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还没到呢,不着急!”
萧鸣没说话,只觉得林海澄有点怪。
“真的不着急,赵队刚打电话来说他临时有点事,会晚点到。”
林海澄说完便不再开口了,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一脸严肃。
萧鸣将信将疑地放缓了步子,于是原本五分钟就能走到的路,硬是被林海澄拖成了十分钟。
到了排练场门口,林海澄还是不让她进。
“要不,咱们先在这等下赵队?”
他用手挡着门,对萧鸣商量着说。
“怎么了?”
萧鸣平日里和林海澄私下交流算不上多,更谈不上熟悉,但她还是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他今日的反常,好像因为什么事故意拖延她,拦着她。
“没,没什么。”
林海澄看出了萧鸣的不悦,挡在门上的手缓缓放了下来,不确定地说:“你一定要进,就进吧。”
萧鸣顾不上多想,“砰”得推开排练场的大门,平日里敞亮的排练场里居然灭了灯,就连晚上都不曾拉起的落地窗帘全部严丝合缝地紧闭着,傍晚时分的排练场里,此刻黑得只能看见一个个黑黢黢的人影。
正纳闷间,突然“嘭”得一声巨响,几条闪着金光的彩带在她面前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头上,身上。
紧接着,像变戏法似的,一个燃着蜡烛的生日蛋糕已经捧到她了的面前,耳边,是四面传来“祝你生日快乐”的轻唱声。
最近因为忙,她已完全忘记了生日这回事,没想到,大家居然费心帮她准备了这样的惊喜。
原来,刚才一直站在路口张望的林海澄,等的就是她。
萧鸣一时也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她看着蛋糕上别致的翻糖调音台和摇曳的烛光,又顺着烛光向上看,看见了正手捧蛋糕,微笑望着她的穆旻天。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烛光里的火苗,亮晶晶的,像是有种魔力,使她既安定,又不安。
她先是自嘴角扯出了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紧接着,鼻头翕动,眉头微皱,眼泪已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未等泪水滑到脸颊,她赶紧用手背擦去痕迹,倔强地又想接着笑,可谁知,那泪水竟是变本加厉地落下来,像一场急雨。
耳边,生日快乐的歌声一直未停,又加上了有人鼓动:快许愿!快许愿!
是安澜的声音,萧鸣自铺着泪光的眼睛看过去,微弱的烛光里,她正站在穆旻天的左边。
萧鸣吸吸鼻子,凝了凝神,双手合十,默默许下了生日心愿,然后睁开眼,把头微微凑近穆旻天,吹灭了所有蜡烛。
“生日快乐!萧鸣!”
“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愿你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萧鸣听见了身边最近处的那个声音:“生日快乐!”
她抬眼,一大颗泪珠滑过脸颊,带着温热落在他的手背上,她泪中带笑,轻声对他回道:“谢谢。”
“噢,终于可以吃蛋糕咯!”
场里的灯光“嚯”得全部亮起,贺东阳从穆旻天手里抢过蛋糕,准备切开。
“得让寿星切!你一边去!”
严轩夺过贺东阳手里的塑料刀递给萧鸣,她被众人推搡着走到蛋糕旁开始切蛋糕。
“十月二十三号。萧鸣,你是天秤座吧。”
安澜站在一旁抱着胳膊问。
“对。”
萧鸣正低头十分认真地切着蛋糕,强迫症似的要把每块大小都能切得差不多。
“哈!天秤座和水瓶座,百分之一百的绝配啊!”
安澜穿透力十足的京剧嗓一喊开,贺东阳立马就凑过来问:“谁?谁是水瓶座啊?”
“还有谁!”
安澜夸张的眼神一个劲地朝穆旻天放光。
贺东阳猛得一拍大腿说:“对啊!师傅,你就是水瓶座吧!你的生日不是2月1号吗,是水瓶座没错!”
这二人跟彩排过似的在那演戏,旁边以严轩、林海澄为首的龙套演员也加入进来,在那鬼叫,萧鸣佯装没听见似的继续切着蛋糕,可一张小脸在他们的起哄声中都不知道红成什么样了,估计比蛋糕上那两颗红樱桃有过之而无不及。
穆旻天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微笑着,满是宠溺。
几天前,安澜突然神秘兮兮地跑过来,告诉他萧鸣的生日快到了。
“那,给她个生日惊喜?”他说得有些犹豫。
“当然啦!这还用说吗!”安澜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背,之后拉着贺东阳兴冲冲的分头准备去了。
为了万无一失,他们还事先做了排演,今天看来,效果还是十分成功的。除了没想到会让她哭成个泪人。
萧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失态,那蛋糕仿佛就像催化剂,催出了她几天来的所有委屈,夹杂着感动。
贺东阳可是等了好久,上来就选了一块奶油最多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肥死你!”
严轩突然从背后把他的头使劲往蛋糕上按下去,贺东阳只顾着吃,没有任何防备,奶油送到嘴里的同时,也扑到了脸上,再抬起脸,变成了一个鼻尖、额头、嘴唇点上沾着几处白色奶油的小丑。
“哈哈哈哈”
场内顿时爆出了一阵笑声。
“操!轩轩你给我过来!”
贺东阳哪里会示弱,立马开始了反击。
也顾不上还有谁没吃上蛋糕,他用手直接从托盘里抓上一块,开始追着严轩满场跑,一边跑一边喊:“你别跑!你站住!我喂你吃蛋糕!”
在他二人的追逐中,众人的笑声一直没有停下来,直到贺东阳连续几个跨栏的动作越过那排椅子,一把抓住了严轩的衣服。
严轩疯跑了这阵,也没有再挣脱的打算,虽然抬起胳膊还在反抗,却是认命地闭上了眼,任贺东阳把手里的那快蛋糕抹了他一脸。
这下,花脸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还是大花脸,众人笑得更凶了。
萧鸣便在这笑中,将眼神投向了离她约莫四五个人距离的穆旻天,而他,竟是脸上含笑,一直看着她。
四目再次相对,许是众人的笑声帮他们打了掩护,他们谁也没挪开眼,只是那么微笑着,静静地端望着彼此。
这一刻,热闹的排练场里仿佛突然安静下来,周遭的一切都止住,全世界,只有他们俩。
第17章
吃着蛋糕,大家说起了今天审查的节目。
萧鸣夸赞舞蹈队的节目《青春之声》,安澜说:“那里面有林海澄的女朋友。”
“啊,真的?!我觉得舞蹈队的女孩子都可漂亮了!身材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腿都是又细又直又长。”
萧鸣说着,看向林海澄说:“林哥,刚舞台上哪个是你女朋友啊?”
“最丑的那个!”不等林海澄开口,严轩插话道。
他脸上的奶油只是简单擦了擦,还留着浅浅一层白印。
林海澄的胳膊肘直接勒上他的脖子,卡得他说不上话来,皱起一张脸骂他:“我让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严轩下意识地用力推开林海澄,涨红了一张脸,大口喘着气说:“我等着你丫吃葡萄被呛到!”
林海澄自然又是一脚飞踹。还没安静两分钟的排练场里,又传出了打闹声。
刘易见怪不怪,也不理会那二人,向大家提议明天去爬香山。
“早了点吧,叶子还没红透呢!”安澜说。
“叶子没全红,可也变黄了啊,绿的,黄的,红的,多美啊!”刘易看向正追着严轩打的林海澄问:“怎么样,去不?”
“老穆去我就去!”
林海澄一边K严轩,一边直接把球踢给了穆旻天。
“我不去,有约了。”
穆旻天没有再当二传手的意思,直接回绝。
“你去吗,萧鸣?一起呗!”
刘易悻悻地看着萧鸣问。
“我不去了,有点事。”
“......”
就这样,刘易爬香山的提议来得快,去得也快,挥了挥手,没能带走一片云彩。
临走前,穆旻天把萧鸣叫到一旁,众人当没看见,呼啦啦也不等他俩,瞬间走个干净。
舞台上的托盘里还剩下两块没吃完的蛋糕,吹完的蜡烛横在一旁,场地里原本整齐排列的椅子,此刻乱七零八地散落四处,朝哪个方向的都有。灯光灭了几盏,窗帘不透光,只剩暧昧。
萧鸣局促地站着,想看他,又不敢看,等他摆明自己的立场。
“送你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进她手里,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
萧鸣没想到他的立场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的,有些惊讶地接过盒子,对上他的眼,又说了一遍:“谢谢。”
“等我走了再打开。”
穆旻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额头,说:“那,再见?早点休息!”
“再见。”
从排练场出来,萧鸣一路小跑回家,顾不上换鞋,摸索着开了灯,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铺在蓝丝绒上的,是一个小锁和一把钥匙。
锁和钥匙均是嵌珐琅景泰蓝工艺,只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精致异常。钥匙是旧时的“f”造型,插进锁眼里,轻轻一拧,“吧嗒”一声脆响,锁便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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