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霍寒景盯着食物,有点迷茫。
时念卿顺着他的视线,立刻恢复道:“脑花。”
“脑花?!”霍寒景仍然有点听不懂的意思。
这小小的一坨,泡在红汤里,上面还洒了葱花、香菜、芹菜等等作料,真的看不出个所以。
老板听了霍寒景的询问,连忙专业地解释:“就是猪脑。这是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小吃之一。香辣适中,特别入味儿,而且口感很嫩滑。”
在老板滔滔不绝夸赞自己的菜品时,霍寒景看时念卿的眼神,从最初的诡异,演变成了惊悚。
他从来不知道,时念卿的口味,居然这么重。
猪脑这种食物,能吃吗?!
想想都挺毛骨悚然的。
时念卿接收到霍寒景的目光,内心的感觉,有点一言难尽。她怎么觉得霍寒景那目光,像极了看怪物?!
她吃个猪脑,很正常的,行么?!
“这,又是什么?!”霍寒景的目光,落在猪脑旁边的小碗里。
时念卿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听见了老板的声音:“兔头。”
“……”霍寒景。
老板说:“兔头,也是我们店里的最受欢迎的单品之一,尤其是里面的兔脑,简直就是精华中的精华。现在好多小姑娘都爱吃兔头。”
“……”霍寒景。
老板瞅着霍寒景没动筷子的意思,觉得他不爱吃之前介绍的猪脑和兔头,索性开始介绍时念卿点的其他小吃。
他说:“先生,这是鸭肠,你要不要尝尝?!我们的鸭肠,脆而不棉。”
“还有,这是鸭血。多吃鸭血,多身体好。现在的空气污染,这么严重,吃鸭血最好了。”
“还有还有,这是……”
“不用再介绍了。”在老板激情高昂,准备滔滔不绝之时,霍寒景冷沉着嗓音,无情打断了他。
老板有点懵,不过,只当霍寒景的性子冷,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太过嚷嚷,只能尴尬笑着点头:“好的,好的,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在老板走了以后,时念卿看着霍寒景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餐桌上。
在时念卿重新拿了双筷子,递过去,想要问他是不是想尝尝的时候,霍寒景却毫不犹豫,将椅子往后挪了挪,距离餐桌上那些可怕的食物,更远了些。
“……”时念卿瞅着他那模样,不由得想笑。
不过,她也能理解霍寒景的反应。
这些食物,他应该都没听过。毕竟,以霍寒景的身份,他每顿餐食,不仅精致,而且营养。像这般接地气的小吃,他应该从来没接触过。
时念卿很久没吃这么撑过了。
回总统府的路上,她坐在车里,觉得自己的胃都被撑痛了。
现在月份大了,每周都会长1-3厘米的腰围,已经快要达到极限。日益变大的肚子,不仅压迫到她的膀胱,让她每天晚上不停上厕所,而且,还顶到胃部。她每顿饭吃不了多少,便很撑,而且是撑得胃疼的那种。可是,毕竟身体是两个人的能量消耗,所以她吃了没多久,便会又饿了。
黑色轿车,抵达总统府,在大门口停下,进行安全扫描的时候,时念卿捂着自己的胃,可怜巴巴地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霍寒景,我今晚吃得太撑了,胃疼,能不能陪我走路回主宅,消消食?!”
“……”霍寒景。
挑选完婚戒,时间已经很晚了,时念卿又去吃了个宵夜,再返回总统府,霍寒景垂眸扫了眼腕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这么晚了,却散步消食……
虽然这行为,也的确很诡异,但,霍寒景并没有多说什么。
轿车,顺利驶入大铁门后,霍寒景让警卫停车,然后他率先推开车门,钻了下去。
尽管已经进入了总统府,但,从大门到主宅,却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主路,修得很宽阔。
道路两侧的花圃,由园艺大师打理得精湛又美观。而,每隔三十米,便相对伫立的用黑曜石打磨雕刻而成的霍家家族滕图,以及总统印,是那般的庄严与神圣。
主路,都缀着明亮的路灯。
白日里,出了太阳,所以晴朗的夜间,很冷,空气中凝结着薄薄的雾气,印着橘黄色的灯光,泛着无尽的凉意与萧索,却也安宁而静谧。
时念卿很久很久没有和霍寒景散步了。
两人并肩而行。
那倒映在地的黑色身影,不断拉长,又不断缩短。
时念卿盯着两人的影子,眼底渐渐起了笑意。
虽然两人都很沉默,但,她却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安定且踏实。
总统府的位置,是千挑万选的。
风景好,空气好,十分利于居住。
占地广袤的府邸,在时念卿的认知里,是无边无际的。
眼前的宽阔道路,蔓延至远方,绵长得看不见尽头。
而遥远的天际,那高高挂着的月亮,就像躺在道路的尽头似的。
天地之间,寂静无声。
除了两人极富有节奏的缓慢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
时念卿第一次觉得,黑暗的夜晚,原来也能如此美好。
霍寒景穿着黑色的大衣,他的手,很随意插在大衣外套的衣兜里。
时念卿的眼睛,直直盯着他插在衣兜的手的影子,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缓慢将自己的手,顺着钻入了他的衣兜。
在手指,碰到他手指的那一瞬,时念卿有片刻的迟疑,不过,几秒之后,她还是慢慢的,将自己的手,钻入他的掌心,然后很自然的,与他的手指,交错分开扣在一起,十指相扣。
因为她的动作,霍寒景似乎僵了僵。
不过时间很短暂,之后,他温热的手掌,便收紧力道,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时念卿的手,很凉。
指尖几乎都没什么温度。
霍寒景扭过头,刚低声询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冷……”么?!
“啊嘁~……”时念卿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霍寒景的步伐,当即停顿住了。
时念卿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她刚要说点什么,原本揣在衣兜里,紧握着她手指的大手,忽然便松开了力道。
她有点不明白所以,霍寒景已经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并且把她裹在一起。
霍寒景很高,所以他的大衣,也是又长又大,哪怕是挺着快要生的肚子,也能轻轻松松把她包裹起来。
只不过,时念卿却盯着他穿在大衣里面的单薄西装。
“你把外套给我了,会不会自己冻住啊。”时念卿挣扎着,想要把大衣给脱下来。毕竟,这段时间的晚上,是真的太冷了。
霍寒景却按住她的肩膀,制止她的动作:“好好披着。”
“可是你……”时念卿有点担心。前几天,她把感冒传给他,害得耽搁了他不少的工作,时念卿已经很愧疚了。
如果今晚再受凉生病,被霍渠译知道的话,估计是要抽她的筋儿。
前几天,霍寒景生病的消息,传到霍渠译的耳朵里,在得知霍寒景生病的原因后,他曾亲自给她打了电话。
那时,她站在无限电话前,都快要抖成筛子了。
然,霍寒景却低声说:“我又不冷。”
说着,霍寒景搂着她的肩膀,手臂稍稍用了点力,推着她往主宅的方向走:“如果我生病,还可以吃药,而你,再感冒的话,宁阳又知会叮嘱你‘多喝热水’。”
霍寒景净身高189,加上穿着鞋子,至少192。
时念卿不高,但是也不是很矮。165的身高,穿了双五厘米高的短靴,此刻170左右。
可,在霍寒景的身边,她又矮又小的,哪怕怀着孕,看起来也特别小的一只。
裹着他的外套,时念卿瞬间温暖了很多。
而且衣服上,沾染着他身上独特的好闻气息,这会儿,严严实实将她包裹住。
时念卿乖巧窝在他怀里,随着他的步伐,慢慢朝着主宅走去。
走到一半,霍寒景好听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还冷么?!”
时念卿微微扬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漂亮侧脸,然后摇头。
“那累不累?!”霍寒景又问她。
时念卿仍然摇头。
接下里,霍寒景便没再说话。
时念卿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腾出手,从他身后伸过去,然后缠抱住他的腰。
经历过二十四年的光阴,时念卿从来没有觉得过去哪天的月亮,有今天的圆,有今天的明亮,有今天的澄澈。
今晚的月光,是真的温柔了她的岁月……
。。
宫府。
秘书长将天网的监控,备份送至宫梵玥的书房时,宫梵玥还穿着三个小时前的衣着,静静坐在书房靠窗的沙发上。
面前的茶几,放着一瓶喝了过半的红酒。
他交叠着长腿,坐在那里。
从窗外渗透而入的皎洁月光,掺和着书房昏暗的灯光,笼罩在他的身上,竟然落寞又孤寂。
“副统大人……”秘书长站在书房门口,低低呼喊道。
宫梵玥像是一尊被岁月遗忘的雕塑,一动不动,孤寂得让秘书长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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