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聋。”苏少爷那口扬着调子的京腔不见了,声音严肃,“我在沪市,后天回帝都,后天OB见,我有话要问你。”
他突然这么严肃姜恬还挺不习惯,愣了愣才应道:“好。”
有什么话问我?
第二天一早,姜恬的闹钟还没响,苏晚舟的每日情话先来了。
“叮——”
姜恬睡眼惺忪,打开一看那边又撤回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就这么眯缝着眼睛等着苏晚舟把他的复制粘贴廉价情话发过来,等得都快睡着了,手机再次响了:
【发错了。】
姜恬倒是也没在意,丢掉手机从昨晚收回来的衣服里随便拎出一件短袖套上,正准备翻条裙子穿,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这件短袖……太长太大。
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也不是她的迷迭香,是铃兰绿茶。
房东的短袖怎么会被她收回来啊!
这栋别墅虽然是两层的,面积加起来也好几百平米,但毕竟不是酒店,不会一板一眼地把所有区域都分开,很多房间都是共用的,比如厨房,比如搭了晾衣架的阳台,这些都在一楼。
昨晚困得迷迷糊糊,姜恬连灯都没开凭着感觉收回了晒干的衣服,居然混进一件房东的。
才不到6点,姜恬怕房东还没起床,用小企鹅拨了个语音过去。
房东很快接了:“嗯?”
他这个声音里夹着点清晨特有的低音,“嗯”完又夹杂了两声喘息的气音。
姜恬手机本来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紧紧贴着耳廓,他这个性感的低音惊得她肩膀一麻。
像被细小的电流打了一下。
手机滑落,姜恬手忙脚乱地接住。
那边的房东似乎听到了,喘着不稳的气息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你说话怎么突然喘上了!
姜恬被他喘得手腕也开始发麻,手机窝在手里就像个烫手的山芋,她干脆开了扬声器把手机丢在床上,并退出三步远冲着手机喊:“你喘什么!”
“……我在做运动。”房东说。
姜恬脑子里闪出点带颜色的画面,只能强制闭了闭眼终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无力地说:“……那我方便上去吗?昨天收错件衣服,是你的白色短袖。”
房东继续喘息,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嗯,上来,吧。”
您真的不是在做什么羞羞的男性晨间运动吗?
我真的方便上去吗?!
挂断语音通话姜恬整个人都不好了,喝了一杯凉水才压下那些黄黄的小想法,抱着换下来的短袖上楼。
-
“啧,lune,下去,你又胖了。”
魏醇维持着平板支撑的动作,计时器显示时间是7分36秒。
本来能撑10分钟,lune点着脚突然跳到了他背上,这只肥猫昨天才称过重量,已经胖到9斤了。魏醇胳膊开始小幅度颤抖,咬着牙硬撑。
偏巧这时候姜恬打了个语音过来,魏醇强撑到9分12秒,挂电话的动作打破了平衡,趴回到床上。
Lune大概是被脚下铲屎官的突然倒塌吓了一跳,“喵”了一声紧急窜到床头桌上避难,后脚踢翻了魏醇放在床头的水杯,水撒了一地。
魏醇眯起眼睛看向lune,小柿饼舔着爪子装乖。
他对小动物没有江樾那么有耐心,这要是以前,他早就拎着丢出去了。
“看在你妈的面子上。”魏醇指着它。
姜恬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赤着上身从卧室出来,额头上带着汗珠,散发着成批量的荷尔蒙,手里……手里还拿着一大团卫生纸。
魏醇看见这姑娘拎着短袖的手一抖,慌忙把短袖丢给他,转身就要往楼下跑。
“姜恬。”魏醇叫了她一声。
姜恬僵住脚步,没回头,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不用说了,我懂的,这是…正常生理现象,那什么、我听说男孩子十几岁就会的,我、我我我先下楼了。”
刚擦了被lune弄撒的水,拿着一团沾满水渍的卫生纸的魏醇愣了愣,悠地扬起眉梢。
这姑娘脑子里想什么?
该不会以为他在楼上那什么吧……
等会儿。
“听说男孩子十几岁就会的”?
还听说。
听谁说?
啧。
魏醇危险地眯起眼睛。
第23章 紫罗兰
魏醇把手里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套上姜恬刚丢给他的那件白短袖,拎住姜恬的后衣领:“站着别动。”
被拎住脖领的姜恬缩着脖子,看上去有点不情愿。
“是lune踢翻了水杯,我刚擦了一下。”魏醇解释道。
姜恬缓缓转过头,一脸的不相信:“你不是说你在运动吗?”
“平板支撑不算运动吗?”魏醇有些好笑地问。
“哦——”姜恬拖长了声音,又像是才反应过来,“哦!”
魏醇眯缝着眼睛,慢条斯理地开口:“姜恬恬,你很懂啊。”
“我都说了是听人说的了……”被点名的姜恬恬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连她得心应手的渣女人设都不立了。
纸老虎,风一吹就怂。
魏醇看着她有点窘迫地垂着眸子,他干脆也不提这事了,揪起短袖衣摆抹了把鼻尖上的汗,意外地闻到一点迷迭香。
这姑娘像是迷迭香成精似的,短袖被她拿一下就会沾上迷迭香味?
姜恬还垂着头,可能是注意到他的动作,干巴巴地举起一只手,用一种熊孩子被老师逮住的沮丧感嘟囔了一句:“还有个事,我刚才穿错了你的短袖,要不要帮你洗一下?”
“不用。”魏醇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今天忙吗?”
“不忙,前几天是在调香的,这两天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姜恬说。
魏醇舔了下嘴角:“帮我个忙。”
那天姜恬提到过的,江樾并不是突然决定离开的,而是早就有准备,甚至提前在胶囊咖啡上贴了日期。
本来魏醇并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
毕竟那天这姑娘态度突然有点敏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去她那个家族参加聚会,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耐烦,魏醇甚至在姜恬提到江樾时隐隐感到了一点、极不明显的小不满和小敌意。
但那天他主动下厨研究怎么煎鸡胸肉,去了趟库房,发现江樾那个时常装着各类花草种子的储物盒居然是空的。
连种子都没留下?
江樾真的提前计划了?
魏醇突然觉得他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亲哥,哪怕他们曾一起生活了23年。
-
姜恬本来听到房东有事情需要她帮忙还挺高兴的,房东后面紧跟着就是一句“调香师是不是比较了解各种植物?能帮我分析分析这个雕花是什么意思吗?”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前男友!
姜恬翻了个白眼。
“我也不太清楚,只能把植物名字说出来给你点参考。”姜恬蹲在楼梯上,看着雕花,“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上来没拿手机。”
房东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姜恬一根一根雕花细柱看得仔细,房东的手机跟她的系统不一样,打起字来有点不习惯。
偶尔的,需要房东伸出手来帮她把没找到的字点出来。
他弓着背站在姜恬身后,指尖越过她点在手机屏幕上。
姜恬用眼角偷偷瞄了房东一眼,目光重新落回屏幕,又明目张胆地转头,扬起脸,跟垂着眸子的房东对视,开口:“想要了解是因为放不下他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问这个。
但她知道现在如果不问出来她会憋死。
房东表情没变,甚至冲她笑了笑:“嗯,现在是有点放不下。”
姜恬无处安放的目光再次扫过楼梯上的木纹,声音像是蒙了一层尘土,灰扑扑地应了一声:“哦,这样啊。”
“不过你搞错原因了。”房东沉默两秒,懒洋洋地坐在了楼梯上,胳膊往膝盖上一搭。
他长了一张自带散漫神态的脸,眼底又压着黑沉沉的情绪,“不是因为放不下才去了解,而是因为想要放下想要走出去,才去了解。”
姜恬最看不得房东提起前男友这个样子,蹙起眉心:“你就不能打个电话问问他为什么走吗?”
房东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才慢慢开口:“接不到电话了,他去的地方...稍微远了点。”
“能有多远?贫困山区现在也通网……总不能是去非洲...”姜恬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意识到了一种非常荒谬又非常惊悚的可能。
会不会……
姜恬半张着嘴,唇瓣微动,没说出话来。
房东可能是看不下去她这副傻相了,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头顶,淡淡笑道:“猜到了?”
姜恬有些艰难地开口:“他是不是……”
是不是去世了?
“是,”房东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压下情绪,艰难道,“他去天堂了。”
姜恬怔住。
突然很想抱抱这个把太阳穴都按红了的房东啊。
那天房东语气里淡淡的伤感彻底刺激到了姜恬,她开始盯着那些雕花上的植物做分析。
那些对那位前男友的敌意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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