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时念卿,愈发自责与过意不去。
桐姨似乎看出了时念卿的闪躲,示意女仆们赶紧下去忙活,她则朝着时念卿走过去。
“小太子,你母亲怀着孕,不能搬重物,所以,桐奶奶抱你,好吗?!”都不等霍时安拒绝,桐姨已经朝着霍时安伸手了。
好不容易才粘到自己的母亲,霍时安自然是不愿意的。
桐姨立刻对他说:“你这样压着母亲的肚子,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会特别不舒服,这样你母亲也会跟着不舒服,严重的时候,他们都会有危险。”
霍时安听了这话,似乎吓着了,赶忙松手,任由桐姨抱着。
时念卿瞅着儿子眼底的惊慌,连忙安慰道:“偶尔压一压,也没事。安安不要害怕,妈妈没有不舒服。”
桐姨转眸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随即询问:“小太子,你的药吃了吗?!”
霍时安摇头。
桐姨立刻抱他上楼回房间吃药。
原本,时念卿想要留在房间照顾霍时安吃药的,但是,桐姨却对她说道:“小卿,既然你来了,要不要上楼去看看少爷,顺便劝他吃点东西?!”
闻言,时念卿眉头立刻皱至最紧。
心里的怒气,还未消散,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把她丢在游乐场里,走得潇潇洒洒,这会儿不吃东西了,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桐姨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端倪,不由得叹了口气:“算桐姨求你了好吗?!少爷从昨天开始,便没进食。受伤的面积太大,感染严重,所以发烧也烧得厉害。不吃东西垫肚子,只吃药物,身体怎么受得了?!”
时念卿原本想问桐姨,他受伤的事情,但,转念一想:霍寒景受伤,好像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总统府,主宅三楼。
时念卿跟着桐姨,刚从楼梯口转过去,远远就瞧见:房门紧闭的主卧门口,两名腰间别着黑色手枪的霍家警卫,手里抱着两摞高得夸张的文件,身姿笔挺地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桐姨领着她过去的时候,两名警卫立刻正了正身体,行了个军礼:“桐管事。”
“总统大人,叫餐了吗?!”桐姨询问。
警卫回复:“我们不曾收到总统阁下的任何命令。”
桐姨听了,脸上立刻浮出担忧之色。
卧室的门,被桐姨推开。
时念卿站在门口,没有着急进去。
她往里看去。
卧室的入口,有一条长长的玄关。
时念卿的视线,穿过玄关走廊,落向坐在床上的男人。
桐姨说,宁阳刚刚才从总统府离开。
离府之前,帮霍寒景测量了体温归档。温度计上显示:395≈deg;。
烧得这么厉害,霍寒景却没有躺在床上睡觉,反而继续处理政务。
他面前的床上,放置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和两摞一高一低的文件。
很显然,矮的那堆文件,是刚刚才处理过的文件。
瞅着他埋头翻阅着文件,是不是浏览电脑,一副忙碌到不行的样子,时念卿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处处透着奢靡的宽阔主卧,装潢以纯黑为主色调,给人的气息,本来就很威慑与压迫,这会儿,橘黄色的灯光下,霍寒景的脸,疲惫又阴沉,更是让人觉得冷厉凛冽。
霍寒景好像清瘦了一圈,两天没有梳洗,没有睡觉,他眼窝都深深凹陷进去,下颌上更是长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青色胡渣。
时念卿从来没见霍寒景如此狼狈过,全身上下,都是颓然的气息。
听见门口有动静,霍寒景头也不抬。
“出去——!!”
有气无力的呵斥,声线沙哑,显然中气不足,但是却极冷,空气仿若都能凝结成冰。
桐姨吓了一跳,立刻顿住步子,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时念卿盯着他疲惫与憔悴得嘴唇都发白泛青,咬着嘴唇,最终还是迈腿,走了进去。
经过桐姨身边时,时念卿让她去厨房端些吃的上来。
而霍寒景,感受到门口的人,不仅没有听从命令出去,脚步声反而胆大包天往里走,不由得怒了。他倏然抬头,眼神极致凶狠。
然,在看清进入房间的人,布满血色的眼睛,千变万化。
眸底,涌动着显而易见的:讶异、惊喜,困惑、迟疑,似乎没有想到时念卿会突然出现在总统府。
只是,时间很短暂,稍纵即逝。
霍寒景立刻转为冷漠,不屑哼道:“时念卿,你来这里做什么?!谁允许你进入总统府了?!”
第190章 这些饭菜,端去喂狗了
霍寒景立刻转为冷漠,不屑哼道:“时念卿,你来这里做什么?!谁允许你进入总统府了?!”
时念卿不说话,只是缓慢迈动步伐,走进房间。
而霍寒景瞅着站在床畔沉默得宛若一尊雕像、态度很冷漠的女人,压根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英挺的剑眉瞬间一点点拢起,眸光也暗淡下去。
胸腔内,怒火莫名就蔓延燃烧起来。
霍寒景盯着她,忍不住讥讽起来:“你来总统府,是不是替宫梵玥看我死了没有?!放心,回去转告他:在他断气之前,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这是什么胡言乱语?!
不仅给宫梵玥扣上弑君的帽子,还给她安插上帮凶的罪名。
时念卿听了,也莫名火大。
认识霍寒景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胡说八道的本领。
时念卿气到不行。
不过,念在他生病的份上,她忍了。
然,霍寒景却压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看够的话,就动作麻溜出去,别杵在这里,影响我批阅文件的心情。”他语气很恶劣地说,满满都是厌恶。
时念卿当即就忍不住了,刚要出口喷他,桐姨却领着四名女仆端着营养粥和清淡的小菜,疾步匆匆进来。
“少爷,喝点粥吧。”桐姨赶忙从女仆手里接过营养粥,在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后用勺子舀了粥,往他嘴边递,“这营养粥,是按照你最喜欢的秦城口味做的,很正宗。”
白家的祖籍,在秦城。所以霍寒景的母亲白暖,特别喜欢秦城的食物。白家自从全族迁至帝城后,便在家里聘请了秦城手艺最纯正的老师傅。霍寒景小时候,每次跟着白暖回娘家,都会吃到最正宗的秦城菜肴。
那时,他与白暖口味一致,最喜爱秦城口味的粥。
后来,白暖去世后不久,白家聘请的那名老师傅,年纪大了,也一病不起,没几年便溘然长逝。
白暖忌日的那个月,霍寒景经常秘密去往秦城,那般偌大的城市,他却再也没有吃到记忆中的味道。
这次,总统府请来的秦城老师傅,也有七十的高龄了。
老师傅的家里,曾三代都是厨师,专门烧制最正宗的秦菜。
秦城有个规矩:手艺,传男不传女。
老师傅膝下都有曾孙了,不过却是女童。
没有男嗣,手艺都要失传了。
老师傅家里的店,早就改换了招牌,换成了如今特别盛行的国外料理。
他已经很有没有亲自下厨,烹制秦城菜肴。
桐姨是霍寒景的乳母,是白暖亲自挑选的。所以,她很了解白暖和霍寒景喜欢的秦菜味道。这次的老师傅,熬制的粥,真的跟逝去的老师傅,一模一样。
桐姨像哄孩子般,脸上堆满笑意地哄着霍寒景喝粥。
可是,霍寒景却瞄都没瞄那粥一眼,语言厌恶道:“端出去!”
说着,他话语一转,直接对着门外的警卫,大声喊道:“将徐则最新送来的文件,抱进来。”
门外的警卫,听到命令,立刻训练有素,将文件送进来。
离开时,警卫顺便将霍寒景处理好的文件,抱了出去。
堆砌得满脸都是讨好笑容的桐姨,听了霍寒景的话,立刻又愁云密布。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扭头看向时念卿,显然是将最后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时念卿接受到桐姨那满是期待的目光,忍不住眉头一皱。
在看见时念卿来总统府的时候,桐姨很是信心满满,认为时念卿一定有办法让霍寒景吃东西。
时念卿从桐姨手里端过粥,舀了一勺,递至霍寒景的嘴边:“张嘴!”
霍寒景英俊的脸,往旁边一别,避开勺子。
时念卿没有什么耐心:“我再说一遍:张嘴!”
霍寒景听了时念卿强硬得只有命令的语气,眸色一凛,下一秒,长臂当即一挥,“啪~”的一声,时念卿手里的勺子,重重摔在地上。里面的粥,不偏不倚,正好飞溅在时念卿的脸上。
刹那,现场一片可怕的死寂。
旁边的人,就连桐姨,都不敢出大气。
她们纷纷用害怕与忐忑的眼神,盯着时念卿。
而时念卿,全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她咬着嘴唇,几秒后,缓慢抬手,擦掉脸上的粥,然后冷凝着嗓音,幽幽地问:“霍寒景,你到底吃不吃?!”
很显然,霍寒景拒食的这行为,已经吓得无数人魂飞魄散。每天,不知道多少批的人,来总统府苦口婆心劝他吃饭。任何人,谁不知低三下四地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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