,我们拼个桌?”
黑裙女人淡淡地看他们一眼,伸手把桌上十几瓶啤酒挪到一边,腾出半块空地来,就算是答应了。
叶湑终于安静下来,歪在沙发角落,沉沉睡去。
高冈想叫酒保过来点单,被黑裙女人伸手拦下:“喝啤酒还是别的什么酒?”她声音很轻很细,亦男亦女。光听声音,分辨不出性别。
“啤酒。”
黑裙女人递来两瓶新的:“喝我的。”
舞池中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表演,几个衣着轻薄的舞女对着钢管扭动身体,柔软似蛇蝎,一举一动勾人心魄。
黑裙女人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很快移开目光,低低说了句:“俗气。”
高冈捕捉到她语气中隐隐的嫌弃之意,对她说:“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来酒吧的人。”
“这么明显?”女人轻笑一声,晃着酒杯说,“我来看燕轻的。”
她倒是实诚,一点不作隐瞒。
“燕轻?刚才唱歌的那个?”
女人点了点头。
“她唱完了。”
“还会出来。”
跳钢管的舞女从舞池中走下来,到客人面前摆弄腰肢,高冈无视她们,喝一口酒,问黑裙女人:“怎么称呼?”
“何稚秋,”黑裙女人举着酒杯悬在半空,“真名。”
他拎起酒瓶回敬:“高冈。”
这人确实是他在正乙祠戏楼碰到的那个,但未见得是凶手。
这一身的黑色长裙,与他在道具筐里发现的那块布料并非同一质地,最为紧要的是,何稚秋的裙子没有破损的痕迹,也不见另外半个大乌树标记。
第66章 房子塌了
叶湑忽然动了一动,口中小声地嚷,似乎坐得不大舒服。
高冈向何稚秋歉意一笑,低头哄她。叶湑换了个姿势,啪一声,怀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高冈弯身去捡,屏幕上是一个个人网页,他扫了眼,记下网页的内容,面不改色地将手机熄屏。
何稚秋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小动作,她痴痴地望着舞池中央,燕轻又上台了。
这一回,燕轻换上了吊带裙,缀着亮片,仿佛烟霞般的颜色。
这女人身形伶仃,脚踝纤细,脸上妆容干净,细眉弯弯,两瓣唇上涂了闪着金粉的口红,将她的眼衬得越发明亮起来。
燕轻选了一首粤语歌,她就这么站在舞台上,孤零零一人,好像从上世纪的港片里走出来的旧时女星。
打扮虽明艳,神情却清冷,活脱脱一个矛盾体。
“你喜欢她?”高冈问。
何稚秋看得入神:“她很迷人,不是么?”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高冈半开玩笑似的说。
何稚秋被高冈的话呛到,她装作不经意地喝一口啤酒:“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高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好端端的不在正乙祠戏楼唱戏,非要来这边听别人唱歌,何必呢?”
何稚秋神色立变,“啪”一下把酒杯搁到桌上,单捏着拳头,咬肌微颤。
她回告高冈,脸色颇不自然:“您认错人了。正乙祠戏楼唱戏那个我知道,跟我同名同姓,只是他是男人,我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你总不会光听一个名字,就说我是那个唱戏的吧?”
“你骗不了我,何稚秋,扮女人之前先把你那喉结遮一遮。”高冈玩笑似的说道。
“你探我底?”何稚秋眼底有一丝愠怒。
这一下子,因扮青衣而育出的那种矜骄之气,便乍然释放出来。
高冈晃了晃手机,往桌上一递:“误会了,我是听着这名字耳熟,随手搜了搜。而且,你还忘了一件事......”
何稚秋紧紧盯着高冈的眼睛,努力想看出些什么。
“傍晚的时候,我们在正乙祠戏楼见过。”高冈虚敬了他一杯,然后手伸到一边,拽了拽叶湑的衣服。
叶湑探了探头,与高冈交换眼神,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高冈冲她点一点头,她这才从沙发上坐起来,神色清明,半点不见酒醉的迹象。收回桌上的手机,托腮打量了一会儿何稚秋,而后空出右手,伸出去停在空中:“原来何先生是正乙祠戏楼里资历最高的名角儿,可惜没机会看了。”
何稚秋收敛锋芒,与她握了握手:“你要想听,明天就有一场我的戏,想来自可以来。”
叶湑惊讶:“何先生不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吗?”
“出什么事了?”何稚秋听叶湑的语气如此严肃,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般。他面色一沉,语气有些慌乱,就连台上的燕轻也顾不上了。
他今日是与同事请了假的,原本该上台的是他,因今晚轮到燕轻驻唱表演,他便临时与人换了班,假扮成女人过来。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放不开。
一个男人,眼神一刻不离一个女人,实在明目张胆了些。若是扮作女人,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燕轻,还可以安慰自己,同时也应付别人,只说这是出于“同性”之间的欣赏。
对燕轻的欣赏,就好像他对唱戏的感情一样。只是,若非要做个比较,争个一二,那必然还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戏班子重要一些。
“原来你真不知道。”叶湑看向何稚秋的眼神里,多了一点欲言又止。
何稚秋出来时,没把手机带上。既然已经扮作女人到这酒吧来了,那就最好连他自己的世界也暂时不要扯上联系。
高冈苦笑了一下,说:“今晚登台的那位演员,遇害了。”
何稚秋脸色欻的变白,上下两瓣嘴唇剧烈打颤:“不可能!不可能!”
高冈把那黑色布料掏出来,放何稚秋眼前,问他:“看看这个,认识不认识。”
何稚秋面色迟疑,刚一摇头,酒吧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外面进来了三个便衣警察,逢人出示证件,像是在找什么人。他们从门口卡座一路查过来,最后到何稚秋面前停下。
为首的警察询问完名字,向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
转头何稚秋便被人一左一右架在了中间。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对待,尤其对面还是燕轻,依何稚秋的性子,是绝对要犟一犟的。
尽管他现在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在被两个警察架起来后,却仍有力气挣扎:“做什么你们!”
为首的警官面沉如铁,说:“何先生,请问正乙祠戏楼唱戏用的道具,是否全由您过手?”
何稚秋头颅高高扬起:“我自己的戏,我要把控质量,不许粗制滥造,由不得旁人来管。”
“那么请问何先生,今晚那出《天女散花》用的花瓣,又是否是您准备的呢?”
“那是自然。”
“那好,何稚秋,”为首的警官掏出手铐,强制给他戴上,“今晚本该是你登台表演,临时却换成别人,现在你出现在这里又该如何解释?”
何稚秋张了一下口,讲不出话。他该说为了一个女人吗?不行,绝对不行。他宁愿顶罪入狱,也绝不会承认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歌女。
他这反应说不古怪,都没人信。为首的警官向他做了个手势:“请吧,有什么话我们回警局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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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离开,高冈说了句:“这下麻烦了。”
“你说何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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